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英语插入语的翻译策略

英语中，插入语是十分普遍的语言现象。插入语割裂句子主干成分，通常与句中其他部分没有语法上的联系，将它删掉之后，句子结构仍然完整。插入语可以对一句话进行附加解释、说明或总结，可以表达说话者的态度和看法，可以强调、引起对方的注意，还可以起转移话题或说明事由的作用。插入语的类型较多，常见的有如下几种：

（1）形容词（短语）做插入语。如：We must， most important of all， learn all the skills.

（2）副词（短语）做插入语。如：When he got there， however， the weather was too bad.

（3）介词（短语）做插入语。如：You can’t wait anymore—in other words， you should start at once.

（4）现在分词短语做插入语。如：The weather there， generally speaking， is neither too cold in winter nor too hot in summer.

（5）句子（陈述句和一般疑问句）做插入语。如：China， I believe， will catch up with the developed countries sooner or later.

考研英语真题语料中，也有大量的插入语，现举两例：

例1：The railroad industry as a whole， despite its brightening fortunes， still does not earn enough to cover the cost of the capital it must invest to keep up with its surging traffic.（2003年真题）

例2：This， though it fulfills the laws and requirements of Futurist poetry， can hardly be classed as Literature.（2000年真题）

例1中，句子的主干为“The railroad industry… still does not earn enough…”，主语和谓语被一个由介词despite引导的短语分开，表示让步；例2中，句子的主干为“this… can hardly be classed as Literature”，主语和谓语被though引导的让步状语从句分开。

由此可见，插入语为句子增加了很多附加信息，丰富了句子的内容，但也打破了句子的自然顺序。这在英语中屡见不鲜，甚至可以说是地道英语的一大特色。然而，汉语中插入语的使用频率远远低于英语，究其原因，汉语总体特色是外展，即以短句为主，各种附加信息也都用独立句子来表达，而英语的总体特色是内卷，即把附加信息包含在一个句子内（相关详细讨论，见本刊2024年第10期《考研英语定语从句的翻译策略》）。因此，英译汉时若遇到插入语，尤其是较长的插入语，我们的翻译策略一般都是将插入语翻译成独立句子，视情况将其置于主句之前或之后。若按照英语原句语序进行翻译，则会造成汉语句意的断裂，形成欧化严重的译文。以下我们通过实例来具体讲解。

例3：Though typically about two inches taller now than 140 years ago， today’s people—especially those born to families who have lived in the U.S. for many generations—apparently reached their limit in the early 1960s.（2008年真题）

译文1：虽然通常比140年前高出大约两英寸，但今天的人，尤其是那些在美国生活了好几代的家庭所生的人，显然在20世纪60年代初达到了他们的极限。

译文2：虽然今天的人通常比140年前高出两英寸左右，但显然他们在20世纪60年代初达到了身高极限，尤其是在那些好几代都住在美国的家庭出生的人。

译文比较：本句划线部分的插入语是对句子主语people的一个补充说明（特别强调某种特殊的人群），该插入语将句子的主语people及谓语动词reached分隔开，从而造成理解和翻译的难度。以上给出的两个译文都有可读性，但译文2更佳。译文2有两个做法值得借鉴：一是将句子的主语“今天的人”提前，这样“通常比140年前高出大约两英寸”就有了明确的主语；二是将插入语置于主句之后，使句子的主干部分（人们达到了身高极限）挨得更近。这两个做法产生的译文更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例4：In his latest book， Doing Our Own Thing： The Degradation of Language and Music and Why We Should， Like， Care， John McWhorter， a linguist and controversialist of mixed liberal and conservative views， sees the triumph of 1960s counter-culture as responsible for the decline of formal English.（2005年真题）

译文1：在他的新书《做我们自己的事：语言和音乐的退化，以及我们为何应当、喜欢、在意》中，约翰·麦克沃特，一位语言学家同时兼具自由派和保守派思想的辩论家，认为20世纪60年代反主流文化运动的胜利应为正式英语的衰落负责任。

