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高考改革背景下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构建
作者: 李子霖 池瑾
摘要:为构建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通过文献搜集梳理、访谈调查法和专家咨询法构建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初始结构指标,自编“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问卷”并对779名高中学生展开问卷调查,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发现,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由三个一级指标、六个二级指标构成,三个一级指标分别是生涯态度、生涯认知和生涯探索,生涯态度包含生涯独立和生涯主动两个二级指标,生涯认知包括自我认知和工作信息认知两个二级指标,生涯探索包括生涯决策和生涯体验两个二级指标。
关键词:新高考;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高中学生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2684(2023)32-0008-07
一、问题提出及相关研究进展
自2014年《国务院关于深化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实施意见》颁布以来,我国目前已经有29个省份开启了新高考改革。新高考改革在高中学生们科目选考、专业报考等方面增加了选择的自主性,但由此暴露出新的问题,高中学生科目选考的趋易避难和盲目性导致其科目选考决定与社会结构性变革对人才的需求产生较大的差距,造成高校人才培养质量下降。
根据以往研究,生涯教育能更好地帮助高中学生科目选考、专业志愿选择和职业决策,促进高中学生的生涯发展。无论是我国2020年颁布的《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还是2017年颁布的《中小学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指导纲要》,均明确了对高中阶段学生生涯发展的要求,凸显生涯教育的地位。作为衡量学生生涯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生涯成熟度越高,学生能越好地完成所在阶段面临的生涯发展任务。所以要想提高高中学生的生涯发展水平,促进生涯教育的发展,增强人才培养质量,需要尽快推进关于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研究。
国际上对于生涯成熟度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生涯成熟度的内涵和结构指标,成果颇丰,突出生涯成熟度的阶段特征,研究涉及的发展阶段较为全面,重视生涯认知和主观能动性在生涯成熟度中的作用[1]。国内对于生涯成熟度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结构指标的构建,部分学者的研究较为关注生涯认知和个体的主观能动性在生涯成熟度中的地位和作用[2]。相较于国际学者们的研究,国内学者们的研究涉及的发展阶段不够全面,仅关注中等职业学校、高等职业学校和普通高等院校在校生及个体就业后的生涯成熟度,缺少对高中学生群体生涯成熟度的关注,很少有学者结合我国高中学生生涯发展任务开发构建本土化的生涯成熟度评价指标。
考虑到研究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迫切性,并针对已有研究的不足,本研究结合以往研究成果、相关政策和调查资料探究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结构指标。
二、研究方法
(一)文献搜集整理
通过搜集整理研究个体生涯发展的相关文献及我国关于高中学生生涯发展的政策文件,提炼出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进行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的部分理论构建。
(二)访谈调查法
访谈对象共20位,均为河北省高中的一线教师。紧紧围绕“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包含哪些方面”开展半结构化访谈,收集整理资料,提炼高中一线教师视角下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结构指标,对经过文献搜集整理形成的结构指标理论构建进行补充。
(三)专家咨询法
邀请了5位具有副高及以上职称的高中一线教师参加专家咨询,请专家对经过文献搜集梳理和访谈调查所构建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的重要程度打分并提供删减、增加等修改建议,调整原有理论构建的结构指标,形成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的初始构建。
(四)问卷调查法
采用自编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问卷”,以北京市、河北省共计900名普通高中学生作为问卷发放对象,回收有效问卷779份。使用五点计分法,部分题项为反向计分题。其中,300份有效问卷用于探索性因子分析,479份有效问卷用于验证性因子分析。
三、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初始构建
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即高中学生在其生涯发展阶段完成发展任务的程度,其结构指标的初始构建包含以下四个步骤。
首先,分析生涯发展的相关理论和政策,提炼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结构指标。根据休珀(Super)[3]的生涯发展理论,生涯成熟度关注的是个体在面临不同发展阶段时所做的准备程度,这种准备体现在态度方面和认知方面,个体的生涯态度及对自我特征的认识、对工作世界的了解可以作为衡量个体生涯成熟度的重要标准。“生涯彩虹”模型主张,处于生涯成长阶段的学生开始培养自己的兴趣并对自身的能力产生认知,能根据现实对自己未来生涯的发展具备初步的定位[4]。根据休珀(Super)提出的理论,对于高中阶段的学生而言,具有较好的生涯态度和生涯认知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提炼出“生涯态度”和“生涯认知”两个指标。以萨维克斯(Savickas)[5]为代表的生涯建构理论主张,个体的能力、兴趣和性格具有独特性,个体的生涯发展需要根据自身的能力、兴趣和性格选择相匹配的职业,从而找到适合自身生涯发展的特定模式。根据萨维克斯(Savickas)的理论,高中阶段的学生需要了解自身的能力、性格及关于科目选考、选专业、未来将要从事的工作的信息,还要依据现实诸多因素做出适合自身发展的决策,所以提炼出“自我认知”、“工作信息认知”和“生涯决策”三个指标。此外,2020年我国颁布的《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指出,高中学生要经历真实的岗位工作过程,获得真切的职业体验。它强调了丰富的职业体验在高中学生生涯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根据该政策提炼出“生涯体验”这一指标。
