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自卑的人,往往越容易变优秀
作者: 汪向北编辑推荐:心理学家阿德勒说:“自卑感本身并不异常,它是人类处境得以改善的原因所在。”正如本文作者写的那样,温和平静地拥抱自己的来路,当你能够诚实地面对自己,以正向的眼光去看待自己,敏感也是一种天赋,自卑也是一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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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逢年过节家族聚餐时,我总是感到很不轻松,我爸那会儿离乡创业被人坑了很多钱,是他兄弟姐妹里混得最差的。
酒过三巡,别家都开着漆面锃亮的私家车回程,我们只能在路边等出租车,尴尬地笑着让亲戚们先走。
天很冷,望着汽车一辆辆地离开,那时的我,真的很羡慕别人谈笑风生间透着的那股意气风发的自信明朗。
家族中多的是按经济条件下菜碟的人,我更不想让人嗅出我内心自卑的味道,那时的我能拿得出手的好像只有好学生的标签。所以,家族聚餐时,别家小孩讨厌的敬酒环节,我一个内向的人会戴上面具,演出和年龄不相符的老练姿态挨个给半生不熟的叔伯敬酒,只为博得那句“成绩好,当班干部的就是不一样”,似乎这样就扳回一局,填补了自信感,掩盖了自卑感。
当有同学说来家里请教作业,我会忙慌跑去小卖部买来彩色包装纸,把出租屋斑驳掉粉的墙面遮起来。那时候我觉得遮掩那些让我不自信的东西就能守护自尊,没想过要把包装撕了,诚实地面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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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伯德小姐》里的女高中生,总让爸爸在还没到学校前就停下他破旧的老爷车。因为她同学的家长都开豪车,为了和同学们成为朋友,她谎称自己住在富人区的小洋楼。
她其实不是拜金虚荣的女孩,只是这个总把人划分为三六九等的世界,让她变得过于畏惧、在意周遭的眼光和评价,在自卑和骄傲两股力量的拉扯下,她想掩藏自己的根。
我有个小镇朋友毕业就留在一线城市工作,她说,离小镇越远越好,穿着时髦地混入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群中,朋友圈记录着光鲜亮丽,没有太多人打听关心你的来路,仿佛自卑感就消失不见了。
但每次回老家面对酗酒赌博的父亲和困窘的家庭,她就觉得一下子从天堂被拉回到地下,用名校学位、大厂工作艰难堆砌起来的自信瞬间被打破。
有次我跟她说:“你想要飞上天空,但脚上早沾上了泥土的味道。”和自卑感拉扯抗争到最后,是有一天能温和平静地拥抱自己的来路,即便这路满是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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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心理学创始人阿尔弗雷德·阿德勒曾说:“我们都有某种程度的自卑感,因为我们处于自己想改善的处境中。如果保持勇气,我们就能以直接、现实、有效的唯一途径——改善处境——来摆脱这种自卑感。”
前阵子和一个在机关工作的朋友见面,他斯文得体、侃侃而谈,很难想象十几岁的他曾讲话不敢正眼看人的光景。
他妈妈很早就没了,爸爸在码头做苦力,小时候家庭条件不好,很多衣服是亲朋接济的。
他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了重点高中,别的男孩穿耐克球鞋还互相攀比谁更靓,他却总穿着同一件红色卫衣,即使已经皱巴泛黄。
今年他回到小城,和爱人买了小房。我问起装修是欧式风还是日式风,他开玩笑说:“不漏风就行。”能调侃自己的人,其实是松弛和自信的,意味着接受了自己人生剧本里的一切,不再自命不凡地非得自证某种骄傲。
虽说体制内的工作不温不火,但他有了家,有了代步工具,底气也足了起来。他说:“跟电视剧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有平地崛起的爽剧剧本,一开始我拿着四十分的剧本来到世上,靠自己把剧本改写到了七八十分,我很满足,我不会因为过去四十分的本子而自卑,也不会因为看到别人有着九十分的本子而感到不自信。”
小时候我总羡慕其他孩子被父母带着满世界飞,今年是我工作的第二年,有了一定积蓄,我安排家人一起去短途游玩了一趟,门票、吃喝都是我包办的。返程的时候我觉得格外幸福,跟机关工作的朋友一样,我也觉得我的某种底气好像比小时候足得多,我想起某天祈福时在寺庙外看到的四个大字:莫向外求。
亲情、爱情、友情,都是温暖和情谊的来源,自信归根究底并不来源于这些,而是来源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