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教育调研　写好奋进之笔

【摘 要】教育调研有助于掌握好学情和教情，是很多教师日用而不自知的教育实践活动。教育调研本身就是教育生活，通过不断求知与审视，可将教育的奋进之笔写得越来越好。

【关键词】教育调研 祛魅 奋进之笔

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成事之道。教育部党组将2018年定为教育系统的“调查研究年”，这是教育系统倡导大兴调查研究的重要标志。但时至今日，仍有不少中小学教师没有意识到调查研究是“人人皆可为”“人人皆在用”的客观事实。因此，有必要破除教育调查研究（以下简称“教育调研”）的神秘感，还原其在日常工作生活中的本来面目，引导中小学教师用好调查研究，进而提升教书育人质量。

一、“教育调研”祛魅

当下的义务教育课程改革要求教师成为具有科研意识和研究能力的研究型教师。研究型教师的“画像”令许多教师望而却步。究其原因，主要是教师们自认为不懂调研原理，不知其所以然，或者疲于应付日常工作，无暇开展调研，进而心生畏惧，自认不配。

（一）人人皆可为

调查研究，是对客观实际情况的调查了解和分析研究，目的是把事情的真相和全貌调查清楚，把问题的本质和规律把握准确，把解决问题的思路和对策研究透彻。在教育场域中，调查研究是一种描述研究，是通过对原始现象的观察，有目的、有计划地搜集研究对象的材料，从而形成科学认识的一种研究方法。

教师们的认识误区主要有二：一是认为调研是专门从事高深知识研究的专家学者才会做的科研工作；二是认为调研机会是专属学科带头人等有志科研的优秀教师的“科研特权”。同时，许多中小学普通教师对调研工作有一些认识上的误区，比如“学校的任务多，没时间精力调研”“教好书就行，为什么要调研”“研究型教师标准多，要求高，不容易调研”等等。殊不知，教育调研是教师开展教育工作时，自然而然就会产生的认识活动，是观察教育现象、诊断教育问题、探寻教育良策的必经之路。

教育调研是教师人人皆可为的教育工作，不必妄自菲薄。一是教师至少具有朴素的调研知识。一般而言，相较于专家学者对教育理论的应然性探索，中小学教师更注重日常教学生活中实际问题的有效解决。教师在教学实践中的观察、反思、总结就是调查研究，且教师身处一线，其优势是“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二是教师具有基本的调研能力。教师的职前教育和职业资格准入制度为教师履职打下了坚实的知识基础，在岗教师普遍拥有优秀的求学经历，职后教育体系也为教师创造了大量的学习机会。因此，部分教师即使未经受过专门的调研训练，经过学习也很快就能挖掘出从事调研活动的潜力。三是教师可以培养自觉调研的兴趣与习惯。亚里士多德曾说“求知是人类本性”，教育调研作为探求教育原理的学问，教师可将学、思、践、悟融为一体。研究教育问题，探索教育原理，既是做合格教师的本分，也是做优秀教师的必要条件。

（二）人人皆在用

调查研究具有实践性、历史性、人民性。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提到：认识从实践开始，经过实践得到了理论的认识，还须再回到实践去。教育境遇中的调查研究主要是“通过运用观察、列表、问卷、访谈、个案研究以及测验等科学方式，搜集教育问题的资料”得以达成。观察教师的育人生活实际，会发现教育调研已然普遍存在。只是教师在大多数情况下开展的调查研究是“自由自在的”，并未认识到自身的实践探索在事实上已然构成了朴素的研究。

教育调研是很多教师日用而不自知的教育实践活动。凯米斯等曾给出教育行动研究的一般模式，即由“计划、行动、观察和反思”所构成的自我反思的螺旋式循环。该概念自上世纪末引入中国后，教育调研已然走下“神坛”，一线教师意识到自己在行动中进行考查或审视就已经是在从事调研了。教育调研的过程贯穿于课前备课的策略性研究、课堂教学的实验性研究、课后反思的成长性研究等各个环节，同时也贯穿于课下日常沟通交流、分析学情和教情、钻研教材以及记录学生成长等方面。

