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美军新任参联会主席丹 · 凯恩

2025年4月11日，美参议院以60：25的投票结果，通过了丹·凯恩就任参联会主席的提名。2025年2月22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解除原美军参联会主席查尔斯·布朗的职务，提名美退役空军中将丹·凯恩接任。丹·凯恩接任美参联会主席创造了多项纪录：他是第一个就任参联会主席时，军衔仅为中将的将领，且也不曾任职参联会成员。

基本情况

丹·凯恩，绰号“拉辛”，美国退役空军中将，1968年8月出生于美国纽约州埃尔迈拉市，1990年毕业于弗吉尼亚军事学院，获得经济学学士学位，后在美国军事大学取得空战专业硕士学位。军事学院毕业后，丹·凯恩即通过预备役军官训练团的训练和考核，加入空军成为飞行员。丹·凯恩的总飞行时数为2800小时，其中150小时为驾驶F-16战斗机。丹·凯恩的父亲也曾是战斗机飞行员，驾驶F-4“鬼怪”式战斗机。为此，丹·凯恩曾说，飞行是他的“家族事业”。他于1993年1月与莎拉·马丁结婚，育有两子，为人低调。

2001年，丹·凯恩在位于美国马里兰州安德鲁空军基地（华盛顿特区以东8英里）第121战斗机中队担任武器和战术主管，执行华盛顿特区上空的防御任务。“911”事件发生之际，丹·凯恩受命立即驾机升空，“击落任何在华盛顿特区附近的飞机”。当日，凯恩的座机携带20毫米机炮和两枚近距格斗导弹，执行空中任务近8小时。

与此同时，丹·凯恩还担任了多项其他任务。例如，在小布什担任总统期间，丹·凯恩兼任美国农业部的“白宫学者及国土安全会议反恐专家，他还参与了多项美国内、外的秘密情报和特种作战任务。2009年至2016年，丹·凯恩还在美国空中国民警卫队兼职。

2018年至2019年，丹·凯恩被派驻伊拉克特种作战部队，执行打击“伊斯兰国”的反恐作战任务，担任“固有决心行动”副指挥官。正是在此期间，丹·凯恩与到前线视察的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有了首次直接接触，并在特朗普心中留下印象。2019年至2021年，丹·凯恩担任国防部采办与维持副部长办公室特别访问计划主任，负责监督与外国政府共享有关武器计划的机密信息。丹·凯恩于2021年晋升中将军衔，同年11月转任中央情报局军事事务副主任，担任国防部与中央情报局之间的主要联络人。2024年12月，丹·凯恩在这个职位上退役并退休。

在长达38年的军旅生涯中，丹·凯恩获得荣誉与奖项包括：国防部卓越服役勋章和杰出飞行十字勋章各一次，铜星勋章两次，还有其他各种奖项多项。另外，丹·凯恩还曾涉足航空航天等国防领域投资活动，与投资领域联系密切。这使得丹·凯恩在2024年退役后，随即加入“盾牌”风险投资公司。

何以青睐

在提名丹·凯恩为新任美军参联会主席时，特朗普称其为“优秀飞行员、国家安全专家、成功的企业家，以及在跨部门和特种作战行动中经验丰富的‘战士’”。在正式提名前两天，特朗普就在社交媒体上称“凯恩是真正的将军，了不起的将军”。丹·凯恩获得特朗普的青睐，主要源于以下原因。

一是直接接触留下好印象。2018年在特朗普第一个总统任期视察伊拉克前线部队时，与丹·凯恩的第一次正面接触，给了特朗普留下了非常深刻和非常好的印象。2019年，特朗普在一次共和党政治行动会议上回忆这次接触，他问丹·凯恩“为什么还需要两年才能完成对伊斯兰国的战斗”，丹·凯恩告诉他，如果改变方法，可能只需要一周就可解决问题。丹·凯恩接着向特朗普表示：“我们目前只在叙利亚的一个临时基地打击他们，但如果你给我们许可，我们可以从后面、侧面，各个方向打击他们。这样就可以使对方猝不及防，获得全胜。”

