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东盟留学生口腔临床实践能力的思考

［摘 要］ 现代社会人们愈发重视口腔健康，口腔医疗行业具有庞大的市场需求，更是成了崛起中的涉外产业。随着中国与东盟关系的快速发展，来华就读口腔医学专业的东盟留学生与日俱增，且大多集中在广西，是广西各大口腔医学院校的发展机遇也是挑战。针对东盟留学生口腔医学教育的现状和教改经验，重点关注如何提高东盟留学生的口腔临床实践能力，提出了可行的措施，为做好口腔医学留学生的人才培养与服务提供参考。

［关键词］ 教育教学；口腔医学；留学生；东盟

［基金项目］ 2022年度广西医科大学本科教育教学改革项目“BOPPPS+CBL教学在牙周病学本科教学的探索和实践”（2022XJGY28）；2022年度广西医科大学本科教育教学改革项目“本科留学生口腔专业英语教学形成性评价体系构建”（2022XJGQYY07）

［作者简介］ 王露霏（1987—），男，四川成都人，博士，广西医科大学口腔医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口腔医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2.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4）24-0035-04 ［收稿日期］ 2023-08-03

引言

中国与东盟建立对话关系已有30多年，中国与东盟国家合作伙伴在“命运与共、共建家园”的宗旨下携手前行、和平发展，走出了一条合作共赢的光明大道。伴随2010年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建成、2013年“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2020年《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的签署等一系列里程碑事件，中国与东盟国家的合作交流逐渐跨越到科技、文化、经济等多个方面，在国际上受到广泛关注。广西位于《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覆盖范围的中心位置，长期作为中国与东盟合作交流的窗口，在经济、科技、文化上获得巨大发展机遇的同时也对人才的规模和质量有越来越高的需求。“人才是第一资源”，目前广西高质量人才的缺口较大，加快人才培养的步伐刻不容缓。

来华留学生教育是人才培养和国际合作交流的工作重点，留学生在华教育的质量与规模在近年来都有明显提升。尤其在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发展理念的驱动下，面向东盟国家的留学生招生项目得到了重点扶持，招生规模逐渐扩大，生源区域结构也不断优化。根据《中国留学发展报告（2022）》［1］，我国仅次于美英成为世界第三大、亚洲第一大留学目的国，特别是东盟学生的重要留学目的国，“来华留学”的品牌效应越来越受到国际认可。因此，推动广西高校东盟留学生的教育改革，培养更多的高素质人才，既能够促进广西本土的发展和对外技术文化输出，也有利于中国—东盟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进一步深化。

一、口腔医学专业东盟留学生教育的现状

我国人民的生活水平随着近年来经济的快速增长得到了明显的提升，人们越来越注重口腔健康，做好口腔卫生维护和遇到牙病及时就医的观念已经被广泛接受。在防治口腔疾病的基础上，人们对口腔颌面部美观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医疗服务市场。我国境内的外国友人越来越多，他们通常具有较高的口腔医疗需求，能为中高端口腔医疗服务市场带来可观的增长，这使得口腔医疗行业成了崛起中的涉外产业。在口腔医疗日渐国际化的形势之下，口腔医生不仅要具备精湛的诊疗技术，还要具有相当水平的沟通、关怀、外语等技能。来华攻读口腔医学专业的外籍留学生，因其语言优势，在提供跨语种沟通和跨文化服务时无疑是绝佳的人选。

目前国内有多家口腔医学院校招收共建“一带一路”共建国家的留学生，来自东盟国家的口腔医学留学生则大多集中在广西，其中又以广西医科大学口腔医学院为数最多。广西地处中国—东盟《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范围的中心位置，城市环境优美，生活成本较一、二线城市友好；广西医科大学口腔医学院拥有过硬的师资力量并配备与国际接轨的硬件设施，在口腔医学界享有良好的口碑，这些都是吸引东盟留学生的重要因素［2］。广西医科大学口腔医学院于2008年获批建设广西医科大学东盟国际口腔医学院，已举办过多届“中国—东盟国际口腔医学交流与合作论坛”（部长级论坛），并承担中国面向柬埔寨、老挝等东盟国家的口腔医学教育援外项目，在东盟各国享有极高声誉。我院从2000年开始招收东盟本科留学生，平均每年8人左右；从2010年开始招收东盟硕士研究生，生源主要来自越南、缅甸和老挝且数量稳步上升。截至2022年，我院已培养东盟国家留学生245人次（本科+研究生）。我院具有口腔医学本、硕、博完整的招生体系，口腔医学专业被评为广西一流学科，附属的口腔医院是国家三级甲等口腔专科医院。以上这些都是让东盟留学生能够获得口腔医学精英教育的重要保障。

