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确权背景下的农户土地流转意愿影响因素研究

摘要 基于兴安盟扎赉特旗292户农用地土地确权和土地流转的实地调查，运用Logistic模型研究农户土地流转意愿影响因素及其运行机理。结果表明，有63.36%的农户有参与土地流转的意愿，且大多数农户希望转出土地从事非农行业获取收益。农户参与土地流转的意愿受农户人均土地面积、土地流转价格、农户对土地权属的认知、农户对土地确权的了解程度、农户对土地确权效用的看法、是否出现土地纠纷、农户家庭年收入和土地确权完成情况8个因素影响显著，但影响程度存在一定差异。农户年龄、文化程度和土地流转期限这3个变量对土地流转意愿的影响不显著。

关键词 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土地流转意愿;Logistic模型;影响因素;运行机理

中图分类号 F 321.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17-6611（2022）16-0222-04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2.16.053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Farmers’ Willingness to Transfer Land in the Background of Land Right Confirmation

ZHAO Pan-pan

（Inner Mongolia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Hohhot，Inner Mongolia 010070）

Abstract Based on the field investigation of 292 agricultural land ownership and land transfer in Zhalaite Banner，Xing’an League，the Logistic model was used to study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operation mechanism of farmers’ willingness to transfer land.The result showed that 63.36% of farmers had the willingness to participate in land transfer，and most of the farmers want to transfer  land to engage in non-agricultural industries to obtain benefits. The willingness of farmers to participate in land circulation was significantly affected by 8 factors including farmer’s per capita land area，land transfer price，farmers’ cognition of land rights，farmers’ understanding of land rights confirmation，farmers’ views on the effectiveness of land rights confirmation，whether there are land disputes，farmers’ family annual income and completion of land rights confirmation，but the influence degree was different. The three variables of farmers’ age，education level and land transfer period have no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willingness to transfer land.

Key words Land contract management right;Land rights;Willingness to transfer land;Logistic model;Influencing factor;Operating mechanism

全国两会制定了清晰的土地改革目标与方向，其中一个重要的方向是促进农村土地征收改革，完善土地流转制度，加快农村土地确权工作，保障农民权益。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也提出乡村振兴战略，明确要求稳定土地承包关系，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30年。

土地作为农村最基本的生产要素，承载着满足人们就业需求，增加农民收入，提供社会保障等多项功能。伴随着城乡一体化进程的不断加快，农民收入结构、农业生产经营方式、农作物种植制度以及农业现代化技术水平等发生了巨大变化，小规模分散经营的弊端也逐渐显现[1]，土地流转成为这一阶段的必然产物。农户作为土地流转的主导者，其流转意愿直接影响着土地的规模化经营[2]。而农户的流转意愿很大程度上受产权关系的影响，产权关系稳定与否将直接影响到农村土地流转的效率。土地产权主体明晰、归属明确能提高农民的主人翁意识，对深化农村改革，实现农业规模化、集约化、现代化有重要意义[3]。

目前，关于确权登记下农村土地流转意愿及实施效应的研究结论存在一定的争议。大量的实证研究表明，稳定的土地产权与土地流转意愿之间呈现正相关。叶剑平等[4]基于全国17个省份农村土地的调查数据进行研究，发现农地产权关系、土地承包经营权关系的稳定对促进农地市场发育完备有积极作用。丁玲等[3]基于湖北省6个地区实地调查数据，论证分析了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对土地流转的影响，结果表明土地确权颁证可以提高农户参与土地流转的边际效应，促进农地的转出，但对转入影响不明显。王士海等[5]通过对山东省117个县（市、区）农户进行研究，结果发现，土地确权强化了土地产权强度，短期内对土地流转的影响可能不明显，但长期影响应该是正向的。还有部分研究表明土地承包经营权确权工作对土地流转规模的影响不大甚至有抑制作用。张兰等[6]对江苏省13个市进行实地调研，发现确权登记并没有显著提高农地流转比例。蔡洁等[7]基于关中—天水经济区及调查数据实证研究，认为土地确权登记颁证强化了土地资源的“禀赋效应”，对农村土地流转有一定的抑制作用。胡新艳等[8-9]基于我国26个省份890户农户调查数据，提出影响土地流转的是农户在土地流转中的谈判能力，赋予农户更多的权利并不一定能促进土地流转。

土地流转意愿受农户特征、承包地所处的自然地理条件及社会经济条件差异的影响较大，表现出明显的区域性[4，8]。内蒙古自治区人均土地面积相对较高，但土地质量整体不高，这就决定了内蒙古地区农村土地流转的特殊性。兴安盟是内蒙古的农业大盟之一，农业占据主要经济地位，扎赉特旗作为“全国粮食生产先进县”，在兴安盟的农业经济发展中又占有重要的经济地位。笔者基于扎赉特旗实地调研，实证分析了承包经营权确权登记颁证作用下土地流转的意愿影响因素，从微观上对存在的问题提出了针对性解决对策，为引导农业规模化、现代化、健康化发展提供科学依据，也为相关政策的制定与完善提供一定帮助。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概况