其次,通过半结构化访谈对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结构指标进行补充。对20位一线高中教师进行个别访谈,收集并整理访谈资料,提炼结构指标,获取的指标包括“生涯发展独立的态度”和“生涯发展主动的态度”、“关于生涯发展的自我认知”和“工作信息的认知”及“生涯决策”。
再次,综合考虑专家提出的建议,保留原有提炼出的结构指标,增加“生涯探索”这一指标,调整九项指标的关系结构,形成上位、下位和并列的关系,即三个一级指标、六个二级指标,完成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初始构建。(见表1)
最后,本研究结合已有的研究资料和高中阶段学生科目选考、专业报考和职业初步体验的生涯任务,为各项指标确定了操作性定义,见表2、表3。头脑风暴之后,在每个二级指标下提出了60个具体题项。
四、高中学生职业成熟度结构指标的探索性因子分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
(一)基于探索性因子分析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理论结构指标的完善
使用SPSS24.0,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的方法寻找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一阶因子结构,构建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一阶因子理论模型。将回收的779份有效问卷中的300份有效问卷用于探索性因子分析。由于编制的问卷存在部分反向题项,所以在数据处理之前对反向题项重新计分。
对300份有效问卷进行项目分析,剔除不达标的具体题项,得到构成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56个具体题项。
检测56个具体题项的KMO值,结果表明,KMO值是0.967,说明适合进行因子分析。通过降维思想,采用主成分分析法与最大方差法,提取特征值大于1的公因子,得到初始因子载荷矩阵和旋转后的因子载荷矩阵,依据因子载荷小于0.40、具有多重因子载荷并且因子载荷值相近、因子归类不当的标准删除具体题项,共计删除18个具体题项,剩余38个具体题项。保留的具体题项对应的一阶因子分别是生涯独立、生涯主动、自我认知、工作信息认知、生涯决策和生涯体验,与理论构建的一阶因子一致。六个因子的总解释率为78.7%,表明对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具有较强的解释能力。
检验问卷的内在一致性,结果表明,问卷整体的克隆巴赫系数为0.955,一阶因子生涯独立、自我认知、生涯决策、自我体验的克隆巴赫系数均在0.800以上,一阶因子生涯主动和工作信息认知的克隆巴赫系数十分接近0.800,表明问卷整体及包含的各个一阶因子信度较为理想。(见表4)
(二)基于验证性因子分析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理论结构指标的验证
使用AMOS23.0,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的方法验证理论构建模型和可能存在的竞争模型,将剩余的479份有效问卷用于验证性因子分析。在数据处理之前对反向题项重新计分。
一方面,验证理论构建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模型。验证性因子分析输出的标准化的路径图见图1,所有的标准化回归系数均在0.700以上,观测变量的因子负荷均在0.400以上,一阶因子的因子负荷在0.800以上,表明二阶因子与对应的一阶因子有很强的关系,一阶因子与对应的观测变量有很强的关系,所有的观测变量均为对应的一阶因子的有效指标,所有的一阶因子均为对应的二阶因子的有效指标。理论构建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模型适配指标CMIN/DF值小于3.000,GFI值大于0.850,RMR值小于0.050,RMSEA值小于0.080,AGFI值大于0.800,NFI值大于0.850,TLI和CFI值均大于0.900,见表5。说明理论构建的结构模型是可接受的。
另一方面,比较竞争模型与理论构建模型的适配指标拟合指数。由于一阶因子生涯独立与生涯主动、生涯主动与生涯体验、自我认知与工作信息认知、自我认知与生涯决策、工作信息认知与生涯决策、工作信息认知与生涯体验、生涯决策与生涯体验呈现较高的相关,相关系数均在0.500以上,所以在理论建构模型之外尝试提出其他竞争模型,分别为:模型1:一阶六因子模型(生涯独立、生涯主动、自我认知、工作信息认知、生涯决策、生涯体验形成六个并列的因子);模型2:二阶三因子一阶六因子模型(自我认知和生涯决策合并,工作信息认知与生涯体验合并,与生涯态度形成三个二阶因子);模型3:二阶二因子一阶六因子模型(自我认知和工作信息认知、生涯决策、生涯体验合并,与生涯态度形成两个二阶因子),适配指标拟合指数见表6。比较竞争模型和理论构建模型的适配指标拟合指数,发现理论构建模型的适配指标拟合指数比模型1、模型2和模型3更为理想,说明理论构建模型是更为理想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结构模型,验证了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理论构建结构模型的合理性。
五、结论与讨论
(一)研究结论
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结构指标是由三个一级指标和六个二级指标构成,一级指标分别是生涯态度、生涯认知和生涯探索,生涯态度包含生涯独立和生涯主动两个二级指标,生涯认知包括自我认知和工作信息认知两个二级指标,生涯探索包括生涯决策和生涯体验两个二级指标。探索性因子分析证明构建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问卷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和内在一致性,验证性因子分析证明结构模型具有良好的拟合度。
(二)讨论
在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理论结构指标构建前期,通过文献搜集整理提炼结构指标,经过访谈和专家咨询,深入挖掘未曾考虑到的指标,完善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的结构指标,构建结构指标初始模型。在理论结构指标构建后期使用了探索性因子分析的方法,探索性因子分析的目的是寻找具体题项对应的因子个数,有利于寻找最佳的理论构建[6]。探索性因子分析最终保留了六个一阶因子对应的38个具体题项。但由于探索性因子分析方法本身的特征,无法对理论构建出的可能存在的高阶因子进行探索,所以结合了验证性因子分析的方法。除探索性因子分析的方法外,验证性因子分析也是构建结构模型的重要方法。验证性因子分析是在已知因子结构的基础上检验因子结构拟合实际数据的程度,可以帮助验证所提出的理论构建的模型[7-8]。验证性因子分析的结果显示,部分一阶因子之间存在高度相关。所以研究在理论构建的结构模型之外提出了可能存在的三个竞争模型,并进行了模型之间适配指标拟合程度的比较,验证了理论构建模型是最佳的,肯定了高中学生生涯成熟度二阶三因子一阶六因子结构及前期所作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的科学性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