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难题

（文 / 曾焱）

2004年2月24日，加州司法部长比尔·洛克耶在美洲银行大楼就同性婚姻是否违反法律回答记者问题  

<spanhelvetica neue',="" helvetica,="" arial,="" sans-serif;="" font-size:="" 14px;=""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font-weight:="" letter-spacing:="" line-height:="" 21px;="" orphans:="" auto;="" text-align:="" start;="" text-indent:="" 0px;="" text-transform:="" none;="" white-space:="" widows:="" 1;="" word-spacing:="" -webkit-text-stroke-width:="" display:="" inline="" !important;="" float:="" background-color:="" rgb(255,="" 255,="" 255);"="">2月24日，布什在白宫发表声明，正式表态支持宪法修正案，禁止同性结婚  

<spanhelvetica neue',="" helvetica,="" arial,="" sans-serif;="" font-size:="" 14px;=""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 font-weight:="" letter-spacing:="" line-height:="" 21px;="" orphans:="" auto;="" text-align:="" start;="" text-indent:="" 0px;="" text-transform:="" none;="" white-space:="" widows:="" 1;="" word-spacing:="" -webkit-text-stroke-width:="" display:="" inline="" !important;="" float:="" background-color:="" rgb(255,="" 255,="" 255);"="">加文·纽瑟姆以亲自下令给同性恋人颁发了结婚证的态度回击布什  

重新定义婚姻吗？

2月24日布什在白宫发表声明，正式表态支持宪法修正案，要将婚姻明确定义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结合”，达到禁止同性结婚的目的。短短5分钟的谈话，虽说对今年两起轰动全美的同性恋结婚事件总算做了正式回应，但总统的立场也在美国社会引起了对同性婚姻更加激烈的讨论。

2月4日，美国马萨诸塞州高等法院做出一个特别判决，准许该州同性恋人组织名义上的家庭，享受和他人完全平等的婚姻权利，并认为这和美国宪法不相违背。事情起源要追溯到2003年11月，该州高等法院当时受理了一起同性恋婚姻起诉案，7对同性恋人起诉州卫生部，因为对方在2001年拒绝了他们的结婚请求。11月18日，州高等法院以4比3的票数，认定同性恋者结婚的合法性，并要求州立法者在180天的期限内考虑修改州婚姻法，给同性恋者以婚姻自由。经过近三个月的讨论之后，尽管该州立法委员会对此判决非常不满，州高等法院仍然再次公开重申同性结婚的合法性，并宣布，该州的同性恋者从今年5月起就可以合法举行婚礼了。对此，布什当天就表示这个决定“将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如果这些激进的法官们坚持用法庭的判决来重新定义婚姻的概念，惟一可选的方案就是将其诉之于宪法程序”。而回击布什保守态度的，是一个星期后旧金山市市长加文·纽瑟姆“自由放任”的决定：2月12日，他亲自下令给一对女同性恋人颁发了结婚证，并指示地方官员在市政厅为她们主持婚礼。她们由此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对正式结婚的同性恋者，整个证婚过程只做了一个小小的变动，那就是将结婚誓词里的“夫妇”改成了“生活配偶”。同一天在旧金山获得结婚证书的共有15对夫妇，但由于该州并未通过认可同性婚礼的法案，按照美国法律这些证书并无实际法律意义，只能说这是加文·纽瑟姆个人以戏剧性的方式，对布什价值体系以及传统观念进行了挑衅。

美国同性恋团体全国性机构NGLTF 的负责人在听过布什24日的谈话后，怒气难平，认为这是“对美国同性恋的战争宣言”。但在政界看来，这次谈话则是布什竞选活动的必需部分。保守派是布什政治基础的核心和基座，既然保守派团体将通过禁止同性恋结婚修正案视为今年最迫在眉睫的行动目标，布什就不能不做出姿态。借此举，他还可以和民主党最有胜算的总统候选人克里划清界限，克里来自马萨诸塞州，对同性恋一向持温和支持的态度，1996年16名参议员投票反对《婚姻保护法案》将婚姻定义为“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结合”，克里即在其列。但对于美国社会，反对同性婚姻的人还是占据大多数，这也是布什的底气。据CNN和Gallup两大机构2月联手进行的一次民意测验，64%的受调查人反对以法律形式承认同性婚姻。不过支持修宪明确禁止同性婚姻的人却同时呈下降趋势：《纽约时报》和CBS电视台去年12月中旬的数字为55%，而今年2月中旬NAES调查机构的数字则下降到41%。这也许反映了美国人的矛盾心态。大部分同性婚姻的反对者都有宗教背景，他们担心把婚姻延展到同性之间有可能破坏传统的婚姻价值观和长期的道德秩序。梵蒂冈教廷就曾于2003年7月公布了教皇约翰·保罗的书面声明，严辞督促所有信仰天主教的立法者行动起来，在对赞成同性婚姻的法案表决中投反对票。另一方面，如果是遵从民主和自由思想的公民，他们同样相信，在一个社会里，如何处理和少数群体的关系是衡量文明程度的一个重要尺度，而同性恋就是这样的少数群体。“是否结婚，和谁结婚，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自由和权利”，这一条是没办法重新定义的。为了平衡，布什倾向于许可同性恋者之间的“世俗结合”，但这一立场令支持他的部分保守派人士强烈不满。

