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村复兴,用艺术的力量
作者:杨璐( 为了给村民保护老房子做示范,渠岩把许村荒弃的摄影棚进行改造,外面保留老面貌,里面却是有设计感的现代建筑 )
村里的国际当代艺术节
第二届许村国际当代艺术节就要开幕了,渠岩从北京赶到许村,他是中国80年代第一批当代艺术家,最近5年来,他把大量时间和心思都花费在了这个太行山巅的小山村里。
筹备工作惊人的琐屑。艺术节邀请了十几位国际知名的当代艺术家在许村进行半个多月的创作,中国农村厕所都在外面,蹲便,没法冲水,这些是外国人无法逾越的生活障碍,冲水马桶成了村民是否有接待外国人资格的硬指标。从第一届艺术节到现在接近3年时间,手里宽裕的村民陆续安装了冲水马桶。村干部把拥有冲水马桶的村民统计出来,由渠岩挨家去核实和考察住宿条件。
村民家的客房都是随心所欲,每家每户设计都不一样,有的是旅馆式的标准间,有的是传统的火炕。按照村干部的安排,一间屋子里可以住得下两个艺术家,渠岩就搂着村干部的肩膀告诉他,外国人如果不是两口子,不习惯住一个屋。哪个艺术家住在哪间房,也只能由渠岩亲自来定。遇到院子宽敞又光秃秃的村民家,渠岩就得说服他们放弃行走的便利,在正中间的空地上移栽一些可供采摘的蔬菜瓜果。
“一切事情都由大量的细节构成。”渠岩反复说,他把艺术节当作他的一个作品,每一个角落都要完美。在许村的小巷子里穿行,渠岩跟村干部讨论,老村址中心堆放的垃圾如何处理,看见村民推倒富有当地特色的老房子,正在建贴瓷砖、样式毫无美感的新房时,渠岩还要提醒村干部,如果老房子都拆光建成这样,许村就不是许村了,不会有外人再来这里。连存放在村小学仓库里的颜料和画布数目都要他亲自统计,保证艺术节期间足够中外艺术家们的创作需要。村里的筹备工作结束后,渠岩又赶往太原,他要从山西大学招募10个志愿者做翻译,由他亲自培训。
( 乔彦兵是许村改造的受益者,他把菜地做成带有景观性质的园子,很受艺术家和游客的喜爱 )
这些形而下的繁琐细节支撑起来的是一场艺术盛宴。许村艺术节邀请了来自美国、加拿大、法国、德国、丹麦、澳大利亚、波兰、捷克及国内的25位艺术家驻村创作,他们每人会留下两幅作品放在粮仓里作为许村永久的收藏。澳大利亚中国当代艺术基金会还跟许村合作,把这里当作创作基地,每年选择5位中国艺术家和5位外国艺术家在许村创作和交流。有好几个摄影论坛和乡村建设讲座也在许村举办,晚上村里的大戏台还有纪录片展映。
“我不想把许村艺术节办成一个名流的乡村派对。”渠岩说,他要让村民也参与进来,成为艺术节的主角。许村的第二届艺术节上,村里专门辟出场地开办手工艺集市,村民们正在准备村里世代相传的绣花、剪纸等手工艺品卖给外来人。澳大利亚艺术家Jason两年前来过许村,这一次他要跟山西大学美术学院的硕士生张昕一起给许村小学的留守儿童上美术课,孩子们的作品会被带到澳大利亚拍卖,所得再用来帮助许村。澳大利亚中国当代艺术基金会还给许村捐赠了一架钢琴,渠岩朋友的孩子将从上海来村里给小朋友上钢琴课。除了短期培训,村民们还能得到更实际的帮助——许村目前的重要收入是农家乐,台湾大学城乡建设研究所组成了一个10人的志愿者团队,帮助村民改造和装修祖传的老房子,做有设计感的民宿。
( 许村成为几所大学艺术系、建筑系的写生基地 )
渠岩亲自设计的海报已经贴在了村里,报名的村民很多,村里隐约也有了节日气氛,80岁的老人走在路上告诉渠岩,他每天都跟村里的乐队练习唱山歌。这些都是传统的民间歌谣,乐器也都是当地特色。
许村困境:农村凋敝
