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道德与法治试题的表现性任务：价值、含义和设计

摘    要：表现性评价即在尽量合乎真实的情境中，运用评分规则对学生完成复杂任务的过程表现或结果作出判断，将其运用于初中学业水平考试中，能让核心素养可评、可测。表现性试题就是基于表现性评价理念命制的试题，而表现性任务则是表现性试题的重要组成要素，其设计对于评价学生的核心素养有重要作用。命题者要充分认识表现性任务的价值，对其概念界定、类型、特征等作出具体分析，然后在此基础上通过界定评价目标、进行任务分析、设计任务情境、撰写任务指导语等环节，设计出能够准确检测学生核心素养达成情况的试题，以有效考查学生的思维过程和创新意识及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

关键词：表现性评价；表现性任务；学业水平考试；初中道德与法治

《义务教育道德与法治课程标准（2022年版）》（以下简称“《课程标准》”）强调表现性评价，并提倡运用成果展示、观点交流等形式，对学生的学习情况进行质性分析，以此丰富评价内容，提高评价的全面性、准确性。所谓表现性评价，即在尽量合乎真实的情境中，运用评分规则对学生完成复杂任务的过程表现或结果作出判断［1］。在初中学业水平考试中推进表现性评价，可突破传统纸笔测试评价的封闭性、浅表性等窠臼，让核心素养可评、可测。

表现性试题就是基于表现性评价理念命制的试题，表现性任务是表现性试题的重要组成要素。将表现性评价融入传统的纸笔测试，以表现性任务检测学生在复杂的试题情境中解决问题时所表现出来的核心素养，是新课程改革背景下对“新评价”的应然回应。下面，笔者以2023年浙江省各地市初中学业水平考试试题（注：以下各地市试卷名称中均省去“2023年”，将“初中学业水平考试”简称为“中考”）为例具体阐述。

一、表现性任务的价值

（一）检测核心素养的达成度

教育部《关于加强初中学业水平考试命题工作的意见》指出，试题命制既要注重考查基础知识、基本技能，还要注重考查思维过程、创新意识和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要考查学生的思维过程和创新意识及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单一线型的任务显然不能胜任，需要设计基于真实情境的表现性任务。《课程标准》在“课程实施”板块中的“学业水平考试”条中明确提出：“任务设计应具有合适的思维水平层级，以考查学生视野的广度以及多角度、多层次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因此，在试题命制中设计科学的表现性任务，是检测学生核心素养达成度的重要依托。

（二）落实“教—学—评”一体化

在素养导向的新课程背景下，日常教学也开始提倡“大任务教学”。所谓大任务教学，即以概念性理解的行为表现为基础，设计单元“表现任务”及评价标准，进而形成结构化探究任务，让学生在完成探究任务的过程中发展“概念性理解”，进而发展素养［2］。在大任务教学中，学生由“静听者”转变为“工作者”，并在“大任务”的驱动下学会与同伴协作解决问题，基于不同的探究子任务实现学习进阶，在“做中学”“创中学”，实现素养的发展。

在“教—学—评”一体化的视角下，设计科学的表现性任务是推进学习进程和素养达成的重要路径，因而中考试题中必然需要融入表现性任务。

二、表现性任务的含义

（一）表现性任务的概念界定

完整的表现性评价包括评价目标、表现性任务和评价标准三部分，表现性任务是表现性评价的核心要素之一。表现性任务旨在引发学生的表现行为，而收集学生表现的证据，可作为评价学生学习情况的依据［3］。试题中的表现性任务就是表现性试题的设问或学科“实作”（社会实践）任务。表现性试题的设问旨在引导学生在真实、复杂的任务情境中进行应答表现，是检测学生素养达成度的锚点，关系着试题考查目标的实现度。

（二）表现性任务的类型

表现性任务按照任务的形式可以分为行为表现任务和产品（作品）表现任务。在中考中比较典型的适合纸笔测试的表现性任务，主要是论述题和应用题等产品（作品）表现任务，它强调把知识和技能综合运用到真实情境中的问题解决上去，诸如方案设计、观点论述等。