二、口腔医学专业东盟留学生的特点与面临的挑战

口腔医学专业东盟留学生教育事业承担着国家的重任，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得到了快速的发展，然而，在新时代的世界形势与科技文化环境下，口腔医学东盟留学生教育事业任重道远，仍然面临诸多困难与挑战。

（一）文化与生活习惯差异

对于来中国学习的东盟留学生来说，语言交流是最大的障碍。东盟各国均有自己的语言，且官方工作用语多为英语。我国国内社会和高校通用语言是汉语，这决定了东盟留学生在中国绝大多数时刻需要使用汉语交流。虽然留学生在来华之前已经学习过汉语并通过了语言测试，但这仅能保证基本的沟通，难以进行流利、无障碍的交流。根据过往的经验来看，东盟留学生往往要在中国生活两年以上才能达到基本日常交流的水平［3］。

另外，东盟地区宗教文化盛行，一些有宗教信仰的东盟留学生在我国不太适应。此外，东盟各国的饮食、生活习惯与我国也有不小区别。学校通常没有专门面向东盟留学生的特色餐饮供给，留学生宿舍的环境与管理制度与留学生在其母国的居住习惯也不完全符合，校园以及社会上体现东盟国家风俗文化的活动也较少，这些文化与生活习惯上的差异使学生倍感不适应［4］。东盟各个国家之间的风俗与价值观也不尽相同，导致东盟留学生之间也易产生距离和孤独感，使其更难适应新环境。

（二）部分留学生学习口腔专业课吃力，临床实践能力待提高

口腔医学是一门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学科，要求学生掌握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临床操作技能，还要有良好的医患沟通能力和人文关怀精神。东盟留学生和中国学生的培养方案一致，在就读五年制口腔医学本科期间，前两年先进行公共基础课程、基础医学课程、临床医学课程的学习。从大三开始学习口腔基础医学课程（如“口腔解剖生理学”“口腔组织病理学”“口腔生物学”等）和口腔临床医学课程（“牙体牙髓病学”“口腔颌面外科学”“口腔修复学”等）。大四会有临床前实操模块，学生可在教学实验室借助仿真头模练习。大五在附属医院的实习基地进行口腔临床实习。

总的来说，相对于口腔理论知识，东盟留学生更加注重临床实践能力的培养。东盟留学生要么在本国拥有自己家族的口腔诊所，要么是打算回国后开业，因此他们赴华留学的目标比较明确，非常注重实用性和锻炼临床操作技能，对于公共基础课和基础医学等课程，东盟留学生的学习热情不高甚至可能出现逃课、考试不及格等现象。而对于口腔临床实习，东盟留学生普遍态度端正、十分积极。此外，因为中国和东盟国家口腔医学教育体系的差异，一部分东盟留学生对口腔颌面外科的学习热情较低，这可能是因为他们未来主要在牙科诊所执业，而口腔颌面外科主要涉及病房住院大手术，不属于普通牙科诊所的经营范围。

由于语言上的障碍，一些东盟留学生在消化教师的授课内容时仍感到吃力，完成课后作业、参加考试时的表现往往不如中国学生。过硬的临床实践能力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口腔医生的重中之重。然而，当东盟留学生进入临床实习阶段接触患者后，语言上的劣势体现得更明显。临床实习时留学生需要与患者和医护人员进行高效口语交流，还会涉及大量生僻的口腔专业术语，这对东盟留学生门诊接诊、查体与病历书写、查房、病例分析汇报等一系列临床工作的开展都是不小的挑战，临床实践任务艰巨。

此外，大多数东盟留学生打算毕业后回到各自的祖国发展。然而，鉴于东盟各国现有的口腔医学教育体系与我国的口腔医学教育体系的区别，东盟留学生在我国获得的口腔医学学位与行业资质在东盟国家能否无缝衔接还有待相关制度的完善，在当地口腔医疗服务市场以及民众心中的认可度也有待加强。留学生是我国学校在东盟国家的“形象代言人”，留学生的就业率、毕业后的发展等指标与学校的口碑息息相关［5］。然而，现阶段留学生教育仍然难以摆脱“宽进宽出”的现象，若学生的临床技能掌握不到位，在当地医疗机构的表现不佳，将会给学校甚至我国的声誉带来负面影响。

三、提高东盟留学生口腔临床实践能力的措施

基于上述分析，在参考现有口腔医学留学生的教改经验的基础上，笔者重点关注如何提升临床实践能力，结合东盟留学生的特点，提出以下可行的措施，以期为做好口腔医学留学生的人才培养与服务提供参考。