( 原和顺县政协主席范乃文,他是许村改造计划的有力支持者 )
从空气中充满烟尘的和顺县城往许村走,公路被运煤车损坏得很严重,一路颠簸到村里,却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坐落在太行山最高峰首阳山山麓的许村,抬头就可见云雾缭绕、刀削斧砍过似的太行山脉,空气清新,村中小路上干净得连废纸都看不见。许村共有400多户,接近1300口人,是附近较大的村落。
渠岩曾经邀请好友、深圳市建筑设计研究总院院长孟建民带着学生对许村进行过一次彻底的考察。根据查阅资料和对村里老人的访问,许村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是晋国与鲁国相接之处,村南边的夫子岭至今还流传着孔子“倒翻坡”的故事。许村旧村的遗址是唐朝晋王李克用驻军的营寨,村民现在都还称呼旧村遗址为“大寨”。许村的祖先是于、杨、范、王四个大姓,原来散落在山上居住,明朝开国年间迁到山下建村。
( 村里的老房子至今有人居住,而且村民看到老房子的价值,有些已经打算改造之后搬回去 )
许村的四大姓迁到山下后,挖出了太行山区至今最深的井,直到现在还是村里主要的水源。许村的建筑最早就是围绕着老井向外扩散的。许村是和顺县与邢台的交接处,从明清时代起就形成了一条两地互通有无的商业街,一直保存到现在。在民国时期,许村没怎么建新房子,大部分以修复为主。一直到五六十年代才开始大兴土木,当时许村是乡政府所在地,建设了乡政府、供销社、供销社办公室、粮仓等公共建筑,70年代后,许村的面貌又几乎停滞。
散落在太行山数不清的村庄中,除了古老的历史,许村没什么特别,唯一的闪光点是上世纪80年代,导演陆天明带着张艺谋、吕丽萍等人的《老井》剧组在村里取景拍摄过几个月。可是时移事往,这并没有给许村带来发展机会。和顺县许村国际艺术公社社长范乃文告诉本刊记者,许村没有资源,人均只有一亩多地,主要作物是玉米和核桃,玉米每年的收入有四五百块钱,核桃树一户的年收入也只有几百块,只能依靠打工,青壮年越走越少。
( 渠岩是中国第一代当代艺术家,在欧洲学习工作多年,改造许村也是寻找他自己的精神家园 )
范乃文并不甘心许村的萧条,他是许村人,他想用退休前的最后时间给许村发展办件大事。“有些人觉得不能给自己村办事,要避嫌。我不这样认为,许村发展也是给县里做了贡献。”他说。
2006年,范乃文带着许村以及另外三个村的村支书到北京的怀柔考察农家乐。他说,许村要富起来,只能依靠气候和风光发展旅游产业。从北京回来,他向县里提议在四个村子搞农家乐试验,每个村子选出十几户房子安全、整洁、独门独户的,改造装修验收合格后,由县里的煤矿企业出资补贴床、壁纸、床上用品、生活用具等,挂牌为县里许可的农家乐接待点。
循着范乃文发展农家乐的思路,县里还在境内投资建设了牛郎织女文化园、华夏圣母文化旅游区等人造景点,每年夏天举办牛郎织女消夏旅游节,可是能吸引来的游人寥寥。县里还做过通过影视剧宣传知名度的努力,投资180万元在许村建造影棚,邀请孙海英、吕丽萍主演的电视剧《大山的儿子》剧组在村里拍摄。可是,因为种种原因,这部电视剧没有播出,村空地上建起的影棚荒弃在那里,风吹雨打损坏严重。许村农家乐的客源还是要依靠范乃文的资源,晋中政协委员在许村开过一次会。“政协委员都是晋中市各行各业的精英,他们回去跟朋友们传播,知道许村有农家乐的项目。”范乃文说。这个发展的速度、规模和影响力太小了。
渠岩的理想:精神返乡
