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ie’s Raven (Excerpt IX)《查理的渡鸦》（节选九）

Charlie came wide awake， slipped on his clothes， and opened the door. Blue Sky， who had been sleeping on the foot of his bed， stretched a wing and leg， then flew to his shoulder. Charlie stepped outside. Singing Bird blew a breath of relief when she saw him.

查理完全醒了，匆忙套上衣服，开了门。蓝天一直在床脚边睡觉，这时伸开了一侧的翅膀和腿，然后飞到查理的肩膀上。查理走出门。歌唱鸟看到查理，长出了一口气。

“Well， then，” she said. “You have another raven.” She pointed to Granddad’s roof. A raven about the size and awkwardness of Blue Sky was halfway down the roof， eating a chopped-up mouse. Charlie had not put it there. He suspected Grandma Sally and grinned. Was she going to keep Blue Sky around for Granddad even if it meant chopping up mice？ Had she too decided that ravens could cure？ Did she think they were good？

“那好吧。”歌唱鸟说，“你多了一只渡鸦。”她指了指爷爷的房顶。有一只渡鸦，大小跟蓝天相当，也是笨手笨脚的，正在房顶斜坡中间的地方吃一只切碎的老鼠。查理没有把老鼠放到那里。他怀疑是奶奶莎莉放的，咧嘴笑了。奶奶是不是一定要把蓝天放在爷爷身边，即便要负责切碎老鼠也不在意？奶奶也断定渡鸦有治愈疾病的能力？奶奶也认为渡鸦是有用的鸟儿吗？

Blue Sky yelled a short and fast “QUORK！ QUORK！ QUORK！” The call was loud， fierce. He was saying， “Get the devil out of here.” He flew from Charlie’s shoulder straight to the bird on the roof to see that it did.

蓝天高叫起来，发出短促的“呱！呱！呱！”这叫声洪亮而且带着怒火。蓝天在说：“从这里滚出去。”蓝天从查理的肩膀径直飞到房顶的鸟儿那里，确保它滚开。

The new raven sidled toward him. Blue Sky threw up his “ears” and puffed out his head and throat feathers to say he was boss bird here. The intruder agreed and pulled in its neck. Strutting his stuff， Blue Sky then turned off his “boss” signals and picked up a pine needle from the roof. He presented it to the stranger.

新来的渡鸦小心翼翼地靠近蓝天。蓝天先让头两侧的羽毛炸起来，然后是头上和喉咙部位的羽毛。这是在说，我是这里的鸟老大。这个入侵者点头同意，缩起脖子。蓝天先是趾高气扬，然后收起他的老大气派，从房顶上捡起来一根松针。蓝天把松针叼给这个陌生的鸟儿。

“Hey， they know each other，” said Singing Bird. “That’s in the Raven Owners’ dance. Ravens give gifts to friends.”

“嘿，他们互相认识呢。”歌唱鸟说，“刚才那是渡鸦主人舞蹈。渡鸦对朋友才送礼物呢。”

“Give gifts to friends？” said Charlie. “That goes in the Good column.”

“给朋友礼物？”查理说，“这是优点清单里的一条。”

“Granddad， Grandma，” Charlie called. “Come out. We have a new raven. Blue Sky just registered it for the Day Care Center. He gave it a pine needle.”

“爷爷，奶奶。”查理喊道，“出来啊。我们有一只新来的渡鸦。蓝天刚才接受它为白天托儿所的一员了。蓝天给了它一根松针。”

Granddad shuffled out， leaning on Grandma Sally’s arm. He looked up at the birds on the roof and grinned.

爷爷拖着脚走了出来，靠在奶奶莎莉的胳膊上。爷爷抬头看了看房顶上的那两只鸟儿，咧开嘴笑了。

“Those two ravens that were circling the house yesterday must have been checking out the center to see if it was good enough for their youngster.”

“昨天在我们房顶盘旋的那两只渡鸦一定是在检查我们这个托儿所，看这个地方是否能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You mean checking the menu，” joked Singing Bird.

“您是说他们在检查我们的食谱吧。”歌唱鸟打趣道。

Charlie didn’t laugh. He kept watching. The birds lifted their feathers slightly and walked side by side. Granddad noted this too.

查理没有笑。他一直在观察。两只鸟儿轻轻抬起他们的羽毛，肩并肩走着。爷爷也看到了这幅画面。

“They’re acting like siblings，” Granddad mused. “Let’s find out if they are.”

