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期提升学校文化建设品质的几个基本问题

摘要 加强学校文化建设是激发学校办学活力的重要举措。在现实中，学校文化建设面临着品质提升的问题。要提升学校文化建设的品质，首先要明确学校文化建设的根本目的在于育人。在坚持育人为本的价值取向下，新时期的学校文化建设还要把握好目标站位，把立德树人作为目标和价值尺度，构建立德树人的学校文化。提升学校文化建设品质，需要加强学校文化建设的整体设计和系统规划，调动不同主体学校文化建设的积极性，开发和利用学校文化建设的新载体。

关键词 新时期;学校文化建设;品质提升

作者简介 岳伟，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华中师范大学中国生态文明教育研究中心主任

学校文化对学校教育实践具有显著的引领作用。2020年教育部等八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进一步激发中小学办学活力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强化学校文化引领作用。”在现实教育实践中，学校文化建设日益受到重视，也取得了一定成绩。然而，不少学校的文化建设也面临着品质提升问题。学校文化建设品质不高问题集中体现在学校文化建设没有很好地贯彻育人为本的理念，没有与学校教育教学实践有机结合，没有最大限度地为学生成长和教师发展服务。这就使得学校文化建设成了学校育人体系之外的一项事务性工作。究其原因，既在于学校没有真正理解为何要建设学校文化，也在于学校不懂得要建设什么样的学校文化，还在于学校不清楚怎样建设学校文化。因此，提升学校文化建设品质，首先要破解这些前提性问题。

一、学校文化建设的根本目的在于育人

为什么要进行学校文化建设？在很多中小学校长看来是因为它重要。不过，校长们对其重要性的理解各有不同。有的校长之所以重视学校文化建设，是因为要迎接上级的检查和评比，当检查评比结束，学校文化建设也就宣告完成;有的校长认为，通过文化建设可以创学校办学特色，当学校特色提炼出来之后，学校文化建设也就大功告成了;还有的校长认为，通过学校文化建设可以吸引社会关注和家长支持;甚至还有一些校长完全没有明确的学校文化建设目的，只是看到别人在建而盲目地跟进。由于缺乏对学校文化建设目的的深度反思和追问，学校文化建设本身成了目的，学校文化建设自然就会形式化、表面化，无法达到育人的效果。事实上，学校文化建设之所以重要，在于学校文化是育人的文化，学校文化建设的目的是创建育人为本的文化，在于文化育人。

学校文化建设的核心目的在于育人。教育部印发的《关于大力加强中小学校园文化建设的通知》指出：“校园文化是学校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全面育人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可以说，学校文化具有多重属性，但育人属性是第一位的。学校工作千头万绪，但中心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育人。因此，学校文化建设也要把育人放在首位，时刻牢记这一初心和使命。如果不遵循这一点，学校文化建设就必然会偏离方向。

学校文化建设应担负并且能够担负起育人的使命。学校文化的育人功能是全面的，“不仅对学生的认知、能力会产生影响，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学生情感、态度甚至是人格的发展”[1]。学校文化的育人方式是独特的。学校文化建设过程是师生共同参与的过程，学生在参与学校文化建设过程中既受到文化的影响和熏陶，也得到实践的锻炼和考验。另外，学校所建设的文化是渗透在管理、制度、组织、教育教学和实践活动中的，其对学生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学校文化的功能是全面而独特的，是其他教育手段无法替代的。重视学校文化建设实质就是重视人的成长和发展。在这个意义上，“学校文化建设，是学校最高层面的建设”[2]。

二、新时期学校文化建设的

目标定位是立德树人

新时期，经济社会的发展对教育提出了新的要求和挑战，“以人民为中心”“教育现代化”“教育强国”“内涵发展”“高质量”等成为新时期教育改革发展的关键词。作为教育的内容和重要环节，学校文化的建设也要顺应时代发展要求和教育改革趋势进行新的变革，提高学校文化建设品质，“要确定学校文化建设的高品位，提出的学校文化建设目标要有较高的站位”[3]。新时期，学校文化建设要在育人为本的方向上向前迈一步，把目标定位于立德树人。