1.按照任务复杂性分类

具体任务都是在任务情境中展开的。按任务的复杂性，表现性任务可以分为复杂的学科情境任务、整合的跨学科情境任务，二者的示例如表1所示。

2.按照任务开放度分类

按照试题中任务的开放度，表现性任务可以分为限制型表现性任务和非限制型表现性任务。前者是对学生的表现行为作了一定限制的一种表现性任务，它对任务通常描述得很明确，结构性比较强，一般在任务描述中还会有相应的限定词。后者是只对学生提出任务主题而对学生的表现行为不加限制的一种表现性任务，同时它对任务的完成过程和方式也没有具体限定，因而更为开放。二者的答题角度及任务示例如表2所示。

3.按照任务的立意分类

试题立意有能力立意和素养立意之分。按照试题中任务的立意，表现性任务可以分为侧重能力类表现性任务和侧重素养类表现性任务。

侧重能力类表现性任务追求引导学生从学科知识“点”上的记忆理解进阶到知识“面”上的融会贯通，注重培养学生的知识运用和高阶思维能力，使学生实现由知识到能力的升华。它主要考查学生应用知识的能力，包括对知识的理解、分析、综合运用等能力。

侧重素养类表现性任务注重引导学生在真实的任务情境中运用所学知识去解决问题并学会“做事”，而不仅仅是“答题”。它主要考查学生在解决复杂的、具有不确定性的现实问题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聚合了知识、技能、方法、能力与情感态度价值观的综合性学习品质。两类表现性任务示例如表3所示。

在以纸笔测试为主要考查形式的初中学业水平考试中，表现性任务一般就是要求学生完成一个产品或表现，展示其所知所能。与传统的客观性纸笔测试题型不同，表现性试题一般以论述题或应用题等问题解决的主观性试题形式呈现，它不仅能够测评学习结果，也能让学习过程外显，甚至能评价学生的情感、态度和价值观，体现《课程标准》对核心素养测评的要求，具有传统纸笔测试无法替代的优势。

（三）表现性任务的特征

表现性任务一般包含任务的刺激情境和对应答的规定两个基本要素。刺激情境强调真实性，突出任务与真实世界的关联；对应答的规定不能是简单地呈现答案，而是要描述建构答案的复杂表现或是完成作品的样式。总的来说，一个优质的表现性任务具有复杂性、开放性、综合性、实践性等特点。

1.复杂性

我们生活的真实世界很复杂，它决定了表现性任务也具有复杂性，复杂性是表现性任务最突出的特点。表现性评价的关键特征是看表现性目标能否体现高阶认知，它是对学生在真实情境中的知识、技能、价值观等的综合考查，要求学生将零散的知识整合，形成完整的知识体系。因此，试题中的表现性任务不仅要考查学生对信息、事实、概念或者简单操作的记忆，更要考查学生在新的情境中设计、创造、建构等的高阶思维和认知，这充分凸显了任务的复杂性。

试题中的表现性任务设置往往要考虑任务的梯度性、层次性，还要考虑是否有必要提供任务解决的温馨提示等任务指导语，这就反映了任务解决思路的复杂性。

《课程标准》提出：“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和学生真实生活中选择情境。”表现性任务情境越真实，学生动力越大，因为学生可以从任务中找到与自身的相关性，它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有助于考查学生对知识的迁移和运用能力。而知识只有经过内化，并形成学科素养，才能助力学生更好地应答结构化的表现性任务。当然，表现性任务的难度也要符合学生的认知发展水平，兼顾学业水平检测和中考选拔的双重功能。

2.开放性

与填空、判断等传统的选择性响应题不同，表现性试题属于建构类响应题，学生需要在应答时多角度、多层次地提出问题解决的策略、方案，并做到逻辑自洽。不管是限制型表现性任务还是非限制型表现性任务，其答案都不唯一，具有较强的开放性。

