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作弄的“自我”

作者: 师飞

“自我”一经发明便被遗忘,就像卡夫卡笔下的土地测量员,一边感受到被“驱逐”和被“玩弄”,并发现诸种“借口”,另一边不得不接受聘任,努力自我雕塑并维系注定残缺的面目。

这便是海德格尔所谓的“被抛”,人的在世结构在技术的强力之中变成了一种座架(Ce-stell),而“自我”成为围绕座架而旋转涌落的湍流,破碎与异化在所难免。在资本全球化的时代,消费主义与拟象体系的横行不再是一个问题,而成了一种天命:黑格尔的话因此变得别有意味——“世界历史也是对世界的审判。”

这种审判自有一套精确的计算逻辑,在社会学上,它便是桑德尔批判过的优绩主义。优绩主义遵循古老的二元对立创造了新的中心和边缘,这种变构将优绩的显性层面(经济绩效的分配方式)和隐形层面(道德和文化)简化成了善恶对立——绩效的失败便意味着文化上的堕落,边缘化便不仅是一种弱势和危险,更是一种错误。

破碎的自我有可能完成自身的扭转吗?当然,“以自我为方法”要求一种彻底的反身性——一种在“自我”之中重新发明“白我”的勇气和决意。想想海德格尔,当他说“只有一个上帝能拯救我们”的时候,除了是在吁请那些无限孱弱却也因此无限可能的“自我”之外,还在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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