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之美

( 爱彼皇家橡树系列40周年全球巡展北京站开幕嘉宾克里斯·诺斯参观展览 )

为了让人们想起其诞生之地侏罗山谷，展览总创意塞巴斯蒂安·里昂·艾格尼斯（Sebastien Leon Agneessens）在展厅里放上了两件装置作品，名为《碎片》与《此时彼刻》。木质基座上，数百支钢管装置如管风琴般围绕展区，以模仿茂密森林；而山谷常见的矿石碎片，则化为展柜——每一块“矿石碎片”，都是一个单独展示区域，引领参观者探寻皇家橡树系列腕表的演进史。这是继纽约、米兰、巴黎之后，爱彼皇家橡树系列40周年全球巡展的第四站，地点选在北京“798”的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北京之后，展览将移往新加坡，并在那里结束这场环球之旅。

“或许可以说，表是男性唯一的珠宝。”爱彼艺术总监奥克塔维奥·加西亚（Octavio Garcia）对本刊说。在展览现场，观众除了可以看到精心挑选出来的100枚皇家橡树腕表，还可以在爱彼工坊的表盘雕刻机前一睹其技。在众多的表款中，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偏爱原初的那只，1972年的皇家橡树系列腕表。“它是一个里程碑。当你看到它，会想到它的设计师杰洛·简塔（Gérald Genta）。他给年轻的设计师打开了大门，鼓励他们，让他们在钟表设计领域勇敢地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对本刊说。

1971年的一个下午，杰洛·简塔接到时任爱彼总经理的乔治·格雷（Georges Golay）的来电。格雷先生在电话中表示，意大利市场期待着一款“既适合所有场合，又外观精美的运动腕表”，他希望杰洛·简塔在翌日清晨交出一款设计，以满足这项新需求。乔治·格雷之所以派给设计师这样一件紧急任务，或许因为，一直以来，爱彼见长的是超薄机械腕表，而在当时，主宰制表业的却是盛极一时的石英表。巴塞尔钟表展开幕在即，他们必须带来新东西，推出世界第一枚“奢华运动腕表”。

杰洛·简塔接到电话的时间是下午16点，距离任务指定的完成时间只有半日。通常情况下，设计一款全新腕表，需要耗费数周，经历漫长的草图甄选过程，但杰洛·简塔将其浓缩成了一夜之功。第二日破晓，他的设计草图已经完成。从图纸上看，表盘呈八角螺丝状，简洁醒目，这是从潜水头盔上得来的灵感。腕表的名字也依此而来——“皇家橡树”是英国皇家海军在1830年下水启用的战舰的名字，在当时，它所负载武器的种类和吨数是全球之最。

直到今天，爱彼的所有者还会用“皇家橡树”的诞生来反驳“消费引导设计”的观点。“皇家橡树”在巴塞尔首次亮相时，所有人感到震惊。这款八角形腕表让他们感到不适应——依照习惯，他们更接受圆形腕表。不仅如此，这个以精钢制造的家伙，价格昂贵，不输于金表。推出之初，评论家对“皇家橡树”颇多微词，甚感轻蔑，有人认为它会毁坏品牌既有的形象。但时间证明惯性的判断是错误的。这款被认定为异类的腕表，不仅大受欢迎，且获得了持久的生命力，时至今日，已经畅销了40年。

( 皇家橡树腕表 即原创皇家橡树腕表。与60年代末倾向采用暖色和圆弧形的设计截然不同，这枚腕表棱角分明。其39毫米直径的设计，较当时流行的小型腕表也宽大许多。更甚的是，这款超薄机械机芯腕表的表壳以精钢制成，价格却与金表相若，推出时可谓一场冒险。时至今日，皇家橡树系列风靡全球，被看成是“颠覆传统”的成功例子。 )

尽管在去年夏末，“皇家橡树”的设计者杰洛·简塔已经辞世，但人们可以从展厅里摆放的各时期腕表来了解这位杰出的设计师。“一块美丽的表，是一块符合佩戴者个性的表。”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对本刊说，“挑选一块表，就像挑选一辆车和一件西服，要看它的收尾功夫，看材料最终结合在一起的模样。当你拿到它，觉察到隐藏其内的系统，会令你感到愉悦。”

奥克塔维奥·加西亚拥有一个西班牙语的名字，却是一个美国人，来自墨西哥的移民家庭。他不像瑞士典型的钟表师，自孩提时代就生活在嘀嗒之声中，在到达了一定的年龄之后，顺理成章地子承父业。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在芝加哥念大学，学习建筑，直到遇到了他的妻子——一个瑞士姑娘，这才改变了人生。

( 皇家橡树万年历腕表 第一枚搭载Calibre 2120/2800自动上链机芯的皇家橡树万年历腕表，其设计目标是成为当时所属表款中最纤薄的型号。这枚腕表配备机械内存，可将包含月份、闰年的所有日历变化列入考虑，因此直到2100年，无需任何人工操作调校。 )