“我第一次到和顺县来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认识,那天我开着车翻越大山,下着鹅毛大雪,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雪,雪片快有水杯口那么大。”渠岩说,他跟许村的相遇非常偶然。渠岩是“85新潮”运动那一代的艺术家,也十分关注社会现实。90年代初,渠岩到捷克布拉格美术学院访学,亲身经历了东欧剧变,他告诉本刊记者,东欧知识分子对他的影响很深,要有尊严地活着,为自己的每一次出场负责。
90年代末,渠岩回国定居。“中国当代艺术完全变成了抛向市场的系统,和现实越来越远了,我就想用最简单、最传统的方式来记录中国的现实。”他开始构思一组名为《空间》的摄影作品,拍摄中国乡镇村的办公室、医院和教堂,用《权力空间》、《生命空间》和《信仰空间》审视和批判现实。这组主要在山西完成的作品影响很大,流传很广,摄影爱好者范乃文发现,作品中有一幅来自和顺县的马房乡。
2007年,范乃文辗转找到渠岩,邀请他到和顺县给摄影爱好者讲课,并且到自己的家乡许村看一看。“我来到许村一看,这里太好了,有完整的建筑脉络,既有明清时代的建筑,也有民国时代的建筑,还有人民公社时期的公共建筑,都保存了下来。”渠岩说。这些老建筑触动了他的神经,他说,在东欧多年他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没有自己的根基。越是远离东方,他就越想看清东方,寻找自己的精神家园。可是中国城市的快速现代化让他失去了对家乡的依恋。
“我每次回徐州探亲都是痛苦的回忆。”渠岩说,徐州号称是有五千年文化的城市,可是拆得没有什么老房子了。“我们家旁边是李可染故居,结果政府把李可染的房子保护起来,把我们家拆成了停车场。徐州民国时期整个城市都是法国梧桐,小时候树可以把天空接起来,可是1995年徐州把树全都砍了,换成了苏北的小松树,市民们当时都疯了,可是怎么都阻止不了,砍完之后整个城市里暴晒。”
“许村唤起了我对家乡的感觉。”渠岩觉得,家乡是我们最后的精神家园,城市只管生存功能,这同西方的元价值不同。西方追求的是灵魂不朽,而中国是生生不息的生命繁衍。可是现在对年轻人的教育是城市是天堂,到城市去,永远不要回来。古代不一样,城市只是短暂的战场,挣钱以后要回来建设家乡,中国人的约束不来自于宗教而是家族,把人都赶到城市去,离开家族的约束,会出现很多问题。
渠岩于是建议范乃文把许村的老建筑保护下来。“明清老房子修比盖的成本要高,农民都不修,如果不阻止,很快就没有了。我不是反现代化,这个并不矛盾,完全可以传统脉络存在,精神存在,可是生活又是现代的。修复保护老房子,是要恢复我们家族的荣耀,召回一百年来我们模仿西方、模仿城市所失去的神性。”渠岩说。
要让村民停止拆,命令是不行的,渠岩就想给村民做一个示范。范乃文对渠岩很认可,提议把村里已经破败不堪的那两排摄影棚拨给渠岩做工作室,夏天可以来避暑,顺便在县里讲讲摄影课。“中国基层外边的力量很难介入,当地政府认可我,有这样一个机会,我就想一点点推进。”渠岩说。
复兴:艺术推进
虽然同意把许村的摄影棚给渠岩做工作室,可是县里对渠岩保护许村老建筑的想法很谨慎。县广电局长李正东告诉本刊记者,因为地处太行山的缘故,县里经常接待画家和书法家,一般就是来转一转,收点文物就走了,当地干部对这些人很不以为然。当时刚好是县领导班子的换届期,两任县委书记都专门去北京考察渠岩的底细,别人来了都是经济目的,渠岩到底要在许村做什么。“新的县委书记是69年出生的,年轻,很敏感。他明白了渠岩的意图,想把许村作为解决和顺县农村问题的试验点。”范乃文说。
