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万瑞士法郎背后的世纪审判

贝林佐纳，瑞士最南端小城，可望见瑞意边境。城中三座古城堡闻名遐迩，上周好事的记者们借用三城堡之名来比喻在此展开的体育世纪审判。一座城堡自然是本案被控一方——布拉特和普拉蒂尼，足坛曾经的主宰者；一座是将两人告上法庭的国际足联；还有一座是瑞士总检察长办公室。去年11月，瑞士当局以欺诈、管理不善和侵吞国际足联资产三项罪责，将世界足坛曾经最具权势的前国际足联主席和前欧足联主席推到了牢狱门前。

上周庭审前，检方曾有口风，一旦确认布拉特曾向普拉蒂尼行贿220万瑞士法郎，那么等待两人的将是20周的刑期。说来话长，2015年5月27日，瑞士司法联合美国联邦调查局突袭了国际足联设在苏黎世的会场，多位涉嫌贪腐的足球官员被带走。尽管嫌疑人是从酒店后门被配枪的警官羁押，尽管酒店方用宽大的床单遮蔽这一场景，但依然极具视觉冲击力。随后，谋求第五任期连任的布拉特黯然离场，国际足联翻天覆地。当年底，布拉特和普拉蒂尼同时遭受禁止参与足球事务8年的处罚。第二年，处罚缩减为6年，与此同时，前欧足联秘书长因凡蒂诺登上国际足联大位。

过往7年，布拉特和普拉蒂尼这一对曾经的战略伙伴，始终要想尽办法证明那笔220万瑞士法郎款项的合理性。据检方称，7年前，在展开对布拉特违法行为的调查时，在其办公室发现了一张普拉蒂尼签署的220万法郎的收条。国际足联以此为据，控告这笔款项非法，并坚决要求讨回钱款。收条显示，普拉蒂尼从布拉特处收取了220万法郎顾问费，涉及1999年至2002年间，这位法国足球传奇受邀出任布拉特私人顾问期间的酬劳，一个愿给，一个应得，似乎无甚漏洞，以此兴风作浪，就是权力斗争中的人身迫害。

上周四，瑞士总检察官办公室促动开庭，86岁的布拉特在女儿和著名律师陪同下出庭，恰在这一天迎来67岁生日的普拉蒂尼身边围坐着三位律师。庭上发言中，两位当事人情绪都有些激动，重申自己对于足球运动的深厚情感，普拉蒂尼用法语高呼，自己一生为足球努力，并不是为了迈进这座联邦犯罪法庭。激愤过后，还是摆事实，讲道理，布拉特再次重申，1999年他邀请还未在国际足联权力圈层中大展宏图的普拉蒂尼出任顾问，给出的报酬与时任秘书长一致——年薪30万瑞士法郎。后来双方又有过所谓的“绅士口头约定”，涨到了100万瑞士法郎，两年下来，220万瑞士法郎，2015年写张收条入账，至少合情合理吧。

普拉蒂尼一方律师自然支持此种说法，并试图证明当事人为了这张收条曾在法国纳过重税。国际足联一方则给出了另外一种说法。2011年，布拉特遭受时任亚足联主席哈曼的挑战，大位一度不稳，为赢得欧足联选票，曾与普拉蒂尼举行秘密会议。曾任国际足联秘书长的瓦尔克透露，普拉蒂尼开价400万瑞士法郎助布拉特赢得第四任期，那张在2015年签写的220万瑞士法郎收条便是与这笔交易有关。即便世纪之交的那笔顾问费清白，但为何要在发生若干年后才出具收据呢？普拉蒂尼一方辩称，自己并不急着要钱，也相信主席的人品，钱迟付了，收条自然也就慢了嘛。

庭审次日，法庭宣布，布拉特和普拉蒂尼两人在涉及这笔220万瑞士法郎顾问费的案件中无罪。站在法庭门前，年迈的布拉特声称“自己是个快乐的人”，审判结果已经可以证明“精神和良心的清白”。普拉蒂尼早就有言，“过往7年充满了欺骗和操纵”。布拉特的女儿毫不避讳，“问题不在国际足联，就在国际足联主席身上”。她不明白“老乡”因凡蒂诺为何如此心狠手毒要至老主席于死地，又一份禁令即将生效，布拉特在92岁前将不再有机会参与任何足球事务。 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