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龙江上的小学》:深情描摹山乡教育扶贫
作者: 李庆林假若让7岁男孩阿鼎在我们城市的山河间玩一次过溜索,他一定会被惊叹为神人。然而,在独龙江,在那个美丽又隐秘的怒江峡谷深处,阿鼎对穿梭于江面上的过溜索运用自如,就像我们城里的孩子在城市街道骑自行车或玩滑板一样。
长篇小说《独龙江上的小学》就是以小主人公阿鼎的视角,妙趣横生地讲述了独龙江当地的教育状况以及人文风貌。作者马瑞翎从小处入手,以小见大,既告诉了我们怒江山谷深处这些年的山乡巨变,又感人肺腑地讲述了政府对于独龙江地区精准扶贫的到位实施以及随之而来的可喜脱贫故事。自从党中央对云南少数民族地区提出精准扶贫以来,包括独龙江在内的诸多山乡之间正发生着可喜变化。
小说语言虽为汉语,但马瑞翎巧妙地糅进了诸多独龙族独有的风俗元素,贴切而独具韵味,奇特而形象活泼。她将2010年以来云南省怒江州开始实行的“集中办学”娓娓道来,许多深山峻岭间的“袖珍小学”被逐步退出,并归到中心学校。本书讲述的独龙江担当力卡山上的一所“一师一校”的小学即是其中一例,该小学被撤并前,既原始快乐,又条件艰苦。进而,马瑞翎将办学故事渐次延伸到天地万物的生存伦理、人与自然的相生相融和民族文化复兴的梦想与现实。以小男孩阿鼎的视角来观看一些大事,非常有趣,非常生动,且产生出一种强烈反差的折射效果。
我们从小说里读到,往昔的独龙峡谷:仍处于较为原始的刻木结绳状态,一座座高山上的居民居住分散,使得一些零散的袖珍小学散布其间。也使得独龙族娃娃们每天备好干粮,跋山涉水,爬坡越涧去上学。以至于因为这个特殊原因,他们的作息时间是上午10点开始上课,下午4点放学。阿鼎便是每天重复着这样的小学生日常,他聪明坚韧,观察力极强,他和爸爸、老师、同学们日复一日传承着独龙族的生存技能以及风土人情,他们面对山川河流,甚至极为浪漫地认为:杂草是大山的汗毛,森林是大山的头发……
那位值得赞颂的“一师一校”义工老丁松,身兼老师、校长、年级组长、班主任、校医、理发师、炊事员、事务长等数职,一个人将一所小学扛在肩上。在这个隐蔽又神秘的西南边陲深度贫困地区,阿鼎得到了老师无限关怀与抚慰,得到了爸爸粗犷而细致的父爱,他也逐渐向着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成长着……“夜已经很深,风在屋外飞。阿鼎躺在地板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床很旧的毯子……”
这个深山所在,曾经进出独龙江,只有一条人马驿道,必须赶在大雪封山前,缠上绑腿,拄一根拐杖,艰难跋涉七天七夜才能抵达。因此,对于这里的精准扶贫尤为值得称道!到如今,“阿鼎们”均进入中心学校住宿读书,条件越来越好,无需再依赖过溜索等跋涉过江的方式。独龙江地区,从原始社会直接过渡到了现代社会,乃至“5G生活”,其交通状况从天堑变通途,真正意义上摘掉了深度贫困的帽子。
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句话非常吻合独龙江地区的山乡变化,与当地精准扶贫后的教育状况极为贴切。这正是这本小说最打动我,也最触动我心灵深处的所在。我认为:少数民族的教育扶贫值得颂扬!
在此,我援引一段小说原文,表达我对独龙江人民天生懂得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朴实民风的敬意,也欣慰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阿鼎和爸爸走进了森林之门。他们的上空是乔松、榧树、董棕和水青树织成的绿顶子。阳光像细碎的金子,穿过厚厚的枝叶洒在地面的苔衣上。树下长满了说不上名字的灌木,看上去密密丛丛,仿佛堵住了去路,但只要挺身走过去,所有小枝条就会轻轻拂过两侧,顺从地向两旁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