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老师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安琪拉)

当满大街的人都会说一点蹩脚的英语的时候,懂英语的人恐怕要开辟第二战场。当然,总有一种语言能满足我们无聊的虚荣感。有时间和大把金钱的话可以飞到非洲部族采风,拯救濒危的部族语言,兴许还可以当上部族头领的乘龙快婿或压寨夫人。若只有一点点时间和银子不多,几个同道凑在一起请个外教,解决一下国际友人的就业问题,顺便促进中X友谊,实在是造福人类和平的一大创举。

对,因为这个原因我见识了前前后后六任法语老师。第一位是个长发飘飘的高个男子,高加索人种的面相,指甲黄黄(显然是个烟鬼),这些外表特征满足了四个女孩子关于法国男人的所有想象。他对我们古怪的要求——以《公共法语——高等院校非法语专业用书》为学习用书完全没有异议,于是我们跟他开始念难念得杀死人的小舌音,开始扳着指头数un(une),deux,trois,quatre,cinq,six,sept,huit,neuf,dix,也开始了解这个人的一些事。他太太在服装学院教书,他赋闲在家,7岁的继子上国际学校。我们适时地出现了,结束了他白天没什么事干的闲逸生活,还有点小钱赚。我们的法语渐渐“入港”,不料有一天他突然失魂落魄地跑来跟我们说,他太太跟学校吵了一架后辞职不干了,他要跟太太回法国。最后一堂法语课没有都德笔下写的“Vive France”那么煽情,因为他跟我们坦白了,他并非法国人,是会说法语的意大利人。

这个母语并非法语的意大利家伙给我们上了宝贵的启蒙一课后,两个北非人接踵而至。两个人截然不同,男子A非常腼腆,已婚,在夜校教法语,为养家糊口而要找多一份兼职;男子B,单身,做外贸生意,明摆着借教法语泡妞。其后我们才真正拜在一个年轻的法国姑娘门下受教,大家以为这回终于找到“组织”了。在第二堂课上,四个女孩子像以往一样打打闹闹地游戏学习一个新词——acheter(血拼的法语单词),还嘻嘻哈哈用极破的法语介绍小老师去哪血拼好,小老师突然面色大变,声音颤抖地说,我不可以再教下去了。“组织”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抛弃了我们。

第五个老师——一个从加拿大魁北克来的胖男人,让我们大倒胃口,四个人学法语的劲头从此一落千丈。不过他还不是我们的法语“终结者”。一个风情万种的法国、丹麦混血女郎,每堂课布置这一票只认百来个单词的法语文盲写长篇作文。忍无可忍之下,我们自己“跑路”了。■ 法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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