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莱特拉乌镇(七、八)
作者: 王千缘
安鑫和朋友们遇到了少年关少阳,他在“毒朋友”的蛊惑和引诱下,逐渐踏入药物滥用的陷阱。所幸他及时被父母送去医院,目前正在大疆医生的帮助下进行戒断治疗。本期故事中,少年们来到一家小饭馆,奇怪的是饭馆里的人都在忙着吸气球,并且狂笑不止。气球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会发笑呢?
有甜味的气球
安鑫和朋友们驾驶旱地船回到小镇的主街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空中看不见月亮的身影,只有几颗星星发出冷冷的光。
谢瀚霖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似乎在抗议主人没有及时为自己提供食物补给。
安鑫把手指竖在耳边,笑着打趣:“快听,阿霖的肚子在唱歌。”
“我真的很饿嘛。”谢瀚霖委屈极了,“天都黑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家了?”
尹广美点点头,颇为惋惜地说:“真想再多玩儿一会儿啊。但再不回去,爸爸妈妈该着急了。”
布布生怕孩子们会离开,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任务等着他们去完成呢。它急忙爬上安鑫的肩头,说:“莱特拉乌镇的一天只相当于你们那边的一分钟,所以你们就放心好了,多待几天也没关系。现在确实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前面就有一家小饭馆,不如我们上那儿看看吧。”
谢瀚霖第一个表示同意。小伙伴们推开小饭馆的玻璃门,几张小方桌旁已坐满顾客。奇怪的是他们并不吃东西,而是在忙着吸气球,一边吸一边抑制不住地狂笑,一位顾客甚至笑得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他干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抚掌大笑,左翻右转、拍手蹬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停下来。
眼前的场景令安鑫和朋友们不知所措,莫名其妙。
他们在做什么?小伙伴们一下子蒙了,难道莱特拉乌镇上的人们吃饭不用碗和勺,只用气球?又有什么事情能如此好笑?也没见有人在讲笑话呀!
谢瀚霖早已饿得眼冒金星,他没空儿在意这些,跑去问店员:“阿姨,请问菜单在哪里?我们想要点菜。”
店员把手肘撑在木质柜台上,也在忘我地吸着气球。直到谢瀚霖连催三遍,店员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气球,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嚷道:“店里只有土豆焖饭和玉米糊,要啥子菜单?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谢瀚霖听了,呆呆地望着她。这是什么情况?不都说顾客就是上帝吗?哪有对上帝这么没礼貌的店员?
但肚子的抗议声越来越响,谢瀚霖没心力与店员计较太多,他刚想点份土豆焖饭填饱肚子,一位戴着红狐狸面具的男子凑上前,手里捏着几个捆在一起的气球,笑嘻嘻地问:“小同学,来个嗨气球吗?甜甜的,味道好极了!”
“甜甜的?”谢瀚霖重复着这三个字,纳闷地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男子,“气球怎么会是甜的呢?难不成它是用糖做的吗?”
安鑫、谷雨和尹广美跟着围过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也完全没有听说过什么是嗨气球。
“怎么,没玩儿过?”红狐狸面具男子凑得更近了,流露出一丝阴险狡诈的微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这东西可是难得一见的好宝贝,吸一口啊,保准你们忘掉各种忧愁。”
“真有这么神奇?”小伙伴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当然!”红狐狸面具男子示意大家看向四周,“要是不好使的话,他们能都在用吗?”
安鑫从刚踏进小饭馆时,就对店员和顾客们正在吸的气球好奇得不得了,现在面对红狐狸面具男子的诱惑,更是动了心,晕乎乎地问:“叔,多少钱一个?我想试试看。”
“什么钱不钱的,世界这么大,相遇就是缘。你要是想要,叔现在就送你一个。”红狐狸面具男子说着拿下最大的气球,慷慨地把它塞进安鑫的手里,嘴角的笑容更加邪恶了。
安鑫解开绑在气球上的棉线,一股略带甜味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刚想学着人们把气球放进嘴里时,布布的声音悄悄地在他耳旁响起——
“快放下,这是一种新型诱导性毒品!”
“毒……毒品?!”安鑫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他急忙丢掉手中的气球,懵懵懂懂地问,“气球不是小朋友们常见的玩具吗,怎么会是毒品呢?”
