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果村
作者: 陈平军蚕吃桑叶
满簸箕的疲惫。春夜,星星半睡半醒。我睡了,蚕还没睡。
偶尔伸一下懒腰,又开始吃,又开始睡。
不规则的嘴唇,在黑夜中,转动命运的齿轮。
腰肢扭动的时候,惊醒了叶子的睡眠,
微微张开的嘴,想告诉我,故乡有话对我说。欲言又止的月夜,被一根洁白的丝线牵着鼻子走,找不到突围的方向。
所有的动作,只剩下坚守,然后,转动黑夜,编织自己的专属梦想。
窗外的柿子树
叶子都坠落的时候,也是白霜缠身的时候。
一串灯笼跟着太阳和月亮行走,白天向着天空表忠心,夜晚成为捉摸不透的暗示。想说明什么,不过是为了逃避坠落的命运,作为秋天残存的记忆。
没有必要太过悲伤,你看那省略的蝉鸣,已经超越霜降的围剿,那是为了突出碧绿的厚重,叶子掉落的回声,巨大,虚空,渺无边际。
这么大的风声,我都没有听见。
可见,秋天多么高深莫测
半路消失的人
四月的茶花,淡淡的,开遍山冈,你笨拙的姿势,把茶香逐渐收拢来,不易察觉的香气把故乡抬高了两厘米,把书香也抬高了两厘米。这些距离,离填饱我饥饿的眼神还有很大差距,琅琅书声的波纹成为远在天际的梦想
田埂上歪斜的脚印也不能抵达,两手空空的窘迫,轻微的叩门声,都成为失望的陪衬
所有努力的姿势,定格为一个俯身,单薄的身躯再也没有站直。你所有经过的地方,我都似曾相识
父亲,你是我长满杂草的庭院里,最早半路走散的人。
你不知道,多少年后,我所能做的真的不多,只能把你若隐若现的背影,再爱一遍。
在女儿红下乘凉
树叶吹歪了傍晚的炊烟,不用说,十足的凉意,足以痛快地卸下满身疲倦。真应验了那句古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只是我已无法考证栽树的是何人。不是爷爷,也不是爷爷的爷爷。爷爷说过,它不着急长高,细微的变化,就是一年直径向外扩充一毫米。
坚强得让人心疼。
内心坚硬,坚持碧绿,不分冬夏,好像从来没有变化。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为了等待心中的女神,才专门在春天穿一袭红衣,等她来乘凉。
我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吗?肯定不是。
我,也是来等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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