反观“教师是蜡烛”“教师是春蚕”等类似比喻，它们是将教师定位于“教书匠”的话语表达，缺乏对教师职业理想与专业自主的审视，恰如马克思所说的异化劳动一般，即“把自主活动、自由活动贬低为手段”。调查研究即为“求知”，是“懂其原理，懂其所以然”的实践探索，是教师人人都可以做并且已然在做的工作。教育的本质是“育人”，因此，凡是以立德树人的教育观为指引，围绕实现育人初心而开展的所有活动均可纳入教育调研的范畴。教师不是流水线上被动的生产机器，而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思考者、实践者，是始终在探寻更优育人策略的教育行动研究者。作为追寻自我实现的人，教师更应该思考在教育调研中从无意识的被动状态转向积极主动的自觉自为状态。

二、做好教育调研的重要意义

教师应是全面贯彻落实党和国家教育方针的坚定执行者。做好教育调研，有利于教师深刻理解“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教育蕴含，更好地实现立德树人的教育任务。

（一）知彼：掌握好学情

学情分析主要是对学生的学习需求和学习条件的分析。教育调研可以为理解学生的文化背景、培养学生的自主思维能力、激发学生的社会参与及合作精神等方面提供经验证据，进而为教师设计教育方案提供实践指引乃至理论支持。在教育情境中，教师想要有效指导学生，必须实事求是地了解学生的身心特点、知识储备、能力状况等，发现问题后再结合自身和环境可以提供的条件来寻找解决方案。教师是教育行业的专业人员，享有包括科层权威、学术权威在内的多种权威。教师疏于学情分析，依仗权威压制、削弱学生自主性的“任性且傲慢的行为”并不少见。教育调研正是实现“当受教育者不感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教育者的时候，他受着最好的教育”的基础性工作。

在师生交往中，教育调研可以帮助教师将人文关怀和理性思辨更高效地融合起来。教师需要在学生的个体发展与群体发展两个层面寻求平衡，兼顾好学生的个性与共性。个体在发展过程中并非孤立地存在，而是能动地与周围的环境相互依赖、相互依存、相互作用。尽管我们呼吁尊重学生个性，将个性发展视为个体独特性的一部分，但是我们必须认识到：个体的成长不仅是在共同体中完成的，而且言行不宜违背共同体的普遍共识（必须确保先求同，再存异）。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个体的生存与发展都在共同体中被塑造和表达，并以此返身塑造个体自身。通过教育调研，教师可以深入了解学生间差异的形成过程，从而为学生创设更好的教学情境，帮助学生获得更加自由和充分的个性发展，实现个体与集体的有机统一。

（二）知己：掌握好教情

所谓教情，是指教师外显的教育劳动与内隐的思想情感的基本情况。教育场域中，教育调研可为教师自身的职业成长提供情报支持，是帮助教师摆脱外部依从、确立职业认同的重要依凭。

教育调研可帮助教师摆脱对外界要求的被动且盲目的依从，从而把握育人主动。被动且盲目的依从主要指教师对团体所提出的行为要求缺乏必要的认识，但出于安全需要等原因，依旧选择遵从的现象。它位于社会规范内化——“依从性—认同性—信奉性”的道德底层。教育调研则有着解释、预见和控制功能，能更好地帮助教师掌握主动。教师在分析事物的现象与本质之间的关系时，借助教育调研可以更合理解释与推测他人的行为动机，预防教育场域的可能困难，把握育人活动的前进方向。苏霍姆林斯基说：不研究事实就没有预见，就没有创造，就没有丰富而完满的精神生活，就不会对教师工作发生兴趣。教育调研活动是情感产生的客观基础，通过教育调研能让教师主动理解并积极调控教育场域相关主体的情感体验。

教育调研可以强化教师的职业认同，维护教师尊严。教师职业认同主要指教师个体内化的对教师角色积极的认知、体验和行为倾向的综合体。教师在教育调研活动中，不断建构自身职业认同，明确社会生活中的自身定位。教育调研将个体经验与自身的知识和感觉相联系，对任何假设性知识进行主动且周密的思考，形成教学反思。面对职业倦怠（教师体力、情感和态度的衰竭）的可能，教师在“懂其所以然”过程中追求自我发展的同时，学生的成长记录和情感反馈也为教师职业生涯注入新的活力与动力。马克思说：能给人以尊严的只有这样的职业——在从事这种职业时，我们不是作为奴隶般的工具，而是在自己的领域内独立地进行创造。教师正是在这样的教育调研活动中，推动自我生命的不断成长。

（三）善假于物：用好教育中介

教育中介（教育媒体）是教育者与受教育者在交往时借助的各种中介的总称。它主要用于促进教学过程中的信息传递和知识交流。教育调研在提高教学内容的质量、拓宽教学活动的路径等方面有着重要作用。

