都市上空的羽毛

作者: 王学芯

大城市一种情形

高楼升起人是意志

闪光的玻璃与不锈钢架熠熠生辉

就像蜃楼海市的容器塞满了

风梦幻和沉默

里面无数的形体

那些资本或股份如同一杯回旋咖啡

指数中的波动抹去的脸庞

在整天靠近

啜饮的嘴边

潮汐起伏闪烁喘息

不一样的头发之泉不一样的某种悸动

眼睛布满蜘蛛盯视的光线

使白色和银色小点

呈现出

晶石的形状

大城市那一幢幢从本能中耸起的高楼

财富娇嫩的足登上梯子震颤不已

而疲倦或沮丧

头发一缕缕从窗口飘下

落到地面

摞在

岩浆上

抬头望云

抬头望云

我仿佛在一架千米高空的飞机里

景色进入身体又经过一轮瑰丽太阳

延伸的斑斓穿过空气

俯看中的城市如同一枚彩石

上面街区纹理和建筑

变幻出

多角的星芒

飞得太快

又降了几百米普通汽车依然小得惊人

之前的宽大空间或现实主义的完美

谈论的宾利保时捷兰博基尼

全部一掠而过

狭窄的感觉硬币似的斑点和轻重

使偌大的城市

也似一块

毛糙地形

飞机在云层里穿行

携带的氧和如此广阔之极的呼吸

能飞的视觉会浮会沉会突然转变

而看不见的人虽然见过都已消失

一样

只觉得云海汹涌澎湃

伴着隆隆

滑过的响声

身处的地方

大群的鸟从眼前飞过

我的脸像树丛间的蛛网

生活的地方生活的房子默默在心

换了气候的温存小径想去改变

一处抓伤的阴影

一道脱开的接缝

一片落叶的味道

一种干渴的沉寂

试着一点

说话的气氛

我离门口越来越近知道的事越来越多

用眼睛填充的空间或空旷

大到一声鸟鸣

可以响出

三百六十五天的回声

一千个自己仿佛剩下一个安歇的自己

同样一万个出没的昼夜只有

一缕滑行的影子身处的地方身处的房子一个阳台

足有三十米之高举目望去

一排树和灌木苍绿

一只猫打盹

一杆路灯与另一杆路灯分开间距

一根羽毛不知什么时候落到窗沿上

一刻虚弱钟点

地面上某一小块水洼

反射出了

薄暮的光

体内的声音

突然听到

体内我从未想过的话

说出运气和命运说出站在别人后面

或跟随别人后面的感觉

穿过看得见与看不见的卷曲小路

肯定着自己还是一个友善安全高尚的人

如同世上存活的物种

星星树雨种子

使白天夜晚呼出的脊椎之气

持续到了记忆小孩老人

仿佛对我说的话

就是我的一层一层皮肤和灵魂

既有骨髓里的天性也有污染过后的

纯朴

表面的那些淤青血痂或涡旋

从没侵入心脏没有人生影响

保持的特质

知觉的眼睛

依然属于不同事物的区别和鉴别

觉得小路有着更大的空间

房间也有更大空间

甚至体内的空间

深入进去不仅没有墙

而是超出范围的城市结构道路宽过长度

鞋子好过任何一刻合适的尺码

那怕一滴雨水

所含的光希望和空气

也暗示了这一点

下楼时候

我下楼时候

几乎所有的台阶都在向上

登攀爬组成不同细节加倍了

反复的轻盈反复的沉重反复的分割

出现的高与低悬挂起来的斜坡

显得越发陡峭越发摇晃

喘息声

粘到

嘴唇皮上

仿佛我是擦肩而过的一缕风

在拔出脚下的水泥和钢筋在掏空

上上下下一片回声

掉头一瞥之际

上方一端的一层空间一种小腿和膝盖

鼓胀与弯曲显示出不透明那种隐晦

鞋子里像放了三层垫子

留下的背影透视中看到的咸咸心脏

扑通扑通的饱满声音

抵及四射的魅力

光线交错

更多演绎事例关联的台阶

无论熟悉或不再熟悉

我的左侧和右侧连贯性的更加连贯性

看起来仍然有些震惊

置身其中我甚至有些幸运

知道什么时候

应该下楼

一只屋顶的鸟

这区域的最高地方

一只鸟栖在屋顶不锈钢的透气球上

像在研究眼前的半个城市整个城市

目光触及扩大或放射性的边界线

眼里尽是金属光芒

玻璃的反光

鸟的视觉

颅骨里声波覆盖脖颈周围一切嗡鸣

依然呼吸到的沥青气味浓烈的

汽油味道

从咽喉堵到嘴喙

如同一条

望不到头的大街

栖在那里

其它的鸟或在其它地方搅动视觉

寻找着一株植物一粒果子一条小虫

以活跃的姿势穿过

肥得要命的世界

使斑斓的身子

掉落白色羽毛

巨大而终将缺少一寸土地的城市

未来的日子地岩一定挖掘出更深的岩层

屋顶上的鸟它会是另一只鸟

穿过流动空气

在地核的页岩河岸

静静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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