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痴笔墨造境深
作者: 吴川淮
葱郁的远山和流水,溪涧之间的房屋与闲士,让人只想化入其中;毛茸茸的小动物,生动迷人的小眼睛,让你情不自禁想去抚摸……,当这两类的题材放在你的面前又不看作者名字,你可能感觉是两位艺术家之所为。其实这是一个人之所作,他就是左昌亚。艺术风格的多样性在他身上突出地体现着,这是他才气与思想的不同的方块,两类题材的不同,是生命能量的不同补充,体现着艺术家内在的两种真实。两类题材的自然的极致,来自传统亦来自于一种现代精神,更来自这位艺术家对于宇宙自然的观察、临摹与再度的组合与融合。他的绘画没有一种野心,只有一种自然,来自内心盎然的激情与生活平和的互为映衬。
左昌亚从艺多年,在不同的艺术题材,不同的艺术形式上都有探索。当下他主要在山水与生肖动物之间,发掘既平凡而蕴藉的诗意,在雅俗共赏之间获得观赏者更多的共鸣。他的绘画,及追求外部的灵动与传神,更追求一种内蕴与丰富。从八尺以上的巨幅到一平尺的小作品,他都以严肃认真的态度完成之。从艺如从业,他的绘画,让每一位都能感到它的价值与内涵,在他的艺术世界中徜徉。
左昌亚的大幅山水之作,直接取法北宋范宽《溪山行旅图》传统境界,气势辽阔,山势凛冽,气象氤氲,意境深远。他避开时人的审美时风,而是在古人的笔墨中挖掘当代的精神气韵,彰显个人风格的大气淋漓和混沌森严。而他的山水小品之作,则将江南的小桥流水,桂林山水的空濛飘逸,古今画境中的错落平衡,都使他的山水小品有一种逸气与雅致。朦胧缥缈、扑朔迷离,既合乎自然,又邻于理想,可说是造境与写境、理想与幻境的完美结合。“意境空旷,寄托玄淡。宛然有三山云气,竹影仙风。”(晚清陈继揆语)山不在大而在巧,水不在深而在韵,他的山水小品,追求一种诗的意境,轻松而勃勃有生气,真如同明清文人之间的性情文字,令人喜爱。
左昌亚的写意生肖系列,是非常抢眼的,生动而笔墨简约,丰富而墨韵动人,可以看出在写意生肖系列,既取法于民间,同时又取法于现代艺术的抽象和生动。他的生肖系列一看就受韩美林的影响,甚至书法也像,但细看确与韩美林有所不同,他在细节与表现上有自己的表现形式,已经超越了韩美林而有自己的一种追求。浓郁的民间情调,把民间艺人的夸张与想象,进行了新的整饬与修饰,更加强调了动物身上所呈现的动人的细节,巩固并塑形之。
“以景结情”,是古人审美营造的一种方式,在左昌亚这里,他继续地发扬之。将来自自然的山水与物态,进行了美的提升,从而达到一种更高层次的审美理想,坚实而空灵,微妙而扎实,“面大如盘七尺身,珥貂自合上麒麟。”(陆游诗句)“六经责我开生面”,“残灯绝笔尚峥嵘”(王船山句)。
左昌亚是一个唯美主义者,他深谙传统与时代的关系,既有自己主体的创造性,又有以一个普通欣赏角度来看待自己作品的那种视觉审美。在几十年的创作中,他不断地调整自己,发现传统与当代的精髓,将其化于自己的创作之中,所以他的作品生动而不媚俗,清新而不繁琐。左昌亚在当代看似繁华的世态中,取一个“隐”字,隐于世情之中,醉于艺事之乐,避于众声喧哗,得于一人之静。有画于此,而况于人乎?他是躲藏在自己画中的另一个自己,是一个让自己安静,天地亦安静,不想象自己的画惊天动地,而是想着这一幅画能够对自己的交代。无所谓给自己贴上什么传统与现代,也无所谓自己与传统当代的“像”与“不像”,临近耳顺笔更痴,非山非水画之时。天心映我无穷物,我取一勺以慰之,这就是当下左昌亚与当代画人的不同。不求达则兼济天下,而求心慰而独善其身。世界太大,左昌亚说他自己只是一个“画人”,他的画境那么开阔邃远,动物系列如此的传神与多彩,但他不说自己是一个美术家或艺术家,他只是说自己是一个“画人”,非与世界争高低,我自作画我自痴。
李笠翁曾谓“才情者,人心之山水;山水者,天地之才情”,观照左昌亚,真乃此之谓也!
作诗赠他:
我观昌亚之艺术,惨淡经营许多年。
沉于山水迷传统,出于意境与化境。
映照当代笔淋漓,侧身虚实造迷幻。
更画猫虎猪狗鸡,各显神态与拟人。
胸中才华开多面,埋头作画不问世。
不论实相与幻像,笔间营造夜间思。
托于毫颖造微妙,还原世界长精神。
昌亚笔下有情痴,情痴笔墨造境深。
(本文作品均为左昌亚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