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杨采晰

杨采晰是我曾经的一个学生，她让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她质疑我时的那股“倔劲”。有“倔劲”的孩子不应该是“正统”的，但杨采晰的语言很“正统”，缺乏灵气。我想，还是先通过课堂上的思辨性话题，以及读写实践让她灵动起来。

在阅读经典文本的时候，我经常提醒她：这个词用得好，这个句子很特别，这是特别的体验，这样写精彩，这才是好的语言……慢慢地，她认可了，基本不再按照某种套路去质疑了。

但，她还是“倔”。几乎每个问题都有自己的见解，有时让人感觉有些过于执拗。我猜想，在“倔”的背后，这孩子心里有“疙瘩”。

一次，我在讲解“母亲”这个主题，平时积极发言的她这次却一言不发，到写作文的时候竟然趴下了。

我走过去询问，只见她脸红着，眼睛里有泪。

我抚着她的头，低声问：“怎么啦？”

她欲言又止，手划拉着作文本：“我没有感受到过母爱，我……我也没有表达过对妈妈的爱。我……我都不知道是否爱她。”

我搂着她的肩，心疼得说不出话。

后来，她在本子上只写下没有写作文的原因。

我记得我给她写了一段话，最后一句大概是：我只想抱抱你，以后如果有什么心事，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

其实类似的情况我已不止一次地遇到过。曾经有一个父亲已经去世了的孩子，在学“父亲”这个主题时，她一直在默默流泪。但在她的作文中，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悲伤，而是写了和爸爸相处的时光，很美好，感觉爸爸还在她的世界里。

我总想对这些孩子说：你们不能左右父母的选择，我相信父母都是爱你们的。生活中会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事发生，我们唯有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尽量减少这些事对自己的影响。

而对那些很小的孩子，作为教师，我们唯有爱，唯有用心呵护和引导，让他们的童年多一些温暖，能够把特别的童年生活变成他们的人生财富。

（作者系江苏省南京市鼓楼区教师发展中心原小学语文教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