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路径研究

[摘要]跨境电商的客户资源、平台赋能以及及时捕获客户需求的优势为解决制造业转型升级中销售渠道不畅、创新能力不强、产品创新不足等问题提供了路径。为此，通过价值共创视角分析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机制及路径。基于价值共创理论，从内部-外部两个方面分析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促进制造业转型的影响因素、作用关系及典型路径，运用系统动力学（SD）建立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路径模型，探寻制造业实现高效转型升级的典型路径及适用条件。研究结果表明：制造业企业可通过客户促进型、市场促进型、合作促进型及政府促进型转型路径进行转型升级，结合自身情况，采用不同转型路径积极融入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不仅有助于制造企业实现高效转型升级，还能促进跨境电商的发展，实现两者的价值共创。

[关键词]转型升级；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价值共创；系统动力学

一、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推进新型工业化，加快发展数字经济，促进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建设现代化的产业体系1。制造业作为国民经济的主体，其转型升级对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在当前我国经济转型及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关键时期，制造业转型升级方面存在有效需求不足、产能过剩、有效供给不能完全适应消费结构升级需要等问题，亟待寻找新的突破点及转型升级路径[1]。跨境电商的发展将给制造业转型升级带来深远的影响。跨境电商的发展势头迅猛，相关数据显示，我国跨境电商交易额从2008年的0.8万亿元增长到2021年的14.2万亿元，已经有超过20万家企业通过自营或借助第三方平台参与到跨境电子商务活动中2。依托跨境电商平台集聚的大量市场信息，国际贸易的买卖双方可以突破时空限制进行交易。同时跨境电商为制造企业转型赋能，通过客户需求的反馈，在产品设计、制造流程、售后服务等各个制造环节及时响应客户需求，反过来提升企业自身设计、制造及管理能力，这恰恰是制造业转型升级过程中客户需求捕获的关键路径。随着跨境电商蓬勃发展，跨境电商生态系统的概念逐渐形成，它是以跨境电子商务平台为核心，由供应商、消费者、物流企业、支付企业、服务机构及其他利益相关者组成的生态系统，它们相互之间进行资源互补和物质交换，并不断与环境进行交流和互动，从而形成复杂系统。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建立了开放、全方位、多元化的多边经济合作模式，使企业与国际市场接轨，促进了资源的优化配置，为解决制造业升级中的困境提供了路径。

当前数字经济与跨境电商的发展为转型升级提供了机遇，然而一方面转型升级过程中影响因素众多，路径复杂。转型的影响因素与转型绩效之间关系不明，制造企业转型升级的机制及路径关系不明，制约了制造业转型升级效果。另一方面，制造企业绩效受制于与其相关的产业环境及政策等因素。可持续性的产业转型有赖于利益相关者的参与程度以及对企业生态系统的协同响应能力。实际上制造企业与跨境电商及其平台等各个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协同与互动将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实现价值共创。借助平台与用户实现交流沟通，为用户持续创造价值，既促进了跨境电商的发展，又能实现产品的转型升级，增加企业利润，使制造企业获得更高的转型升级绩效[2]。由此可以看出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价值共创是影响制造业转型升级路径的重要因素。

