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实体书店的现状与前景

党的二十大报告对我国文化建设提出了非常明确的目标和任务。“2022开明出版传媒论坛暨第九届上海民进出版传媒论坛”在党的二十大胜利闭幕之后召开，围绕着出版、传媒领域一些难点、热点和发展前景问题展开讨论，对落实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的目标任务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本文围绕我国实体书店建设及发行业目前面临的问题进行调查和反思，用事实、数据说明实体书店的现实情况和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在推动实体书店建设过程中所做的努力，以期推动我国实体书店快速发展。

● 中国图书发行业的整体状况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图书发行业呈现出一个稳步发展的良好态势，并未受到近年来疫情的影响。十年前，全国发行单位只有12.5万家，到了2020年已经发展到14.6万家，发行网点的数量由17.2万处发展到24.6万处。十年间发行业的增长非常稳定，发行单位数量增长了16.4%，网点数量增长了42.7%，这是党和政府、主管部门正确领导和支持及行业努力发展所得到的结果。在从业人员方面，十年间从业人员由2012年的94.7万人增长到166.98万人，增长了76.3%。在出版物销售方面，十年间销售额由2012年的3286亿元增长到目前的4138.9亿元，增长了26%，利润从196亿元增长到488亿元，增长了149%。在资产情况方面，全国出版物发行单位的资产总额是1.48万亿元，全年营业收入是1.23万亿元。在规模上，全国实体书店的数量达到78594家，其中，1000平方米以上的书店1662家，5000平方米以上的大型书城167家。

十年来，实体书店发展有很大的变化。书店的商业模式不断创新，以书业为主，以知识服务为宗旨，以大文化为目标市场，积极探索、多元融合发展。实体书店由单纯卖场发展成为提供包括阅读服务在内的各类文化服务产品的文化综合体。近几年，一大批最美书店脱颖而出，这些书店以更优质的内容、更高的颜值、更贴心的服务继续坚守着、传承着文明和科技文化，成就着现代城市的文化新地标，引领着时尚生活的新潮流，唱响着伟大复兴的文化最强音。2022年的“4·23”全民阅读大会表彰了46家最美书店，这些书店具有红色传承之美、全民阅读之美、责任担当之美、业态创新之美、空间设计之美和融合发展之美的特点，是当前实体书店的优秀代表，也是书店未来发展的基本方向。我国实体书店在变局中破局，在世界书店业低迷不前的情况下走出了自己的创新发展之路，如上海的钟书阁、三联朵云轩、大隐书局等。这些书店不但立足上海，而且IP走出了上海，输出到了全国40多家书店。上海以海派文化创造出了实体书店向省外输出的品牌创举，值得其他书店学习和借鉴，也为实体书店发展树立了标杆和榜样。

现在实体书店是什么情况？从2021年开始，实体书店的销售增速开始放缓，零售网店的码洋也在下降。2022年前三季度，整个零售市场同比下降13.41%，实体书店下降36%，网店渠道下降6.5%，而电商短视频渠道在不断增长。由于抖音平台话题类视频的播放量以及收看的人数相当可观，2021年每天通过抖音电商售出的图书超过了45万本，一年可以卖出大概1.4亿册书，超过了传统电商的影响力和覆盖面。可见，现在实体书店的销售在下滑，传统电商销售也在放缓，而直播、短视频方兴未艾。

● 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为实体书店发展所作的努力

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多年来通过评选文明店堂，组织中国书店学习大会，制定书店年度活动，以及争取图书批发零售环节增值税免税等措施来推动实体书店的发展。如500多家各类书店在中国年度书店活动中获得“最美书店”称号，成都、深圳、西安、北京、南京先后获得了“书店之都”的称号。后疫情时代，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对2021年和2022年实体书店经营情况进行调查并解决其困难。2022年，国务院出台了“六稳六保”的通知，扎实稳住经济一揽子的政策，民政部发布了关于充分发挥行业协会商会作用，为全国稳经济大盘积极贡献力量的通知。根据这两个通知要求，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急企业之所急，开展了一次全行业的调查。本次调查一共有28个省份参加，共收到问卷1000多份，有效问卷994份。

根据调查数据显示，全国近1100家书店参与了这次调查。从参与度上来看，国有书店占39%，民营书店占56%，外资书店占0.1%，多元混合书店占4.43%，可见，民营书业对本次调查的重视，他们对实体书店的困难感受最深，迫切希望得到支持和扶持。

门店数量在20家以上的大众书局、钟书阁、西西弗、时光无眠等连锁书店参与了调查。江苏凤凰新华书店集团有限公司是集团经营中门店数量最多的。

在经营场地方面，靠租赁场地经营的民营书店，因租金逐年上涨等原因导致其经营压力较大。

在书店从业人数方面，从业人员数量为20人以下的书店约占77%，20—50人的书店约占15%，由此可见，从业人员数量在50人以下的书店占比超过90%。

在营业面积方面，参与调查的书店中有三分之二的书店营业面积在500平方米以下。可见，中小微书店还是占多数。

根据调查数据显示，在营业收入方面，2021年全年收入在50万元以下的书店超过四成；2022年上半年，全店收入在50万元以下的超过五成，其中，近10%的书店没有收入，超过30%的书店收入在10万元以下（如图）。在现金流方面，受疫情影响，难以为继的书店约占34%，尚可维持的书店约占54%，只有6%左右的书店未受影响，即将产生影响的大约是3%。

在收入来源方面，参与调查的书店中，约88%的书店靠主营收入（图书），约26%的书店有其他兼营收入，约23%的书店有租金收入，约11%的书店有线上收入。

在日常支出方面，人工支出和房租支出约占80%，这也是书店负担最重的支出项目。

通过调查书店的自救情况发现，约62%的书店通过社群进行销售，约17%的书店通过直播进行销售，通过发展会员、储值，靠会员收入的书店约占31%，约17%的书店在做线上读书会，约30%的书店通过其他方式进行自救。线上、线下融合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通过调查书店私域流量发现，书店虽然在做线上直播，但是没有粉丝，需考虑如何提高书店融合发展能力，提高传播水平。复工以后，约80%的实体书店门可罗雀，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通过调查书店期待得到政府哪些方面的支持发现，希望减免房租的占50%，希望财政补贴的占60%多，希望得到专项资金支持的占60%，希望得到信贷支持的占15%。通过调查从整体上看，中小微品牌书店和大型的民营连锁书店目前经营最困难，需要关注。另外，在大家提出的建议中，比较集中的是希望政府部门尽快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规范图书市场价格秩序，遏制无序竞争。

未来，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将继续发挥好桥梁和纽带作用，推进实体书店加快转型升级，实现高质量发展。

作者系中国书刊发行业协会理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