学校的立身之本在于立德树人。[4]2018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指出：“要把立德树人的成效作为检验学校一切工作的根本标准，真正做到以文化人、以德育人，不断提高学生思想水平、政治觉悟、道德品质、文化素养，做到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教育是立德树人的事业，学校是立德树人的场所。立德树人应贯穿于教育的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各个环节。新时期的学校文化建设要明确目标站位，要把立德树人作为目标和价值尺度，把立德树人贯穿于学校文化建设的各个方面，建构起能够实现立德树人的学校文化。具体而言，立德树人的学校文化应具备如下品质：

1.立德树人的学校文化应是能够体现时代精神的文化

学校是社会系统的组成部分，学校文化建设要体现社会发展的要求和时代呼唤，所建设的文化自然不是消极、庸俗和落后的，而应是积极进取、健康向上、格调高雅并能够体现时代精神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中国先进文化发展的价值灵魂，是学校文化建设落实立德树人任务的精神内核。它从理论和实践上彰显着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而改革的目的也在于创新。所以，体现时代精神的学校文化应当是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思想旗帜，以创新为核心要点，致力于培育和涵养学生创新精神与能力的文化。同时，这样的文化应体现先进教育理念，能够引领教育高质量发展。这就要求学校要超越传统“学科中心”“知识本位”，形成立足学生发展，强调对话与合作的文化氛围。

2.立德树人的学校文化应是能够彰显学校特质的文化

学校的特色发展是学校改革和发展的趋势。办学校不能追求千篇一律、整齐划一。在多元和开放办学思想的指引下，每一个学校都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学校文化是学校的身份和标识，是学校个性和特色的集中体现，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学校文化建设不能简单模仿其他学校的文化，要建设能够体现学校特质的个性化文化。随着国家对特色办学的大力倡导，中小学纷纷投入到特色文化的建设中，致力于打造属于自己的文化品牌。可惜的是，许多中小学对“特色”的理解与实践缺乏必要的自觉，走进了偏离和异化学校传统和特质的“特色陷阱”。所以，在学校文化核心的提炼方面，要充分考虑学校自身实际，从学校历史传统、地理位置、学校人物等不同角度去挖掘，并通过学校教育教学实践展现和传播出去。

3.立德树人的学校文化应是充满活力的文化

一个健康的教育生态一定是具有教育活力的。教育活力并不是教育系统本身所具有的特性，而是从教育活动中衍生出来的，其中文化建设是重要的促进因素。受形式主义影响，很多学校所建设的文化机械呆板、千篇一律，缺乏个性和特色，毫无活力。这样的文化自然无法对师生产生感染力和凝聚力。因此，在注重学校特色发展和品质提升的教育诉求背景下，学校自然要把建设有活力的文化作为目标追求。有活力的文化应是生动活泼的，形式多样的，朝气蓬勃的，应具有较强的适应性和可持续发展性。适应性是指学校文化在面对学校内部环境和外部环境的变化时所表现出来的灵活性、创造性和主动性。可持续发展性是学校文化对自身以及学校发展所表现出来的支持力。总而言之，一个充满活力的学校文化系统是能够灵活、有效应对环境变化，并获得持续性发展的。

4.立德树人的学校文化应是与教育教学有机融合的文化

教育教学是学校的中心工作，学校教育教学实践在传播知识的同时也应该渗透学校文化。然而在现实中，很多学校往往把文化建设与教育教学实践分离开来，学校文化与教育实践、课程教学形成了两种不相干的体系。例如有的学校提炼的文化特别先进，而课程教学实践却非常落后。这样建设出来的文化就成了一种摆设，无法发挥其应有的育人价值。事实上，“课程教学不是学校文化建设的一般载体，而是学校文化建设的主体，是学校文化建设的核心领域，具有战略意义”[5]。任何将学校文化与教育教学相分离的实践，不仅会失落课程教学这一主体，而且会弱化师生在其中的能动作用，使学校教育系统各要素之间相互割裂。因此，在学校文化建设中，要把课程教学文化当作重要的建设内容，在课程建设和课堂教学等教育实践中渗透学校文化。

三、新时期学校文化建设的

路径需要规范和创新

清楚了为什么要建设学校文化、建设什么样的学校文化之后，弄明白怎样建设学校文化就成为核心问题。有的学校意识到了文化建设的重要性，但由于对学校文化建设的路径并不清晰，从而陷入学校文化建设焦虑中，出现了冒进、模仿和攀比等学校学校文化建设行为。提升学校文化建设品质，需要规范和创新学校文化建设路径。

