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金

咚—心中那扇已经准备好关闭的门突然被敲响。

2019年,农历十月的淄博进入孟冬。美好的故事在这干燥却温暖的季节开始。枫树叶、银杏叶和槐树叶还恣意地挂在枝头,绿油油地、密匝匝地与枝干相拥;风温柔得像极了初次约会见面的女子,轻轻地吻着面颊,含蓄而矜持;阳光像米酒,洒在脸上,把脸抹得微红—冬季浪漫开端。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一个在微信上聊天儿有点儿“狂”的学长,气质和谈吐判若两人。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干净、腼腆和寡言。而我是一个不拘小节、特立独行、神经大条的女子。初见,请多多关照。

女孩第一次和陌生男孩见面吃饭,本应拿出女孩故作的矜持。不过,与我无关。我全然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肉,像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狮子,恨不得把嘴巴塞满,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他分明不能吃辣,却和我一起吃,迎合也不必这样吧。

要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哐—他毫无防备地闯进我的心门。

十一月,淄博进入仲冬。树叶从翠绿到黄绿再到枯黄,从枝丫上一片一片地飘落,堆积在地上,任人踩踏,慢慢腐烂。而我那孱弱的感情,也越来越稀薄,直到死去。

我们都沉默了。我想,还是不要说话吧,我怕我一开口,全是藏无可藏的思念。

从无话不说到无话可说,从每天晚上十一点的准时通话到隔三岔五忘记打电话,从每天的“晚安”到悄无声息地睡去,从一个星期见三四次到三四个星期不见一次……或许,不喜欢也是积攒起来的,不愿放手,不是还喜欢,就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还想挣扎一下。

猛地发现,不是所有常绿植物真的可以常绿,眼睛能看到的植物终究逃不过冬天的摧残,变得暗淡了。天真的我以为诺言是没有保质期的,就像我以为感情都是细水长流的那般,怎奈时间是他的新欢,而我是旧情人。

十一月挺糟糕的。一个没有戴面具的强盗闯进我的心窝,每天都在偷走我的快乐。我想,他走了之后,我该有多快乐。

气温骤降,空气中氤氲的水汽结成了冰花。其实,我也不怕冷,只是心寒,从柔情似水到冷若冰霜,肌肤之寒始终比不上心凉。

咚咚咚—我决定重新敲开我的心门,拥抱原来的我。

十二月第一天,北方的寒冷如期而至,可我不惧怕了,不会再有患得患失、若有若无的情绪了。洒脱地丢掉一片挂在枝干上欲掉不掉的新叶,拥抱满地金黄不也很欢喜?

我还是我:热爱写作、热爱运动、热爱文学、热爱语言,喜欢认识新的人。我偶尔有点儿懒惰,但是大多时间是自律的,喜欢吃美食,喜欢逛街,喜欢自拍,喜欢“群居”,偶尔眷恋孤独。

我盼望着这座城市的初雪,那时,我想和我的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这儿下雪了,雪好大,思念好厚。我还想在雪里面舞蹈,快乐得手舞足蹈,像孩子一样。

这场冬天的遇见,始于初冬,始于心动,结于深冬的开始。好在,这浪漫的冬天我没有浪费完,还有三分之一留给我独自感受。

昼短夜长的季节,夜晚是用来美美地睡觉的,不是用来思念的。

此时,已是2025年,那个冬天的匆匆一遇早已消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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