特朗普与军方关系不深。这次与丹·凯恩的前线见面和谈话令其心情愉悦、印象深刻。但特朗普回忆的细节是否真实待考。特朗普朝令夕改、自食其言的例证太多了，他回忆与丹·凯恩的见面的内容中，自设情景，把想象当事实的可能性不能排除。例如，特朗普回忆当时有人给了丹·凯恩一顶印有“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帽子，丹·凯恩还戴了。而丹·凯恩的朋友、助手反复说明，丹·凯恩一直与政治保持距离，也没有戴这个帽子。美军规定军人不能表示政治倾向，“让美国再次伟大”是美国共和党尤其是特朗普的政治符号，丹·凯恩戴这个帽子的可能性不大。

二是急于清除政治对手。特朗普的政治符号，一面是“让美国再次伟大”，另一面是反拜登。在特朗普看来，他“让美国再次伟大”，而拜登正好“让美国不断衰落”。例如，特朗普扬言，如果不是拜登而是他当美国总统，俄乌冲突根本不会发生；再如，阿富汗撤军让美国丢脸，原因就在拜登。甚至恨屋及乌，特朗普说，“参与阿富汗撤军的将领都应该被解职”。

2020年5月，美非裔男子弗洛伊德被白人警察跪杀引发“黑命贵”抗议浪潮。美国民主党及总统参选人拜登支持这个运动，而特朗普则将其视为自己竞选连任落败的关键原因。当时，现任美参联会主席查尔斯·布朗正在国会经历其晋升空军参谋长的听证。布朗发布了一段支持“黑命贵”运动的视频，还表达了在美军中服役的黑人遭受打压的情况。在升任空军参谋长后，布朗在不同场合表示，美空军黑人飞行员太少，应该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这使得特朗普及其核心竞选团队和就职后的班子成员，将布朗视为必欲去之而后快的对象。特朗普竞选团队重要成员、现国防部长海格塞斯在2024年出版的《对勇士的战争》一书中，就对参联会主席布朗火力全开，指控布朗“尽职尽责地追求左翼政客的激进立场，而左翼政客则以晋升作为回报。”另外，海格塞斯还曾公开质疑布朗被任命为参联会主席是因为他是黑人：“是因为他的肤色？还是他的能力？我们总是心存疑虑……他把种族牌当作自己最大的招牌之一。”很显然，这已经不是简单地对布朗能力的质疑。

为此，海格塞斯甫一上任，就在国防部成立“重整美国战斗力”特别工作组，清除拜登政府所主导的“觉醒运动”在军中的影响。名义上是“重整美军战斗力”，实际上包含肃清拜登政府的影响，清除政治对手的成分。这次，除了解除查尔斯·布朗的参联会主席职务，还解除了首任女性海军作战部长丽莎·弗兰切蒂上将等5名美军高官的职务。海军作战部长是与陆军参谋长、空军参谋长同等职级的军种最高职级军官。

在宣布解除布朗参联会主席职务的同时，特朗普也对布朗进行了某种安抚。特朗普表示，感谢现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朗为美国40多年的奉献，“他是一位优秀的绅士，杰出的领导者，我祝愿他和他的家人未来一切顺遂”。可是，根据美国1947年《国家安全法》和1986年《国防部改组法》，参联会主席两年一个任期，可连任3个任期6年，和平时期一般连任1次共4年。现在布朗一个任期未满即被解职，无论特朗普说什么，对布朗都意味着羞辱。

三是便于与国防部长海格塞斯的合作。由于特朗普任命的国防部长海格塞斯年轻气盛、资历太浅，而从法理上、层级上，国防部长都在参联会主席之上，像马克·米利、查尔斯·布朗这样战功显赫、位高权重的上将，从心底里服从一个44岁、资历浅薄的国防部长是很难的。海格塞斯本人心里也缺乏底气。丹·凯恩军阶仅是中将，为人低调，与性格外向、为人高调的海格塞斯搭配，可望形成互补，利于相互配合展开工作。

这是特朗普必须考虑的问题，而且显然他也考虑到了。在宣布相关人事变动时，特朗普表示，“我们的军队将与皮特·海格塞斯和丹·凯恩一道，重新焕发战斗力，使美国通过实力恢复和平，实现美国优先”。对于特朗普提名丹·凯恩为参联会主席，海格塞斯表示：“凯恩是体现战士精神的典范，正是我们应对当前形势所需要的领导者。我期待与他合作。”