“我们出去后再细说。”布布压低声音,催促少年们快离开这里。
红狐狸面具男子许是听到了布布的话,他先一步走向饭馆门口,身体倚在门框上,直勾勾地盯着少年们,努力挤出笑容:“你们看大家玩儿得多忘我啊,确定不试试吗?像我这样大方的人可不多,你们下次再想玩儿嗨气球时,可能就需要花钱来买了。”
红狐狸面具男子的笑容让少年们不寒而栗,谷雨强装镇定地说:“谢谢叔叔,但今天属实过晚,我们还要回家写作业呢。”实际上,她紧张得心都快跳出胸膛了。她刚想从红狐狸面具男子身旁的缝隙处挤出去,红狐狸面具男子伸脚绊住她,神情里分明写满了“你们不吸一口,休想出门半步”的胁迫之意。
布布趁机掏出“听话弹弓”,它可以短时间让被“听话弹丸”射中的人听从弹弓主人的指挥。布布瞄准目标,用手捏住皮兜往后拉,再将手松开,“听话弹丸”便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红狐狸面具男子的腿部。他愣了两秒钟后,在布布的指挥下,机器人般走到饭馆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少年们连忙逃离小饭馆,顾客们都在忘我地吸着嗨气球,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刚才发生在门口的一出戏。红狐狸面具男子搡了下桌子,愤愤地道:“可恶,又让那几个小鬼头跑掉了!”
布布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没有被人跟踪后,小心翼翼地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个圆圈圈。小伙伴们正疑惑时,圆圈圈变成了通往地下的长长的滑梯。
安鑫和伙伴们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他们已经很久没玩儿过滑梯了。滑梯的尽头铺着柔软的地垫,抬头一看,他们竟来到了一间温馨的小屋。
“这是我的家,欢迎你们来做客。”布布说着,为小伙伴们倒上白开水。
“哇,好厉害,布布的家居然建在地下!”谷雨忍不住惊叹。
“不是的。我的‘听话弹弓’只能控制被射中的人一分钟,我怕他会追上我们,才用‘随时回家’粉笔画了一条快速回家通道。”布布把攥在手里的粉笔重新放回橙子皮头盔,顿了顿,回归正题:“那些气球里面装的有甜味的气体应该是‘笑气’,化学名称叫一氧化二氮,是一种有甜味的无色气体,一般用于医学麻醉。例如牙科治疗中,牙医有时会适当使用笑气让患者放松心情,消除对看牙的恐惧、焦虑感。”
安鑫疑惑地睁大眼睛,问:“这么说来,笑气应该是个好东西才对,又怎么会是毒品呢?”
“笑气虽有一定的积极用途,但要在医生的把控和指导下,搭配氧气使用才安全。”布布正色道,“笑气进入人体后,会刺激中枢神经。很多人在吸食笑气后会不由自主地发笑,有的笑几分钟,有的甚至狂笑几小时不止。”
小伙伴们恍然大悟地点着头,怪不得小饭馆里的人们一直在笑,原来是吸食笑气的副作用显现了。
“不仅如此,笑气在人体内弥散速度很快。人体吸入高浓度笑气,血液的氧饱和度会迅速下降,导致出现因缺氧产生的头晕、胸闷、肢体不受控制等一系列症状。轻则缺氧昏迷,重则窒息死亡。如果长期滥用笑气,会依赖成瘾并影响人体维生素B12的代谢,进而伤害神经系统和血液系统,使人出现四肢麻木无力、行走不稳等症状,最终可能导致瘫痪。吸食笑气还会影响DNA的合成,引发恶性贫血,更会导致记忆力减退,认知能力下降,出现精神异常。”
布布越说越愤怒,圆溜溜的眼睛直冒火,气得脸都红了,甚至能闻到它的头顶上有一股烤焦的橙子皮味儿。安鑫听了心有余悸,频频倒吸凉气,庆幸布布及时制止了他,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尹广美慢慢开口问:“你们还记得是谁向我们推销的嗨气球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小伙伴们和布布冥思苦想,都失望地摇摇头。他们的部分记忆又像上次一样,好像被人用某种力量刻意消除,只剩一团模糊的印记。
“我想,那个把我们记忆消除的人,应该就是祸害莱特拉乌镇的罪魁祸首。”谷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睛亮亮地说,“所以,如果我们能打败他,说不定就能找到拯救莱特拉乌镇的办法,让小镇重归幸福与宁静。”
安鑫垂头丧气地趴在沙发扶手上:“可是,我们连那个人的模样都不记得,又何谈去打败他呢?”