教育调研保障教学内容的质量。教学内容主要指课程与教材，教材是实现课程目标的重要载体。教师备课程、备教材、备学生的过程，既是明晰新课程标准的要求，了解学生需求与自身经验的过程，也是最朴素的调查研究活动。教师沉浸于明确教育目标、选择教学方案、组织教学活动、监控预期结果、调整策略等教学环节中，亦不忘从繁忙的教学现状脱身出来，记录教学日记并进行审视与反思，这能满足自身的生命成长需求，能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马克思说“把人的活动本身理解为对象性的活动”，就是要站在“我”之外审视自己的作为。在教育调研的审视反思中，教师更加充分地运用自己的意志于自己的生命活动，以把握教学的质量与学生的人格发展方向。

教育调研拓宽教育活动的路径。教育活动主要指增进人们知识、技能、身心发展的各种活动。教师通过教育调研揭示学生对于不同教育活动的接受程度，主动驾驭学生思维并拓展自身教育才能。苏霍姆林斯基主张发展学生思维需要“两套教学大纲”，其一是学生必须识记的材料，如诊断性、形成性及终结性评价的教学工作；其二是为学生学习过程创造的“智力背景”，如课程思政、课外阅读、劳动等。通过教育调研，教师设计的教育活动能让学生深刻思考各种事实、事物、现象之间的相互联系。学生的好奇心越强，知道自己不懂的愈多，想要知道的愿望越明显，那么接受新知的敏感性就越高。在教育活动中，只有让学生生动活泼地理解知识以及创造性地应用知识，知识才能转化为能力。

三、写好教育调研的奋进之笔

教育调研应以“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为核心目标，教师应保持教育生活的自觉性，在认识上“求知”，在实践上“反思”，方能兑现教书育人的职责，写好教育调研的奋进之笔。

（一）教育调研是生活

教育调研与日常生活相契合，以“育人”为核心的任何教育实践范畴的求知、探索、审视及反思均属于教育调研活动。马克思主义哲学强调矛盾具有普遍性，矛盾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教育调研亦如此，即生活中处处有教研，教师人人能教研。教育赋予教师的教育调研机会并不局限于学校教育场域，还向教师、学生等教育主体的活动时空延伸，让教师时时处处都有观察与反思教育的机会。从课堂到校园，从学科教学到学生管理，都是教育调研的有益场景。教师可以从师生的交往时空中寻找到适合的调研点，推动从教经验的总结与教育理解的迭代。

教育调研早已融入教师的教育生活。苏霍姆林斯基曾说：没有什么比意识到无前途、认为自己啥也不行更使儿童受到压抑。基于教育调研的假设验证，教师可以从学生的眼神、姿态、话语等细枝末节中推断学生的学习状态，进而变换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从知情意行多个维度来推动学生转变。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年度报告《工作的未来》（The Future of Jobs）认为，“今天65%的小学生将在未来从事全新的职业”。教师在评价、引导学生思考时，不仅要立足于当下生活，还要与时俱进；在唤醒学生自我意识的同时，更要注重未来社会生活的发展趋势。教师要尽可能开展教育调研，考察塑造学生个体言行的校内外环境及其变化趋势，将社会责任与劳动分工结合起来，培养学生面向未来发展的核心素养。

（二）教育调研需求知

教育调研需保留“求知”的天性。求知是“懂原理、懂所以然”，也是人人具有爱智慧的本性。《形而上学》曾言“知其所以然者能教授他人，不知其所以然者不能执教”，阐述了何人能教的教育学论题。求知欲是探索未知，理解、诠释教育现象，并将思考所得结论用来指导教育实践的必要条件。苏霍姆林斯基在谈及作为教育者应当具备什么样的品质时建议：教师的知识、求知渴望和阅读爱好，就是教师个性教育力量的强大源泉。教师职业的育人特性要求教师保持旺盛的求知欲，长期深入地了解人的生活世界和内心世界。

教师的求知思想要贯穿全部教育活动。教育调研不应仅停留在表面的观察与数据收集上，更应当注重对教育问题的深度剖析与思考。教师要根据主客观实际选择研究的方法，除常见的历史研究法和调查研究法等，也可采用叙事研究、行动研究、民族志、扎根理论等新方法。受教育者是教育者的一面镜子，热爱执教的教师不仅能传授学生实用的学科知识，也更容易唤醒学生对知识的渴望。在教育调研过程中，个案研究或行动研究等质性研究相对更容易让教师上手，也能帮助教师更好地解决实际的教育问题，并逐渐形成具有个性特征的教育知识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