目前已有关于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文献，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转型升级的动力机制[3-5]，学者们主要基于全球价值链理论、竞争力理论及动态能力等理论，从企业的价值链或业务环节角度进行探讨，发现信息技术及研发创新是促进转型升级的重要动力。此外，革新企业生产方式、管理方式和商业模式、进行自主技术创新和消费升级可以推动制造业升级。二是影响升级的因素[6-9]，学者们关注单一因素或整合多个因素，发现微观上技术创新和结构优化是影响制造业转型升级程度最重要因素，数字经济的发展、政府补助及对制造业的创新政策等将提高中国制造业的国际价值链活动参与程度，影响制造业转型升级。三是转型升级的路径。高启明[10]结合航空制造业当前面临的挑战，提出技术路线、市场路线、全产业链创新三条创新路径驱动我国通用航空制造业转型升级。叶圣[11]分析了安徽省制造业现状，提出想要实现制造业转型就要优化产业政策，以创新驱动、推动产业融合发展及绿色发展。张莉[12]从环境规制的视角进行分析，发现绿色技术创新影响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路径随着环境规制水平的变化而变化。已有研究虽已取得丰硕成果，但在制造业转型升级研究中还存在一些不足。首先，制造业转型相关研究中，缺乏研究与数字经济背景结合的转型路径研究，例如对跨境电商的研究等，而价值共创、企业竞争力理论与转型升级均存在密切关系，对转型升级有促进作用，值得从新的视角探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路径。其次，研究视角单一，缺乏通过对内部及外部因素与制造业转型之间存在的价值共创及因果关系的深入分析，从而探讨如何优化转型升级路径。最后，以往学者的研究通常使用定性分析、回归分析等来分析数据，仅能表现影响因素与转型升级间的外在关系，无法反映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及反馈，也无法处理多个因素的综合影响。

跨境电商生态系统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路径复杂且影响转型路径的因素众多，系统动力学能够从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及制造业转型过程的内部因果关系及反馈结构出发，将其价值共创机制及路径进行动力学分析及建模，通过定性与定量分析，借助计算机仿真揭示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过程[13]。为此，本文将运用系统动力学基于价值共创，从企业内部需求、市场需求的驱动力、国家政策的保障力等方面研究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对制造业转型升级路径。创新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在研究视角方面，将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价值共创及制造业转型升级三者进行融合，获得转型升级的路径，深化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及价值共创在转型升级上的理论研究，丰富转型升级的理论内涵。第二，在研究内容方面，揭示典型的转型升级路径、影响因素及其与转型升级绩效间的关系。一方面可以对现有转型路径的绩效进行分析，另一方面可以发掘新的转型升级路径，为制造企业转型升级路径选择提供参考。第三，在研究方法选择方面，基于系统动力学，构建价值共创视角下制造业转型升级路径的系统动力学模型。通过路径设计优化制造业转型升级绩效，从而获得优化的路径及策略。

二、 影响因素、关系及路径分析

1. 影响制造业转型升级路径的主要因素

结合我国跨境电商发展及制造业转型升级现状，本文将影响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路径的因素分为外部环境、跨境电商生态、制造业三个维度，如表1所示。

2. 关系分析

（1）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与制造业转型升级

竞争优势理论为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了方向，当前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具有优化资源配置、丰富信息资源等优势，制造业能够借助其优势实现转型升级[14]，主要通过以下几点实现升级：第一，制造企业可以借助跨境电商平台，提升技术创新能力，通过改善生产工艺、提高生产率和推进产品升级换代，企业可以提高产品的竞争力并获得更高的利润[15]。第二，客户通过跨境电商生态系统提出新的需求，推动知识的创新与应用，提高技术创新绩效，促进转型升级。第三，跨境电商生态系统通过优化产业资源的配置，将生产资源和要素有机整合，通过促进制造业结构的合理化实现全球价值链从低端向高端的转变，从而提高转型升级的效益[16]。

（2）价值共创的过程

价值共创理论由管理大师Prahalad[17]提出，他认为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和制造企业在转型升级过程中实现价值共创，使得不同层次的主体能够进行互动，并与利益相关者形成共生关系，以进一步提供有价值的产品和服务给用户，并通过与用户的深入交流满足其个性化需求[18]。制造业转型升级中，价值共创的具体效用包括以下方面：第一，跨境电商平台的信息资源优势以及数据分析能力可以帮助企业改良升级产品与服务，并制定针对性的生产、销售计划，从而提高企业竞争力，吸引更多的制造企业加入，共同制定计划。第二，在价值共创的过程中，跨境电商平台与制造企业信息共享、资源互补，共同解决问题，有效降低不必要的损失。第三，跨境电商平台与制造企业可以灵活做出调整，以应对多变的国际市场，有助于企业抓住市场机遇，提高企业的动态能力，打造更优质的产品和服务，实现转型升级。