1.加强学校文化建设的整体设计和系统规划

当前学校文化建设品质不高的重要体现就是“学校的文化建设杂乱无章，缺乏系统的规划”[6]。之所以如此，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很多学校没有认识到学校文化建设的复杂性。学校文化建设的复杂性是由学校文化的复杂性所决定的。学校文化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生态系统，由聚焦学校成员及其思想认知的微观系统、关注理念和实践的中观系统和依托人类生存环境的宏观系统嵌套形成。所以，学校文化建设是一项长期奋斗的系统工程。要提高学校文化建设品质，就要克服急功近利的浮躁心态，要沉下心来以科学研究的态度对学校文化建设进行整体的设计和系统的规划，克服功利性、主观性、盲目性和随意性。为此，提升学校文化建设品质必须坚持系统思维。与此同时，学校文化建设要注意加强顶层设计科学性和实施流程规范性，可以按照“必要准备、全面诊断、系统策划、落地执行、成果分享”[7]几个步骤开展，并精确分解每一步的具体工作。这样形成的学校文化建设方案是系统的、整体的，也是切实可行的。

2.调动不同主体学校文化建设的积极性

当前，大多数中小学并没有建立起科学有效的学校文化建设机制。学校文化建设要么依赖校长，要么依赖专家。校长主导学校文化建设，主要源于校长个人的文化建设热情，依赖的是校长个体的实践经验，所建设的文化具有强烈的校长个人色彩。专家主导学校文化建设，重视文化提炼和表达的严谨性、精确性，建构的文化呈现出较强规范性和体系化特点，但和学校实际经常脱离，不容易实施。两种文化建设的共同缺点是没有学校广大教师的参与，所建构的文化无法得到教师的认同。然而，只有获得教师认同的学校文化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以文化人的功能，并与学校立德树人的教育旨趣相契合。基于此，就需要建构一种“学校主体—专家辅助”的学校文化建设机制，这样既能够调动广大师生的参与热情，同时又可以发挥专家的引领作用，使学校文化建设既科学规范，又切合学校实际。

3.开发和利用学校文化建设的新载体

长期以来，学校文化建设主要聚集在外显的物质文化，以可见的校园环境、有型的建筑为依托。这明显窄化了。提升学校文化建设品质，需要拓展和创新学校文化建设的载体。除了常规的建文化墙、文化廊、文化石，学校还可以通过仪式、校史和故事等载体来建设学校文化。仪式、校史和故事本身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同时又生动活泼，具有较强的参与性、体验性，能对学生产生强大的文化感染和陶冶作用。学校仪式是学校文化构成要素，也是学校文化的载体，在学校仪式活动中，学生可以通过沉浸式文化体验而形成文化认同。故事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是可以“听见”的学校文化，真实生动的故事能够打动人、感染人，对增强学生文化记忆有独特作用。校史可以帮助学生了解学校，对增强学生的学校文化认知、文化认同和文化自信意义重大。学校要精心设计仪式，全面梳理校史，认真挖掘学校故事。通过创新文化建设载体，让学校文化不仅可看，还可听、可参与、可体验。这样，学校文化建设才能焕发出生命活力。

参考文献：

[1]胡文龙.西方学校文化研究进展及其启示[J].比较教育研究，2014（1）：57-64.

[2]李金初.学校的根本价值存在是文化存在[J].人民教育，2009（17）：27-29.

[3]王定华.启动学校品质提升[J].人民教育，2015（12）：26-31.

[4]本书编写组.习近平总书记教育重要论述讲义[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20：46.

[5]成尚荣.学校文化呼唤“深度建构”[J].人民教育，2011（20）：8-11.

[6]邵兴江，周嘉颖，叶晴.美丽学校文化建设：新思路与新策略[J].上海教育科研，2018（3）：81-83.

[7]张东娇.绣一幅学校文化建设的《凤穿牡丹图》——学校文化建设“五步工作法”的再规范与再解读[J].中小学管理，2020（1）：38-42.

责任编辑︱刘   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