扎赉特旗地处121°17′～123°38′E、46°04′～47°21′N，位于内蒙古、吉林、黑龙江三省交汇处，是一个以农牧业为主的半农半牧旗，农业资源丰富，连续8年被评为“全国粮食生产先进县”，是全国粮食生产百强县，近年粮食产量位居内蒙古各旗县（区）粮食产量第三位。扎赉特旗土地总面积111.33万hm2，耕地面积为34.00万hm2，主要作物为玉米、水稻、绿豆等，辖7个镇、3个乡、3个苏木和1个乡级国营种畜场。

1.2 数据来源及样本描述 该研究采用调查问卷、入户访谈等形式，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方法选取了6个乡镇中的6个村进行调查研究，并根据每个村庄大小选取45～55个样本。所选取的行政村具体为好力保乡好力保村、音德尔镇红卫村、巴彦扎拉嘎乡七家子村、图牧吉镇图牧吉嘎查、胡尔勒镇以及巴达尔胡镇前德门嘎查。此次调查共发放问卷330份，回收问卷310份，经过整理后形成有效问卷292份，问卷调查涉及的内容主要包括农户基本信息属性和家庭禀赋情况、农户承包土地的流转情况、农户土地确权登记认知及颁证完成情况等。

1.3 研究方法

1.3.1 模型设计。该研究采用Logistic二元回归模型进行分析论证，通过研究建立了土地流转意愿与影响因素模型。具体见公式（1）。模型中p为因变量，x i为自变量，i为自变量编号。农户土地流转意愿作为因变量，为二分变量，分别取值1和0代表有土地流转愿意和没有土地流转意愿。自变量x i为影响农用土地流转意愿的因素。

p=F[α+（β ix i）]=11+e-[α+（β ix i）]（1）

对数据进行回归分析时，通常需要对模型进行转换，得到概率函数与自变量之间的回归线性模型，转换后的模型如下：

ln（p1-p）=α+（β ix i）=β 0+β 1x 1+β 2x 2+…+β nx n+ε（2）

式中，p为土地流转意愿发生的概率，β 0为常数，β i为自变量x i的回归系数，ε为误差。

1.3.2 自变量设定与赋值。

目前很多研究表明农户的基本特征及家庭禀赋对土地流转意愿会产生影响[10-11]，因此，选取农户年龄、文化程度、人均土地面积、家庭年收入4个细分变量作为特征因素变量;土地流转方面选取土地流转价格、土地流转期限及流转中是否出现土地纠纷3个细分变量作为自变量;土地确权方面选取了农户对土地权属的认知、农户对土地确权的了解程度、农户对土地确权效用的看法及土地确权完成情况4个变量作为细分变量。共计11个维度的变量（表1）。

1.4 统计分析 该研究运用SPSS 17.0中的Logistic回归模型考察验证农户土地流转意愿与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关联性，主要通过显著性系数和似然比值对回归结果进行分析检验。

2 结果与分析

2.1 农户土地流转意愿影响机理分析

2.1.1 农户特征因素。

研究结果显示，整体上愿意参与土地流转的农户占比63.36%。其中，户主年龄在35岁以下的农户中愿意参与流转的农户占比83.33%，55岁以上农户中愿意参与流转的农户占比46.94%，户主为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愿意参与流转的农户占比为71.05%，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愿意参与流转的农户占比只有43.48%;家庭人均土地面积为0.33 hm2以下愿意参与流转的农户占比为75.00%，人均土地面积0.67 hm2以上愿意参与流转的农户占比为41.18%，家庭年总收入在5万元以上愿意参与流转的农户占比达到73.53%，年总收入在1万元以下愿意参与流转的农户占比只有37.14%。这表明户主的年龄越小，文化程度越高，家庭年收入越高，人均土地面积越小，土地流转发生的概率越大。同时，调查中发现，扎赉特旗较大比例的农户人均土地面积在0.67 hm2以下，土地质量整体不高，大多数农户目前都处于兼业状态，农业收入占总收入的比例较低，农民希望摆脱土地束缚迁居城镇从事非农行业的愿望较强。且随着现代化农业生产投资经营成本的增加，传统农业生产边际效益降低，土地承包面积较小的农户难以实现规模化经营，又要承担较高的风险。因此，大多数农户土地转出意愿较强，转入土地积极性较高的大多数为农业大户，这与丁玲等[3]的研究结果一致。

2.1.2 区位条件与经济因素。

研究结果显示，好力保乡和音德尔镇农户土地流转意愿比率分别为90.00%、82.61%，胡尔勒镇和巴达尔胡镇农户土地流转意愿比率分别为36.17%和39.58%，巴彦扎拉嘎乡和图牧吉镇农户土地流转意愿比率分别为67.34%和63.46%。6个乡镇土地流转意愿差异明显，音德尔镇作为扎赉特旗的中心城镇，经济发展较好，农民通过非农业途径获取收益的机会较多。好力保乡地处大兴安岭向松嫩平原的过渡地带，地势平坦，水文条件较好，土地单位面积产值较高，适宜规模化种植水稻，该地区土地流转率也较高。巴达尔胡镇和胡尔勒镇位于扎赉特旗西北片，地形以山坡地为主，经济发展和生产水平较低，农民将土地流转后非农产业就业机会较少，因此，该地区土地流转需求较低。可见，区位经济条件和土地立地条件越好的地区农户土地流转意愿就越高，这与乐章[12]基于10省份千户农民调查数据的实证分析结果相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