译文2：约翰·麦克沃特是一位语言学家，也是一位兼具自由派和保守派思想的辩论家，在其新书《做我们自己的事：语言和音乐的退化，以及我们为何应当、喜欢、在意》中，他认为正式英语的衰落应归咎于20世纪60年代反主流文化运动的胜利。

译文比较：本句划线部分的插入语是对主语John McWhorter的补充说明，将句子主语和谓语动词sees分隔开来。由于这个插入语成分比较长，最好将其独立翻译成句，位置也需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变动。以外展为特点的汉语往往需要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先后顺序来排列各语言成分，英语则可以通过定语从句、同位语从句、插入语等形式打乱句子各成分的时间先后顺序，形成内卷的结构。本例中，英语原文的顺序是：书——作者介绍——书中观点。译文1完全按照这个顺序译出，虽然也能将意思表达清楚，但这个译文读起来有明显的欧化痕迹。译文2则按照汉语表达习惯调整了语序：作者介绍——书——书中的观点，因此读起来明显更顺。考生在翻译从句或插入语较多的句子（尤其是涉及很多动词）时，不妨按照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将句子中的动词重新排列，然后按照顺序进行翻译。

例5：The grand mediocrity of today—everyone being the same in survival and number of offspring—means that natural selection has lost 80% of its power in upper-middle-class India compared to the tribes.（2000年真题）

译文1：如今这种极其显著的均等化——每个人的生存几率和子女数量方面都相同——意味着与部落相比较，自然选择在印度中上阶层已经失去了80%的效力。

译文2：如今每个人在生存几率和子女数量方面都相同，这种极其显著的均等化现象意味着与部落相比较，自然选择在印度中上阶层已经失去了80%的效力。

译文比较：本句划线部分是插入语，对句子主语the grand mediocrity进行解释说明，将主语和谓语动词means分开。译文1完全按照原文顺序进行翻译，虽然意思没错，但通顺方面损失很大，译文2则进行了灵活处理，先翻译插入部分，大大缩短主语和谓语之间的距离，从而大大提升了译文的可读性。

例6：What they found， in attempting to model thought， is that the human brain’s roughly one hundred billion nerve cells are much more talented—and human perception far more complicated—than previously imagined.（2002年真题）

译文1：研究人员发现的东西是，在试图建造思维模型的过程中，人类大脑中近一千亿个神经细胞要比以前想象的更聪明（人类感知也更复杂）。

译文2：在试图建造思维模型的过程中，研究人员发现，人类大脑中近一千亿个神经细胞要比以前想象的更聪明，人类感知也比以前想象的更复杂。

译文比较：本句包含了两个插入语：第一个插入语表示时间，将主语和系动词分隔；第二个插入语表补充说明，使“more… than”句型变得更为复杂。译文1完全按照原文顺序，不仅影响了译文的可读性，而且造成了意义模糊，读者不知道是“研究人员在建造思维模型的过程中发现……”还是“在建造思维模型过程中，人类大脑比以前想象的更聪明”。译文2将插入语置前，不仅让译文更通顺，而且有效规避了歧义。

总之，插入语丰富了英语句子的语义内容，但也给我们翻译造成了难度。翻译时，我们通常需要根据插入语表达的内容，将其单独翻译成句，置于主句之前或之后，从而让被插入语分隔的句子成分挨得更近，这样的译文才符合汉语阅读习惯。现在，让我们回头看看本文例1和例2两个句子。笔者为每个句子都给出了译文，大家可以揣摩一下译文是如何体现以上翻译原则的。

例1：The railroad industry as a whole， despite its brightening fortunes， still does not earn enough to cover the cost of the capital it must invest to keep up with its surging traffic.（2003年真题）

尽管前景日益光明，但整个铁路行业仍然没有足够的收入，来支付为应对不断增长的运输量而必须投入的资金成本。

例2：This， though it fulfills the laws and requirements of Futurist poetry， can hardly be classed as Literature.（2000年真题）

尽管它符合未来主义诗歌的规则和要求，但几乎不能被归类为文学。

* 江西师范大学首席教授，博士生导师，《考研英语基础轻松学》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