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工具，才能运用好工具

“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这是统编教材四年级上册《精卫填海》的全文。听两位教师上《精卫填海》，都引导学生借助“起因、经过、结果”来把握文章主要内容。

第一节课，教师带领学生抓住“游、溺、衔、堙”四个关键词，区分起因、经过、结果。师生展开合作，认为“游”是起因，“溺、衔、堙”是经过，那么结果呢？结果不了了之。

第二节课，教师请学生用直线、曲线、双直线分别画出“起因、经过、结果”。看学生的答案，可以说五花八门。

情况一：“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是起因，“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是经过，“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是结果。

情况二：“女娃游于东海”是起因，“溺而不返，故为精卫”是经过，“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是结果。

情况三：“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是起因，“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是经过，“以堙于东海”是结果。

……

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虽然教学设计不同，但都受困于同一个问题：如何区别这篇只有35个字的故事的起因、经过与结果？

“起因、经过、结果”是叙述一件事情的基本流程与主要框架。根据“起因、经过、结果”来把握课文主要内容是阅读叙事类文本的基本方法。从学习《精卫填海》这篇小古文的教学实际来看，如果不了解“起因、经过、结果”的本质，仅凭文字在文本中所处的位置或者篇幅的长短来分辨它们并非易事。

把握文章主要内容，有时可以从题目开始。“精卫填海”已经概括了这个故事的内容——“主人公+事件”。那么，精卫为什么填海？精卫是怎么填海的？精卫填海成功了吗？围绕题目，自然而然产生这三个问题。它们基本厘清了事情的起因、经过与结果，即“为什么做”“怎么做”“做得怎样”。

小古文一共两句话。第一句是人物介绍，与事件没有产生紧密关联。第二句才是事情本身。什么是事情的起因？“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这是起因——有自身沉溺于东海的缘由，才有接下来的举动。“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这是事情的经过——“堙于东海”中包含着什么？是愤怒？是不甘？还是不忍后面有人重蹈覆辙？没有言明，读者可以个性化填补。结果呢？文中没有交代，也可以说隐含了故事的结果——精卫始终在填，东海始终没被填满……还可以给这个开放式结尾想象补白：可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东海终于被填满；可能精卫的坚持不懈，终于有一天感动了上天，上天移来一座山，填满了东海；可能精卫终有一日操劳而死，掉入了东海，身体化为一座灯塔……

没有结果，隐含着结果，或者有更多的结果，都源于与故事起因相互照应下产生的理解与推测。“因”与“果”之间，有密切的内在联系。所以，分析起因、经过与结果并不是阅读的目的，而是为了促进阅读理解的一种工具。作为本单元的语文要素，这一工具即是目的，但工具仍需回归于工具。理解工具，才能运用好工具。否则，教师以为的理所当然，在学生那里可能是跨不过去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