听了安鑫的话,刚刚鼓起斗志的谷雨陡然间又沮丧了起来。小伙伴们齐齐望向布布,希望它能想出个好主意。
布布在房间里足足转了二十八圈,最终摆摆手,无奈地说:“抱歉,我也没能想出解决办法。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不放弃,事情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加油!”小伙伴们和布布把手叠在一起,互相鼓励打气。
谢瀚霖的肚子又“咕咕”地叫起来,大家都感到有些饿了。布布提议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食材,回来做饭吃。大家一致表示同意,说笑着朝超市走去。
藏在超市中的毒品
“蔬菜水果在右边,鱼肉蛋奶在左边,再往前走是……”布布话未说完,突然被人踢了一脚,痛得它“嗷嗷”叫。
“对不起。但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长得太小了。”安鑫理直气壮地说,“你可以把自己变大点儿吗?”
明明是你不看路,怎么能怪我呢?布布气哼哼地瞪了安鑫一眼,从橙子皮头盔里掏出“巨人矮人伸缩衣”。只要把伸缩衣穿在身上并调整好参数,就可以变成任意大小,最大可以变得像珠穆朗玛峰那么高,最小可以变得像蚂蚁那么矮。
布布把自己变成了身高两米三的超级大布布,这下安鑫和伙伴们只能仰起头看它了。正当布布得意洋洋时,没承想才走几步就“咣当”一声撞到了超市吊顶的装饰物,痛得它忍不住又“嗷嗷”地叫起来!
安鑫笑着摇头:“布布,你太高了,像只北极熊!你变得有我们一半高就好了,这样我们既不会踩到你,还可以在遇到危险时,把你挡在身后保护你。”
虽说布布并不认为这几个地球孩子可以保护得了自己,但内心还是涌起一股暖流,同意了安鑫的提议。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决定晚餐吃咖喱饭,于是一起去挑选土豆、胡萝卜和洋葱。谷雨看到货架上有几捆绿油油的蔬菜,眼睛亮亮地说:“快看,这里有荠菜,我们买一些回去凉拌吧。”
“这些真的是荠菜吗?”细心的尹广美首先发现端倪,推推眼镜,说,“它们虽然和荠菜一样都有锯齿状的叶子,但我记得荠菜的叶子应该是长在根部才对,为什么它们的叶子长在茎上呢?”
谢瀚霖拿起一株仔细瞧,同样满脸疑惑:“荠菜的叶片有毛刺感,它们没有,难不成是莱特拉乌镇的特有品种?”
少年们齐齐望向布布,布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掏出平板电脑对准那几捆蔬菜进行识别。少年们好奇地凑上前,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答案不由得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异口同声地说:“不会吧?这些居然是罂粟苗!”
布布点点头,耐心地解释:“罂粟是制取鸦片的主要毒品原植物,从蒴果上提取的汁液,可以加工成鸦片、吗啡和海洛因。它是世界上毒品的重要根源,因此罂粟也被称为邪恶之花,是法律明确禁止私自种植的植物。
“初次使用罂粟及其制品时会有欣快感,无法集中精神,产生梦幻现象。长期过量使用会造成急性中毒,症状包括昏迷、呼吸抑制、低血压、瞳孔变小。使用罂粟及其制品极易成瘾,具有高度心理及生理依赖性,一旦停用会发生渴求药物、不安易怒、发抖、打冷战、厌食、腹泻、抽筋等戒断症,非常难以治疗。
“罂粟在幼苗期很容易‘冒充’成其他植物,让人们难以分辨。刚才广美和瀚霖说的,就是罂粟幼苗和荠菜的区别。除此之外,罂粟幼苗和苦菊、雪里蕻、茼蒿等植物也很容易混淆。”
布布说着,在平板电脑上搜索出苦菊、雪里蕻和茼蒿的三维立体图片。谷雨一下就发现了苦菊和罂粟幼苗之间的不同:“我看出来了,苦菊是一簇簇抱团生长的,而罂粟则是单个生长。”
“你说得没错。”布布补充道,“在味道上,苦菊有苦味,罂粟幼苗则是淡淡的甜味,并且会发涩。”
安鑫盯着雪里蕻图片和超市里的罂粟幼苗,琢磨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你们看,雪里蕻的叶子呈扇子状,边缘锯齿深;而罂粟幼苗的叶子则是相对均匀的锯齿状,没有大的顶端裂片。另外,雪里蕻的叶子裂片从顶端到底部逐渐变小,但罂粟幼苗的叶子没有这种变化。”
伙伴们围上前仔细端详,一边看一边点头。布布放大茼蒿的图片,边用手指转动边说:“罂粟苗和茼蒿的叶子同样都是锯齿状,但罂粟苗的叶子要比茼蒿短,并且罂粟苗的叶子长在茎上,叶柄呈抱茎状,而茼蒿的叶柄又细又长。我们只要记住罂粟苗和相似植物的不同之处,很容易就能把它们区分开,避免落入不怀好意之人设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