面临挑战

显然，特朗普提名退役空军中将丹·凯恩接任参联会主席，在诸多方面与美军法理、常规不符，至少面临以下突出问题。

一是在美军由退役将领直接晋升参联会主席没有先例。有人举出1962年肯尼迪总统任命曾经退役的马克斯韦尔·泰勒上将担任参联会主席作为先例，但这个例子与当前特朗普提名的丹·凯恩退役空军中将基本没有可比性。

1953年，马克斯韦尔·泰勒在任驻南朝鲜美军第8集团军司令时，晋升为四星陆军上将军衔，1955年就任陆军参谋长，1959年退休并退役。但是，1961年肯尼迪总统任命泰勒为总统军事顾问，同时二次入伍。1962年，肯尼迪总统任命泰勒为参联会主席。泰勒在被任命为参联会主席时，不仅是上将军衔，曾任陆军参谋长，而且此时已重返现役。退役后重新入伍甚至多次入伍，在美军司空见惯。也就是说，肯尼迪总统任命曾经退役的马克斯韦尔·泰勒为参联会主席时，没有任何的法理和制度障碍，顺理成章。

二是特朗普提名的丹·凯恩任职参联会主席，至少就目前的状况而言，面临诸多障碍，待补项目很多。依据美国1947年《国家安全法》和1986年《国防部改组法》，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包括参联会主席、副主席、陆军参谋长、空军参谋长、海军作战部长、海军陆战队司令和国民警卫局局长，而参联会主席的人选为“武装部队正规军高级将领，包括除国民警卫局局长之外的参联会其他主要成员和作战司令部的指挥官”。

那么，怎样理解这个标准？因为参联会主席是美军最高军职，“武装部队正规军高级将领”一般理解为具有四星上将军衔，陆军参谋长、空军参谋长、海军作战部长、海军陆战队司令一般是这个军阶，国民警卫局局长虽然是参联会成员，但不是“武装部队正规军高级将领”，所以被排除在外。“作战司令部的指挥官”则是指如中央司令部、印太司令部、欧洲司令部等美军战区司令部的司令。但依据美军多年来的惯例，这些作战司令部司令基本到年限退休，参联会主席基本在陆军参谋长、空军参谋长、海军作战部长之间选拔，而且大体上是轮流“坐庄”。因为军种仍然是美军最大，也是最主要的“山头”，需要照顾军种之间的平衡。

对比之下，丹·凯恩的缺项就非常明显了：不是上将，亦非军种参谋长或作战司令部指挥官，还不是现役。要按法理成为参联会主席，先要重新成为现役军人，这个不难；但在他2024年年底退休的情况下，以什么原因将其晋升为上将军衔呢？就以特朗普说的因“瞌睡乔”的昏庸耽误了他的前程，亦毁了美军一个杰出领导人为由吗？

所以，要让丹·凯恩名正言顺地成为参联会主席，要按照恢复现役、晋升上将、进入参联会等步骤，一个一个地去补齐缺项。这个工作不会简单。如果国会豁免丹·凯恩的这些缺项，并通过对他的任命，那不仅将开创中将担任参联会主席的先例，也将创下豁免项目最多的纪录。

获准原因

既然丹·凯恩担任参联会主席面对如此艰巨的挑战，那么为什么在不长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参议院听证的过程，并且获得通过呢？

一是借特朗普选举获得成功的胜势。2024年特朗普在大选中获得大胜，其所代表的共和党取得参众两院的多数。这使得特朗普在共和党内获得了极大的权势。参联会主席的任职分量很重，如果参议院在这个问题上给特朗普打了回票，会严重挑战特朗普的权威，也会激化行政团队与国会之间的矛盾。由于参议院的投票是实名制，谁投反对票，都会不可避免地得罪特朗普。那么，在即将到来的2026年的中期选举（国会议员选举）中，就无法获得特朗普的支持和站台。从投票的结果看，不仅共和党的参议员投了赞成票，16名民主党的参议员也投了赞成票。这是丹·凯恩顺利通过的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