（一）精英式小组带习

口腔医学学科的实践性较强，而东盟留学生每年的招生数量较少，在临床实习阶段容易实行精英式的小组带习模式，如果条件允许甚至可安排一对一带习，有利于闭环管理和质量控制。经过国内部分口腔院校的试点［6-7］，小组或一对一带习模式可提升留学生的口腔临床实践能力和中文水平，让他们能够取得患者的信任完成临床操作，值得推广。具体的措施如下。

1.在本科教学的临床前实操练习中，为照顾东盟留学生可适当增加小讲课时间，同时带习教师应当提高讲课效率以保证学生有足够的时间练习操作。带习教师应当注意巡班，对每一个操作步骤及时检查把关，在练习结束后还要给出学习大纲和思考题。

2.留学生进入大五开始在教学医院临床实习后，可以组织英语好、临床业务能力强的口腔临床医师一对一指导留学生，共同完成临床检查、病历书写、治疗和资料分析等工作。

3.还可以安排中国籍研究生进入带习小组，协助带教教师共同辅导留学生。中国籍研究生学长学姐可以及时分享自己的临床经验，协助处理应急事件，还可以充当翻译，在医患沟通、联系其他配套部门、书写病历等环节为东盟留学生提供必要的帮助。这样也有利于建立和谐的师生关系和学生关系，提高彼此的语言水平、共同进步。

（二）CBL教学法

口腔临床实践的对象是人，以医治患者为目标。因此“以病例为先导、以问题为基础、以学生为主体、以教师为主导”的CBL（Case-based Learning）教学法较适用于口腔临床实习的辅助教学，有利于加强对学生临床技能的培养。结合东盟留学生对临床操作更有学习热情的特点，留学生对CBL教学法的接受程度也会更高。根据所带习的东盟留学生的数量，大致的实施过程如下：带习教师向学生展示一个真实的口腔科病例，并介绍拟讨论的问题；参加讨论的留学生人数如过多则可进一步分为几个小组，由学生组长带领对该病例的诊断、治疗、预后自由交换意见。期间小组成员积极查阅文献，也可以请教带习教师，结合背景文献将讨论的思路整理成一套汇报材料；组长作为代表进行汇报发言，先介绍该病例的背景知识，再叙述针对该病例的诊断、治疗方案和注意事项；其他组员可以视情况补充发言；该小组汇报完后，其他小组的学生展开提问，由负责汇报的小组解答；带习教师总结并公布该病例的正确答案，对汇报小组学生的想法和汇报技巧等进行点评，提出修改建议。

由上可见，CBL的这种通过以留学生自主查阅资料、小组讨论、带教教师补充的形式，能够充分调动留学生的主观能动性。通过真实病例的情景展现，学生对专业知识的理解也更形象、更牢固。东盟留学生本来就比较积极，乐于表现自己，带习教师与学生都能够从交互式的讨论中受益，达到教学相长的目的。CBL教学法在口腔颌面外科的留学生教改探索中已经初步展示出一定潜力［8］，如能经过不断完善，定能更好地提高留学生的口腔临床实践能力，是一种值得推广的教学方法。

（三）设立留学生门诊实习站

教学医院可以根据自身情况，如果条件允许可以在常规口腔门诊专门设立留学生实习站，以打造一个专门培养留学生临床实践能力的平台，具体措施可包括但不限于以下：留学生门诊实习站应当配备外语水平高的导医人员，负责与患者做好前期沟通，征求患者的同意，让患者尽量能支持留学生的临床工作，为口腔医学人才的培养争取宝贵的实践机会。护理人员也应当尽量选择外语好的，并且每个椅位都配备一名护士以实现四手操作，及时应对留学生在看诊时可能遇到的突发情况；愿意找留学生治疗的患者可能相对较少，因此当就诊患者数量不足时，留学生之间可以相互看诊练手，这样可以避免空窗，充分利用临床实习的时间，巩固专业知识和临床操作技能，这样还可以增进学生之间的情谊，倡导互助互利，为合作交流做好铺垫。为东盟留学生提供临床实习津贴。东盟国家大部分是发展中国家，从东盟来华的留学生家庭经济情况不一，有的学生家庭条件非常困难。虽然国家已经设立了外国留学生奖学金，但各个院校和实习医院有条件也应补充提供多种形式的留学生补助，如奖学金、助学金、临床实习津贴等。其中临床实习津贴与留学生的临床绩效挂钩，让留学生能够有一种成就感，同时也让留学生提早体验谋生，是保障其进入社会后的职业发展的重要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