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的大脑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菲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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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以来,米尔顿·格拉泽几乎就是美国插画设计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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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职业生涯的第50年,格拉泽的作品集《艺术即工作》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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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梵高致意的明信片  

后“9·11”时代最出名的一个LOGO依然是米尔顿·格拉泽(Milton Glaser)设计的。1976年格拉泽设计了I love NY,这个著名的红心标志人们天天能看得见,如今他将这个LOGO加重了分量:I love NY more than ever。

对许多人来说,米尔顿·格拉泽就是半个世纪以来美国插画设计的化身,他的能量强大得令人心生惧意。在过去50年的插画生涯中,格拉泽是丰饶多产的明信片设计者和插图画家,他设计了数百张明信片、商标、广告、杂志,为杂志设计的插图则多得数不清,同样多的还有图书插图。他设计了许多富有魅力的餐馆,一系列超级市场甚至主题公园。他是个现代文艺复兴者,插图画家中的睿智知识分子,为现代插图界带来深刻和概念性的想法。在他的作品里,视觉语言变化多端富饶浓烈。作为著名的Pushpin工作室创始人之一,1966年万花筒头发下的鲍勃·迪伦明信片设计者,《纽约杂志》的创始人,这位插图画家影响了整整一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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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鲍勃·迪伦的明信片登上了1989年《摇滚》杂志的封面  

米尔顿热爱插图。他热爱以绘画讲述故事,去解决复杂的问题,以刺激煽动、丰饶的古怪方式,使观者思考或者体验到某种新的、令人兴奋的东西。他相信设计者应该在自己的作品里体现道德、卓越、真理和美妙。

“插图设计与米尔顿·格拉泽已经融为一体,当25年前我第一次看见米尔顿·格拉泽是在他的第一本书的封面。”纽约潘特格莱姆出版社的迈克尔·贝鲁特说,“就是那本书,让我想成为一个插画设计者,而且我怀疑自己想成为插画家已经很久了。对我而言,他就是那个极具影响力的设计师,他赋予插画奇怪而浓烈的个人风格。”

“对我来说,一些创造的、活跃的、向前走的东西是必须的。”格拉泽说,“冒险是一场追击想象力的核心部分。简单地说,这意味着你去做一些自己不能够完全理解的东西,你要来到一个一切全都不确定的世界。确定即意味着想象力的死亡——如果你想做出好东西来的话。”

在他的追击好作品的过程中,格拉泽已经改变了插画设计的地平线——在20世纪下半叶,不仅仅是美国的,而且是全世界的。在图钉(Pushpin)工作室之前,格拉泽1954年设立的纽约工作室是和数个Cooper协会的几个家伙合作的,他们包括西蒙·查斯特(Seymour Chwast),雷诺德·卢福恩斯(Reynold Ruffins)和ED·索瑞尔(ED Sorel),一位瑞士设计师。其风格干净简单清晰。

“当你意识到你可以做出一些更好的东西,这意味着规则可以打破。我们尝试着去做出版物插图和说明,以简单的方式沟通。”

尽管格拉泽对自己的作品可以无情批评,但他并不因为严厉的自我批评而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当你开始有个主意,你必须推进它,你必须热情洋溢地推进它,如果打击来得太早,你就没法工作。”只有在他的探险已经走得远远的了,他才会重新以客观和主观的双重标准来检验自己的作品。这个推进过程他总希望得到一点意料之外的奶酪,“这不是理性可以解释的,很明显你也不可能以理性的方式获得。这才是工作中最吸引人的部分”。

但是奶酪不是天天都有。当然在1968年也没有。当时格拉泽开始从《先驱论坛报》转而创办《纽约杂志》。“这个转变非常非常艰苦,对怎么设计一本杂志我毫不了解。在做这工作的头一年里,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了一场痛苦而且悲惨的设计。同时我们也摸不清楚编辑的意图。每一期杂志出版后我都能听到这样的反映——这个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甚至我最好的朋友也这么说。整整一年除了困窘和耻辱我没有感受到别的东西。”

道德感也是格拉泽设计哲学的核心。他认为设计应该对公众负有责任感,这种责任感甚至可与医生取得行医资格时保证遵守医生道德守则的誓言相比。“我不愿意做出伤人的作品,这就像逼他们买一件乏味差劲的东西,对设计者而言这很重要,问题是道德对于设计者太困难了而且过于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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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后纽约的新“Logo”  

尽管格拉泽热爱自己的工作,他并不太乐意看到商业性普遍地存在于这个领域。“在我们的时代,人们期待得比较少,这对插图设计师而言太糟糕了。如今我们有太多的从业者但没有足够的好作品。当原本的底线开始变成是普遍的标准时,当市场成为决定一切的因素,这个工作就变得完全是有预谋的了。人们对他们想要的已经有了一个华丽的想象。他们想要的是一些设计师给他们一些略微摇摆不定的小东西,你就是一双手而已。人们就是这么认为我们的,这比认为你平庸更为残忍。”

在他的设计生涯的后期,格拉泽将自己的工作集中在他已感兴趣的出版物上。他为新的西藏博物馆设计了一套通讯系统,依然为他服务了多年的纽约环球通讯服务公司和纽约大学工作,在这所大学里,他担任视觉艺术的教授已经超过了40年。

但是格拉泽乐于为大众提供娱乐。他曾经说:“你不需要皇家风范,当一种风格有益时就采用这种风格,过后像烫手山芋似地扔掉它。”

尽管从未想过自己是这个领域的灵魂人物,格拉泽依旧成为了出版界的一部分。72岁的他已经准备退休了。他说:“也许我是妄想狂,但我的设计恐怕比人们以往看过的都要好。”人们也认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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