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床上的话语权

（文 / 贾淼）

一对恋人甜蜜蜜地倒在长沙发上……激情洋溢之前，已经晕头转向的女朋友没忘记问一句：亲爱的，吃避孕药了吗？

问男人吃没吃避孕药像是弄错了，但瑞士的《周刊》新年前说，这句话有可能成为未来床笫间的日常用语，因为英国科学家即将研发出一种“对男性有效，无副作用，可逆转而且花费低”的控制生殖物质。就是说，用来做男人的口服避孕药很理想。

1960年女性避孕药在美国上市时候，媒体认为其意义不亚于女性得到选举权，因为它给了女人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利。男性避孕药如果出现呢？前者已经让女人得到相对自由性爱的自由，而后者或许可以帮女人从药物中解脱，分享控制性爱的自由。

半个世纪的药难题

如果进展顺利，全世界的女人都会感谢这个叫阿尔穆德·范德斯伯尔(Aarmoud Van der Spoel)的英国科学家。供职牛津大学的他和同事一起找到一种药物，这药本来是想用它治疗一种非常罕见的遗传疾病——“戈谢”(Gaucher)，在雄鼠身上做试验时却意外发现了避孕效果：低剂量口服，可以干扰糖一脂类化合物的新陈代谢，直接影响精子，使形成的精子头部形状变异、尾部卷曲，失去受精能力。实验鼠的精子在体内最长生存时间为3周，用药3周后，所有这些雄性鼠都变为不育。停药之后3周，它们又恢复了生育能力。日内瓦大学医院的生物学家何威·卢卡斯(Herve Lucas)认为该药物的这种可逆作用是一个大突破，做补充研究后即可投入临床试验。

女人用避孕药已经40多年，男人这方面却难办得多。科学家们认为，男性避孕药研究之所以成为难以突破的瓶颈，医学上的根本原因恐怕在于男女生殖系统的差异。女性每月排出一个成熟卵子，而男性每天产生一亿个精子，用一种药物来控制上亿个精子而不损害睾丸，显然不容易。一个荷尔蒙受损的女人仍然可以保持性症，看看那些已经绝经的妇女就不难证明。男人就不同了，男性荷尔蒙对一系列器官和功能比如骨骼、声音、性欲等都有重要影响。没有了它，就等于丧失了男性主要功能。

在阿尔穆德的发现之前，医生们大多局限于考虑用有形手段来阻止精子形成和数量。法国图鲁斯地区(Toulouse)曾经有医生设想，通过压紧睾丸来增高温度，哪怕一点点也足够减少精子数量。现在阿尔穆德研制的药物转向“变形”途径，免了人们费心思去控制精子活动和阻止他们进入卵巢。

不过，至少还得等5年。先需要临床试验，然后再是药剂生产试验。而且，就算条件具备了，服药者还必须有自觉的强迫性，因为精子的更换周期长达40天，连续用药6星期后才会见效。让男人为女人的享受如此耐心，恐怕有点难。

女人的无限期难题

即便不用穿那热烘烘的底裤，有了理想的男用避孕药，女人要和男人实现在床上的平等对话也不那么容易。

女性的避孕态度一般较为积极。法国国家人口学研究所2002年七八月间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最安全的避孕法是药物避孕。虽然会有少量副作用，现在选择药物避孕的女性还是越来越多。2000年，60%希望避孕的妇女都服用过避孕药，而在1978年时，这一比例只有40%。在20岁以下的女性中，28%的人甚至采取同时使用避孕药和避孕套的方法。在美国这个比例更高，1945年以后出生的美国妇女中，约有80%都使用过口服避孕药。

男性却一般视避孕为女人独自的麻烦。如果没有艾滋病和性病带来对避孕套的强制需求，男人的避孕态度恐怕会更为消极。20世纪90年代前后，世界卫生组织曾在9个国家对几百名男性组织过一次男性避孕药的临床试验，虽然绝大多数临床案例显示有效，但因为其中也有少数避孕失败的情况，一些人马上迫不及待地下结论“避孕本来就是女人的事”。男人的态度让女人不满。去年1月，一本为女人代言的时尚杂志甚至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女性避孕药已经问世40年，男性避孕药却迟迟不能上市，这会不会是男性科学家们的一个阴谋呢？

还有一个麻烦，就算男人有药吃了，也愿意吃了，女人敢相信吗？《人类生育》说，同期接受他们调查的2000名女性中，有75%的人愿意信赖男性服用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