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约

作者: 刘杜锋

盛夏之约 0

窗外的蝉儿又开始了它的演唱,我就知道,夏天又来了。

终于熬过了严冬,去年的冬天特别冷,冷到连春姑娘都忘了来接班,夏小姐就到了。

我真的好喜欢夏天,喜欢那种雨水的滴答声,喜欢那片片肆意生长的“绿友”们,喜欢那种深邃的天,没有一点儿杂质,清澈透亮。

哦,夏天,意味着冰激凌和大海,意味着蛙鸣和蝉叫,还意味着可以放暑假了呢!这才是最关键的,因为只有假期,才能开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才能用心去体会夏的美呀!

只不过,“暑假”这个字眼怎么这么眼熟?绝不是放假多了的缘故,莫非是因为某段回忆?好像是,好像又不是,只是猛然想起,我还有一张弥足珍贵的相片遗落在了时光的书架里,我得找回来。

摆在桌上的是一张小学毕业照,小小的,薄薄的。脑海中一直惦记的竟是这张照片。相片里和我站得最近的便是朋友忆杰了,他一脸笑意,把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相片上还贴着一张纸,已经微微泛黄,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杜锋,改年夏天再见”。

记忆慢慢飘回了两年前,那个荷花绽开的盛夏。那年,恰好是我小升初。小升初前过于痴迷于他物,忽略了学习,考得并不理想,差了三分与心中的名校失之交臂。出成绩那天,一向要强的我忍不住哭了。我呜呜地坐在校门口的石阶上抽泣,手里紧攥着早被我撕得粉碎的成绩单。哭了好一会儿,我慢慢抬起头,抹了一把眼泪看了下四周,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就连校门口的保安都不见踪影。看到这一切,我又大哭起来,哭得比刚刚更大声,里头还夹着一丝委屈。

当时是上课时间,谁又能想到有个伤心人在校门口哭泣呢?只见忆杰急匆匆地从教学楼奔下来,跑向我。他隔着老远就开始喊我,但我不想理会他,他又喊,我还是不应。他作势要走,我才忙低低地答应一声,就又把头像鸵鸟一般埋了起来。

“忆杰是个调皮的男孩,他一点儿也不乖”,这个评价来自某位老师之口,毋庸置疑,我很认可这个观点,因为他一上来就猛拽我的头发,你说可不可恶?当时的我太过气恼,便猛地站起来对他大吼。他该是想不到平日里一个文弱书生能有这么大的脾气,又或是自知理亏,吓得缩起头来,不敢直视我。我不依不饶,又骂了一通。忆杰呢,大气也不敢出,与刚刚抓我头发的神气样儿判若两人。那样子看着好笑,我忍俊不禁,也便放过了他,转而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受宠若惊地直摆手,我才猛然想起他或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便用衣袖把眼泪鼻涕抹掉,让他说。

他还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从他嘴里依稀不清地蹦出了几个字,“我要……外地……读书。”我竖着耳朵听着,当听到“外地”二字时,心猛地揪了一下,让他说清楚。

他表现得很镇定,不再畏缩,而是“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说:“没什么,就是毕了业要去外地上学了。今儿不是要拍毕业照吗?我爸说拍完后就带我走,火车急。”我“记恨”他的“悠闲”,“恨”他为什么要把离别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当时,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他脸上滚落下了一颗豆大的泪珠。

我没再哭,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直到同学们都稀稀疏疏地下了楼,直到摄影师开始吆喝着要拍毕业照。

阳光好亮啊!我透过阳光,从他的发间望去,满天的亮光,还有一树绿荫,绿荫处有蝉鸣,有鸟叫,哦,好一派盛夏!

那天忆杰走得很早。走之前他把我拉到一棵我们常去的桂花树下,指着树上的花苞,用一种超越年龄的语气跟我说:“杜锋,你看,其实我们就是这含苞欲放的花苞。我们在寒冬休眠,在初春沉淀,在盛夏蓄力,不就是为了金秋九月的绽放吗?分别算什么,花儿一年一枯,但它终究会再开,就像我们,也终究会相逢,只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

哦!是啊,分别算什么,不过是一场盛夏的落幕,为的是更好地迎接那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的时节呀!

我想到了一句话,“夏天对于中国的孩子是极其特殊的,中考、高考、毕业,成年前所有重大的人生转折都发生在夏天。无处可藏的炎热意味着过往的终结和新生活的开启,逼迫着对成熟毫无心理准备的我们往前走。”幸运的是,我没有被这盛夏的炙热烤得头昏脑涨,慢慢挺直身板,在那棵即将溢满桂花香味的树下坚定地望向远方。

走之前,忆杰还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杜锋,改年夏天再见”。

夏天,来得好快呀,快到让人手忙脚乱。但人生本就是一部快节奏的进行曲,时聚时散。如何面对青春能不急不躁呢?我想,你只有耐心听完人生这首歌曲的枯燥前奏,才有资格、有能力享受到它的高潮,它的快乐。

忆杰,今年盛夏,桂花树下,我等你!

寒云留言

夏天是热烈的,也是伤感的。夏天有个关键词是“毕业”,总要经历好几个毕业,我们才能步入社会。等到毕业成为过去时,我们的青春却也不再。青春和离别,似乎总难分开,但无论如何,毕业的记忆会让我们永远回忆。

上一篇: 窗外
下一篇: 如画的校园

经典小说推荐

杂志订阅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