渠岩的影棚改造工程按部就班地进行,他把一排影棚改造成工作室、生活区域,另一排做成酒吧和餐厅。“因为我走了50多个国家,我见的多,我知道什么是有价值的。”渠岩说。工程队从北京请来,因为村里的农民没见过这种现代风格的装修,无法施工。“当地的红砂岩非常漂亮,老房子都用在外墙,现在外墙也不用了,农民们都贴瓷砖,我用了一块在里面做装饰,他们看见了觉得原来红砂岩可以这样用,是好东西。”渠岩说。
渠岩的改造工程颠覆了许村人对城市生活的印象,村里改造明清老街,把老建筑上的包浆都刷了新油漆,渠岩却不让工程队给摄影棚餐厅吊顶,而是调出清漆刷成包浆的效果。村里人扔掉的用了几十年的生活器具被渠岩捡回来做成装饰品放在工作室里。两排摄影棚里的家具全部是渠岩从山西省,甚至北京收回来的老家具。村里人建新房子把老家具都扔了,认为旧的就是不好的,他把它们收回来,让村民看到老家具的价值。
“许村的老房子都有土地神的神龛,因为他对土地敬畏,新房子都是福禄寿,他就拜物了。”渠岩用老房子作为载体寻回精神家园,让农民看到老房子里可以现代化。可是如果让村民们效仿还要更有力地推动。“农民必须从改造老房子中见到好处、得到实惠,我就想用我艺术家的身份和资源邀请国际艺术家到许村来。”
改造工程还没有结束,渠岩就想到了让许村从衰败中激活的办法。“我就想起了西方艺术村,都是在有文化遗传、风光优美的地方,比如像马其顿靠希腊边界的小镇,艺术家喜欢在这样的地方交流和创作。日本、台湾地区也有,中国内地还没有一个。”渠岩说。
要把国际艺术家请到许村来,才有了2011年的第一届许村国际艺术节,时间是7月末,最能显出避暑度假优势的时节。“外国人的行程都是提前预订的,我们艺术节从有这个想法到开幕只有两个月时间。我只能跟艺术家朋友们解释,这是中国人的方式,中国速度。”渠岩说,在这么短时间内,请到十几个国家的艺术家,他几乎动用了一生的资源。他邀请到了英国皇家美术学院前院长保罗·赫胥黎,还有纽约、丹麦、澳大利亚等国家的艺术家。
“我们村,包括和顺县新中国成立以来60多年没有来过外国人,更不用说要在这里住了。”范乃文说。许村为了接待外国人也做了翻天覆地的准备:县里出钱在村里设了垃圾箱,村民们每人领到了一本文明手册,上面写着基本文明用语和文明行为。范乃文告诉本刊记者,村民们觉得村里还是不够干净,妇女们用扫炕的小笤帚蹲在地上把全村道路扫了一遍,一点死角都没有。开幕那一天下了一场大雨,山洪过后许村积了厚厚的淤泥,全村村民赶在开幕前全部清理干净。渠岩告诉本刊记者,一个澳大利亚艺术家站在露台上看到村里人头攒动,发出感慨,悉尼死了。
区别于北京、上海的许村让外国艺术家们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中国,艺术节结束后,还有艺术家又重新返回许村小住。许村、甚至和顺县城的人也有了从前只能从电视上看到的城里人的经历。“我们县城电视台从建台以来,电视上没有人说过英语。我把我们的采编团队派到许村20多天采访艺术家,收视率特别高。”李正东说。许村还招募了400名回和顺县过暑假的大学生做志愿者,这也是全县城第一次看到和参与了志愿者的活动。
被改变的生活
“不破坏原有的来建设一个新农村,不是表面的新,而是有内容注入,是实际生活的态。让年轻人能回来,这才是乡村复苏的根本问题。”渠岩说。因为艺术节最早回许村的是1983年出生的陈建梅,第一届艺术节开幕前一个月,她被范乃文从县城叫了回来。陈建梅在外面已经闯荡了十几年,做过酒店服务员,专门学过磨咖啡、调酒,现在县城最繁华的街上开了一个时装店,有经验又见过世面,是主管作为艺术公社窗口的咖啡厅和餐厅最合适的人选。