“他们表现得像兄弟姐妹。”爷爷思忖道，“让我们调查一下到底是不是。”

“How？” Charlie asked.

“怎么调查呢？”查理问。

“Catch the new raven and we’ll band it and get a DNA test on it.”

“抓住这只新来的，我们给它上脚环，给它做DNA测试。”

【背景知识】这一选段描述渡鸦的另一个神奇现象。渡鸦父母发现自己的孩子在查理家过得不错，就把另外的孩子也送到所谓的“白天托儿所”。蓝天见到别的渡鸦，表现也很令人惊讶。小说融生态知识于故事，是典型的生态文学视角。

【第一段】短语slip on指查理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因为歌唱鸟在外面敲门，好像出了事。这里描写蓝天伸开一侧的翅膀和腿，完全符合鸟儿的习性，生动有趣。歌唱鸟看到房顶上有一只渡鸦，本来以为是蓝天，等看到蓝天在查理肩头，这才长出一口气。

【第二段】这一段有几个单词都需要琢磨，比如size、awkwardness、halfway，需要根据上下文选择合适的词语。如果选择“尺寸”“尴尬”“半路”等词语，译文会显得生涩，带有翻译腔。为此，译文根据上下文，选择了符合中文语境的常用词语。词语good bird在小说中多次出现，中文却不宜翻译为“好鸟”，因为这个词语在中文里联想意义不佳，所以译文替换为“有用的鸟儿”，即能够治病的鸟儿。

【第三段】这一段出现了象声词quork，考虑到中文里乌鸦常用的词语，译文使用了“呱呱”来表现。这里还有一句粗俗话，即get the devil out of here。这当然是作者的拟人想象，并非渡鸦真的会骂人，所以译文是“从这里滚出去”，表现渡鸦的领地意识。

【第四段】这里有一个词语ears放在引号里，实指鸟儿脑袋两侧的羽毛。因为鸟儿的耳朵看不见，不宜直接翻译为“耳朵”。这里的词语boss、strut、turn off、signals都不能简单直译。译文相应地替换为“老大”“趾高气扬”“收起”“气派”，目的是让译文再现这一生动场景。

【第五段】所谓“主人舞蹈”有两个含义：其一是展示主人的地位；其二是降服入侵者。恩威并重，降服之后再送一个甜枣，送一根松针，很有意思。所谓“优点清单”，指查理有一个记录本，用于详细记录蓝天的优点和缺点。送人礼物的行为应该算作优点，所以要计入优点清单。所谓Day Care Center是一处幽默表达，意思是渡鸦父母白天把小渡鸦送给别人照料，晚上再接走。蓝天接受了入侵者，就是接受了照料外来渡鸦的任务。

【第六段】这里开头的句子“爷爷拖着脚走了出来，靠在奶奶莎莉的胳膊上”，是按照原文语序照搬过来的。如果调换语序为“爷爷靠在奶奶的胳膊上，拖着脚走了出来”也可以，但是认知顺序不同。原文描述的重心是爷爷出来的姿态，而“靠在奶奶莎莉的胳膊上”是状态，补充说明爷爷身体欠佳，自身行动不便。接下来他们继续调侃托儿所的事情，大家心情不错，你一言我一语，让画面生动有趣。

【第七段】单词siblings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词语，英文意义丰富，中文需要把意义全部列出才能对应，即“兄弟姐妹”。后面的DNA（脱氧核糖核酸）不需要翻译，因为中文读者一般都知道该词语的意义。

【小结】这一选段的情景描写极为生动传神，既有动物的各种动作、表情和语言，又有人类的反应和调侃，语言中还夹杂着幽默的借代用法。翻译这一选段的难点在于词语。无论是名词、动词，还是短语句子，都需要让译文体现出文学性，切勿让译文刻板生硬。

* 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教授。上海外国语大学英语翻译学博士，南京大学外语学院翻译学出站博士后，英国伦敦大学访问学者。研究领域：翻译研究、文学翻译理论与实践、中国文化外译。译著有《文学百科》《女性心理学》《爱尔兰人与中国》《性、生态、灵性》《小公主》等，共约200多万字。专著有《文学翻译中的美学效果比较分析》《后殖民翻译研究——翻译和权力关系》。另在核心期刊上发表与笔译研究、笔译教学、笔译实践等相关的论文数十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