开放性是表现性任务的重要特点。开放性指着重考查学生的思维发散力、探究能力、创新能力。试题中表现性任务的开放性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试题任务条件的可选择性，允许学生自主选择若干条件（素材）完成试题任务，这利于学生展示自己的所长和创新能力；二是应答过程、角度的多维性，鼓励学生调动知识和经验，重组知识结构，以应对新情境、新任务，多角度、多视角作答，这能体现学生思维的个性化特点和多样性；三是应答表现水平的分层性，力图通过学生的作答情况还原其思维过程。阅卷者可分析学生应答结论背后的证据支持和逻辑理路，以分层赋分的方式衡量学生通过答题所表现的核心素养达成度。表现性任务的开放性表征及示例如表4所示。

3.综合性

综合性也是表现性任务的重要特点。一般而言，一份试卷的任务要避免能力考查的单一和重复。初中道德与法治试题中有些表现性任务不仅需要运用道德与法治学科的能力和素养，还需要调用多学科知识，运用跨学科的思维才能完成。这种综合性既体现在知识视野的跨学科综合，可能涉及历史、地理等学科的内容，也体现在对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以及情感态度价值观的综合性考查上。综合性就是要着重考查学生知识的关联性、整体性，以及解决问题的综合思维能力和共通性素养。

4.实践性

《课程标准》指出：“试题立意和考查内容应有利于促进教学方式变革，充分体现课程政治性、思想性和实践性的特点。”实践性是道德与法治试题表现性任务的显著特点，它强调学科知识与现实生活之间的联结，贴近社会实际，与现实生活紧密联系，并结合时代特色、时政热点，侧重考查学生在真实情境中的问题解决能力，即社会实践能力，具有明显的“作品”指向。浙江省各地市中考卷中“作品”取向的试题任务如表5所示。

表现性任务在本质上便是要求学生“会做”某事［4］，它强调学以致用，促进知行合一。

三、表现性任务的设计

试题中的表现性任务是为检测学生核心素养达成情况而设计的，它是表现性评价的核心要素，旨在引发学生的表现行为，并将之收集作为评价的证据。表现性任务的设计环节主要有界定评价目标、进行任务分析、设计任务情境、撰写任务指导语等。

（一）界定评价目标

下面以台州市中考卷第11题（话题为“珍爱生命”）为例加以说明。

1.分解课程目标

道德与法治的课程目标在描述上比较笼统、凝练，需要命题者将《课程标准》中的“学段目标”转化为具体的考查目标。如对“懂得生命的意义和价值，热爱生活，确立正确的人生观”这一“学段目标”，我们要如何将其分解为具体的考查目标呢？

首先，要寻找关键词，如从这条“学段目标”中找出行为动词（“懂得”“确立”）和这些动词所指向的核心概念（“意义”“价值”“人生观”）。其次，要结合《课程标准》中的“内容要求”确定具体的考查目标：正确认识顺境和逆境的关系，学会情绪调控，能够正确看待生活中的挫折，战胜困难，增强抗挫折能力，预防自我伤害；感悟生命的美好，理解生命健康的重要性和实现生命价值的意义。

2.把握学业质量标准

学业水平考试的试题表现性任务，必须以学业质量标准作为确定评价目标的基本依据。道德与法治课程的学业质量标准是学生在完成课程阶段性学习后的学业成就表现，是对学生学业成就具体表现特征的整体刻画，反映了学生核心素养的达成度。

界定评价目标要立足于对课程目标的分解，确定该试题表现性任务“评什么”“怎么评”“评到什么程度”。首先，要明确“评什么”，这一点在《课程标准》中的“内容要求”板块有明确说明，如“珍爱生命”这个话题对应的“内容要求”是：正确认识顺境和逆境的关系，学会情绪调控，能够正确看待生活中的挫折，具备迎接挑战的能力；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尊重和敬畏生命，热爱生活。其次，要明确“怎么评”，如可以创设“篮球队落选给主人公带来‘冲击’”的试题情境，考查学生正确面对挫折、战胜困难的能力，掌握处理负面情绪和减压的方法。最后，要把握学业质量标准，即“评到什么程度”，如能够尝试化解青春期烦恼，采取正确方法面对成长过程中的顺境和逆境，自我管理，具有亲社会行为，敬畏生命，热爱生活，侧重考查学生的道德修养、健全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