“在妻子的建议下，我开始寻找其他行业——于是发现了钟表业这个充满乐趣的行业。”在造访了位于拉图尔德佩（La Tour-de-Peilz）的欧洲设计学院（Art Center College）之后，这个美国人有了新的发展方向。“离开美国来到欧洲，是个有点儿艰难的决定。但欧洲有吸引人的地方，比如设计传统。”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对本刊说。

他到瑞士的第一份工作在欧米茄，在钟表设计行业里，这是一个很好的起点。奥克塔维奥在那里遇到了很多人，让他受益匪浅。他之后加入爱彼，却有些机缘巧合。“我最初知道爱彼，是因为一张广告。那是一个小招聘广告，一个朋友看到了它，就把它带来给我看。”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告诉本刊。直到今天，他的家中依然保留着这张广告。

( 皇家橡树冠军腕表 这款未配备秒针的精细石英表款，配备全球第一枚以钽金打造的表壳。钽金为防过敏物料，手腕触感柔和，佩戴时更会随气候引起的氧化而改变色泽。 )

“这是一个我梦想为之工作的地方。爱彼是一个家族企业，对我而言，这已经充满吸引力了。除了传统，它还拥有很多，比如传奇的机芯、皇家橡树系列……”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对本刊说。他在爱彼做的第一个设计，是皇家橡树离岸系列。“那是2003年，一个很特别的设计。我们在材料上花费了很多心思，让材料融合。这是我所做的第一个大尺度设计。实际上，我们用的时间也非常短，因此，整个过程充满挑战。但最后的结果表明，这个新系列很受欢迎。”

作为一名设计师，他能感受到珠玉在前的压力。“每参加一个系列的设计，你都会感到压力。因为你知道，来买表的人，他们对于每个细节都是仔细、挑剔的。尤其是在处理那些经典系列的时候，每改动一处，都能感到自己负有巨大的责任。”奥克塔维奥·加西亚说。

( 皇家橡树离岸型计时码表 为纪念系列问世20周年，品牌推出了首枚皇家橡树离岸型腕表。本表款的设计理念是，为热爱极限运动的人士创造一款合适的腕表。腕表改变了时计既定的法则，揭开了主要元件的面纱。 )

对于后继者，要延续前人设计师留存下来的经典产品，并进一步发扬它，实属不易。为了延续经典的寿命，设计师需要为之注入新的生命力，但这“重新设计”的过程却不像其他设计那样随心所欲、天马行空，设计师要把握分寸，了解“哪些可以变，哪些不可变。”

“比如说皇家橡树系列，它有一些辨识度很高的细节，一点小小的差异，就会导致大不同。这需要花时间研究。”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对本刊说，“创新与无章法之间仅一线之隔，我们的挑战，在于既要抓住灵感，又要沿袭品牌的价值和传统。”

( 皇家橡树大复杂腕表 为庆祝皇家橡树系列问世25周年，爱彼推出了搭配含月相显示的万年历、完美调音的三问功能以及附加追针功能的计时码表。此款腕表搭载的2885机芯，由654个零件组成，可铺满制表师的整张工作台。展示的表款是特别为太阳马戏团（Cirque du Soleil）创办人盖·拉利伯特（Guy Laliberté）所做的设计。 )

“我们不仅设计腕表的外壳，也对表芯进行设计，这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宇宙。”奥克塔维奥·加西亚对本刊说，“机芯是一个非常小的物件，但当你打开它，感到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建筑。你可以看到它的一切细部、一切美。它就像一座高塔——比这个更甚，它像一个人体，有心脏、有呼吸、有生命。”

在专业的钟表设计师眼里，腕表之上的方寸之地，实则是一个巨大的宇宙。他们会告诉你，如何分辨这看似雷同的八角形腕表在这40年间发生的变化。“当你触摸到一块表，你应该将它放在手腕上。比如说，比较两块皇家橡树系列腕表：最早的1972年系列，和最新的这块2012年皇家橡树，把它们放到手腕上，你能感到明显的差异。它们拥有不同的尺寸，机芯也不尽相同，1972年的皇家橡树采用Calibre 2121自动上链机芯，而2012款拥有全新的机芯。从外表上看，他们的细节差异也是巨大的。”

( 皇家橡树概念腕表 皇家橡树概念腕表是对过去30年制表业革命表达的礼赞。这枚原创的“研究性腕表”，体现了精密性与坚固性。表圈以钛合金制成，表壳采用超级钴合金alacrite 602打造，极为坚固，制作时采用特别研发的工具。 )

“人们经常问，‘功能与美’如何取舍？我想说，这两者其实是紧密相连的。工业设计的原则，是通过一种艺术的表达方式，将功能、准则、方法和审美结合起来。我们设计每一只表，都在实践这个哲学。腕表的美正是功能之美。”奥克塔维奥·加西亚说。

( 皇家橡树离岸型 巴里切罗计时码表 爱彼与汽车运动建立了密切关系，与赛车冠军巴里切罗（Rubens Barrichello）更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品牌为这枚运动型计时码表搭配模仿排气设备的按钮、踏板造型的表耳、高精密机械的表冠和静止在时间刻度上的法兰，像极了紧贴地面的低车身赛车。 )

（文 / 何潇） 之美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