法国的另一种争论

美国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关于同性婚姻的争论在欧洲国家已经告一段落。从1988年12月丹麦国会全票通过“同性恋婚姻法”开始，世界上陆续承认同性婚姻的国家基本在欧洲，比如挪威、比利时、荷兰、法国、德国、芬兰、英国、瑞典、瑞士和克罗地亚。2002年挪威财政部长克里斯提安福和男友的婚礼曾经轰动一时，也没有给欧洲政界带来任何尴尬。荷兰议会2001年4月正式赋予同性婚姻合法地位，并允许其收养子女。头6个月里，同性婚姻占到荷兰婚姻总数的3.6%，但以后就一直维持在2.5%左右，很多同性情侣并没有争着抢着登记结婚，两年下来对社会的影响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婚姻只是他们要求得到平等对待的一个方式，从法国的“共同生活协定”或者德国的同性伴侣登记，到英国的“同性伴侣法”，是否过渡到荷兰这样的正式婚姻形式，只是时间问题。

目前真正困扰欧洲的另一个立法争论，是关于同性恋歧视的法律制裁，法国是其中的典型代表。2月上旬，法国政府新闻发言人Bernard Stasi发布了一份关于法国社会现存歧视状况的报告，毫不客气地指责法国司法机构在对待日益增加的种族歧视、宗教歧视以及性歧视等方面无所作为，建议仿效西班牙等国家，成立国家高级委员会来保护受歧视人。在这份报告里，“同性恋歧视”被作为当前的一大威胁专门提了出来。2004年1月，法国境内发生一起悲剧：一个名叫Sebastien Nouchet的人因为其同性恋行为而遭遇私刑，被人烧死。希拉克总统斥之为“可耻的罪行”，司法部长当即表示要紧急讨论一项针对同性恋歧视行为的新立法，并争取在今年出台，“同性恋歧视以后将被视为犯罪行为的一种”，“法律将明确采取措施，制止直接和间接的言语侵犯”。此言一出，法国社会各方议论纷纷：偶然的悲剧是否应该成为专门立法的驱动力？同性恋歧视行为属于法律惩治的范畴吗？过多的法律会不会损害法律？在巴黎各媒体尚且对这个敏感话题措辞谨慎的时候，一家远在梅斯的地方报纸《洛林共和报》发出了异常激烈的声音，引起轩然大波。2月14日，《洛林共和报》刊登一篇标题为《不宽容》的评论，批评司法部长的提法是对言论自由的侵犯，把立法制裁比作中世纪“宗教裁判所”对异见者的审判和迫害。作者Pierre Frehel写道：“我们还能说话吗？我们是否有权表达个人观点，不同的看法或者仅仅是与众不同的想法？”在他看来，同性恋歧视虽然是应该受到谴责的行为，但也不过是一种日常的不宽容，不值得动用法律机器。此文发表后，不但同性恋团体联合起来进行公开讨伐，很多媒体也明确表态了。《世界报》在一篇报道后附加评论说，哪怕以后我们会为法律制订泛滥而后悔，我们的社会也需要一纸法律来制止给人带来痛苦甚至死亡的性歧视，这一点无可置疑。

各国同性婚姻形式

世俗结合(Civil Unions)

为同性婚姻提供了最广泛的权利和义务，包括社会保险，纳税，继承等。欧洲一些国家和美国的佛蒙特省，加拿大的魁北克省和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都取这种方式。

同居伴侣法(Domestic Partnerships)

又称“注册伴侣法”，提供不同程度的权利和义务，以法国的Pacs为代表。一旦其中一方正式结婚，关系即自动解除。这种形式不限于同性婚姻，很多异性恋人也以这种方式结合。

承诺典礼(Commitment Ceremonies)

在没有法律认可的地区，同性恋者选择这种方式确定关系并履行社会婚姻方面的内容。这种婚姻不具有法律效力，不能处理继承、财产权和社会保险方面的内容。 难题婚姻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