（3）三者关系

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与参与跨境电商的制造业企业在实现数据信息共享和资源互补的基础上，通过价值共创实现制造业的转型升级，从而实现双方的共赢[19]。跨境电商平台赋能能够促进价值共创，是跨境电商与企业实现价值共创的前提[20]。跨境电商生态系统通过向参与其中的制造业企业赋能，为双方创造价值提供了必要的支持。在获取了相应的数据资源与运营协助之后，被赋能的制造业企业能够更好地发挥自身实力，扩大市场影响力。价值共创作为跨境电商平台赋能参与企业提升实力的中介，促进双方共同创造价值，提升了制造业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以及动态能力，产生巨大的社会效益，从而推动制造业转型升级。

3. 路径分析

本文根据分析影响因素及三者之间关系，得出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路径有以下几点：

（1）客户促进产品升级型转型升级路径

跨境电商平台降低了交易成本，电商平台在满足客户需求、保证产品质量的同时也能让客户感受到人文关怀，而制造业企业通过平台获取用户偏好、需求等相关信息，给新产品的开发提供数据支持。在这个过程中，企业与客户进行深度的交互，真正走进了客户的世界，发现技术和产品创新的方向，创新意愿增强，创新与需求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产品研发周期缩短，以上优势进一步降低企业创新成本和风险，最终促进企业的转型升级[21]。

（2）市场促进型转型升级路径

市场对资源配置起着决定性作用，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为制造业企业提供了良好的市场环境，促进企业转型升级。首先，跨境电商平台收集有关市场信息，企业通过分析相关信息可以实现精准营销，制定合适的营销策略、合理的市场策略以更好地把握市场。其次，跨境电商生态系统能够对资源进行合理配置，提高企业积极性，吸引更多的跨境电商企业加入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企业选择供应商的市场范围扩大，可以提升利润，进而实现转型升级[19]。

（3）合作促进型转型升级路径

基于生态系统及价值链理论，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使在生态中的企业都能够发挥自己的长处，各部分合理分工，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和制造业企业都能实现最优收益[22]。首先，企业之间的共生以及合作关系，帮助整个生态系统和制造业企业实现效益最大化。其次，跨境电商生态系统还打通了企业供应链的各个环节，使得生态整体产生更大的效益，不断促进企业的转型升级。最后，企业经营成本减少、销量增加、产品利润提升后会加大对转型升级的创新投入，又进一步促进转型升级。

（4）政府促进型转型升级路径

基于政府职能理论，政府在推进跨境电商发展和制造业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具有重要的引导作用，制造业转型升级需要政府更好地发挥职能，政府为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有效政策供给[23]。一方面，政府对跨境电商及其生态发展的大力扶持，使得更多的制造企业加入跨境电商生态系统，对制造业转型升级产生影响；另一方面，企业在转型期面临产品创新能力不足、企业税务支出大、跨境电商平台监管力度不足等问题，需要政府扶持策略的出台来助力企业的转型升级。

结合以上分析，得到路径的概念图如图1所示。

三、 转型升级仿真模型的构建

1. 因果关系模型构建

基于对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价值共创与制造业转型升级三者之间关系的分析，结合影响制造业转型升级路径的因素，本文构建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因果关系图如图2所示。

2. 存量流量图与系统动力学结构方程

根据因果关系图，本文运用Vensim PLE软件构建出跨境电商生态系统与制造业转型升级之间关系的流图模型，如图3所示。以年为时间单位，本文对模型进行仿真。相关数据均来自统计年鉴、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以及相关文献[13，24]。方程的设置主要借鉴了谷亚丽等的研究[13，25]，部分变量之间的关系通过历史数据拟合的方法得出，并通过调整识别最优参数获得变量之间关系。模型主要变量的方程如下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