“比起城里的开店进货,这是更有意思的生活。”陈建梅经常在吧台听艺术家们聊天,她说,“艺术家们会讲很多有意思的事情,虽然很多关于艺术的东西听不懂,但是这种气氛是县城没有的。”到了晚上,戏台附近燃起篝火,艺术家和村民就围着篝火又唱又跳,陈建梅通过落地窗看出去,感受到“这里有我表达不出来的快乐”。
艺术节结束后,陈建梅长期留了下来,她的家庭已经定居在县城,孩子和生意都需要人照顾,可是她告诉本刊记者,她从小一直很尊敬范乃文,看见范乃文为许村奔波,她也不好拒绝;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艺术来到许村,许村比从前有名了许多,她相信许村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更年轻的一代也想为自己的村子出力。第一届艺术节期间,张靖宇刚好在村里过“高三”暑假,等待去师范大学英语专业报到。澳大利亚艺术家Jumaadi在她家里吃饭。“当时我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是渠岩的儿子一直在帮我翻译,他说艺术家在夸我。我就鼓起勇气说了‘Thank you’(谢谢你),那是我第一次跟外国人说话。”张靖宇说。张靖宇告诉本刊记者,村里的孩子特别想跟外国艺术家交流,但是语言不通。当时看到他们的眼神,特别受触动,她就琢磨能不能利用自己的专业教村里孩子学英语。
张靖宇的想法得到了台湾大学建设与城乡规划研究所张圣琳老师的鼓励,她给张靖宇介绍了台湾一位专门做儿童英语辅导的老师学习教课经验。今年艺术节,张靖宇的英语班就要开课了。“我想用游戏的方法教孩子们,如果只是教内容,课堂会很枯燥,孩子们可能也会丧失学英语的兴趣。而且学了要拿来用,我会带着孩子们去找外国艺术家说话。”
农家乐的生意也风生水起。乔彦珍是村里第一批农家乐的11户之一,他告诉本刊记者,当时村民都不知道“农家乐”这个概念,报名纯粹是信任范乃文在村里的威望,没想到连续几年夏秋两季都有五六万元的收入。艺术节的前一年,他的哥哥乔彦兵也被批准做起了农家乐。乔彦兵在屋外的菜地上建了一个通过蔬菜和水果搭配种植形成景观的园子,成了许村的一道风景,艺术节期间乔彦兵家宾客盈门。“经常是上午的客人刚走,我们两口子收拾好累得躺在沙发上喘粗气,下午的客人又来了。亲戚朋友从别的村子来看热闹,想在我家吃饭都坐不下。”乔彦兵说。
因为艺术节的缘故,乔彦兵又有了新规划。他报名参加了台湾大学志愿者设计民宿的项目,等待着重新装修自己的农家乐。没有艺术节的时候,也逐渐有了从外地来许村看艺术展、写生的美术学院学生和游客,乔彦兵打算把村里旧小学的二层楼买下来,做成农家乐旅馆扩大经营。
许村现在有1/4的村民在经营农家乐,许多在外打工的村民回到家乡做生意,村里的人气兴旺许多。渠岩和范乃文还在讨论着许村的持续发展。许村的艺术节要能不依靠政府拨款自我运转,他们计划把70年代仿造遵义会议建筑的村中学改造成艺术家公寓,让更多的艺术家能在许村设立工作室。随着艺术节的开办,村粮仓已经放不下那么多的艺术品了。范乃文不久前还专门到北京的“798”管委会商量合作的可能性,把村里的当代艺术作品放到“798”办展览,再把“798”的展览拿到许村来展。(文 / 杨璐 韩阿润) 许村艺术的力量复兴艺术上海国际艺术节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