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大兄弟

作者:张天骄

天上掉下个大兄弟0毫无疑问,文学作品中出现的各类人物都是作者的精心安排。而半路出现的角色往往是情节的转折点,也是一段新故事的开端。村上春树就曾坦言:他写《挪威的森林》时,一度苦恼该如何下笔,“直到拿出绿子那个女孩,情节才开始动”。最终,绿子反倒成了最出彩的那一个。

在书中,相比“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这种好事,离家多年的男性突然回归往往是另一种信号,他的出现会打破生活的平静,甚至造成家庭的大乱。原因很简单:一方面,生活秩序早已恢复正常,如何接纳又成了新的难题;另一方面,他在外面所经历的遭遇,开拓的眼界,会和现有生活产生碰撞。这也成为作品的看点。

《百年孤独》里的霍·阿卡蒂奥就是这样的范例。小时候,这孩子性情孤僻、沉默寡言,青春期时,“他从态度和蔼的、容易接近的人变成了怀着戒心的、孤僻的人。他痛恨整个世界,渴望孤身独处”。挨了父亲两巴掌之后,他偷偷地和吉卜赛人一起流浪去了。几年后,当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他那宽阔的肩膀勉强才挤过门洞,粗脖子上挂着一个“救命女神”像,胳膊和胸脯都刺满了花纹,右腕紧紧地箍着一个护身的铜镯,皮肤被海风吹成了棕褐色,头发又短又直,活像骡子的鬃毛,下巴显得坚毅,神情却很悒郁,腰带比马肚带粗一倍,高筒皮靴钉了马刺,后跟包了铁皮;他一走动,一切都颤抖起来,犹如地震时一样。他说的是西班牙语,其中夹了许多水手行话。他悬起吊床,一连睡了三天。醒来以后,他一口气吃了16只生鸡蛋。在家乡的游艺场,他把柜台连根拔起,举过头顶放在街心。为了搬回柜台,动用了11个男人。继而,他在马孔多小镇开始了一系列混乱生活。

在描写中国近代史的小说中,出门在外接受了先进思想,回到家乡试图改变封建制度的人物有很多。《大宅门》里的白占元,《白鹿原》里的鹿兆鹏都在此列,这也是那个年代的真实写照。

其实,当武松在阳谷县十字街头遇到武大郎,也是回归了家庭。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但那激起的不是生活中的一丝丝涟漪,而是能够倾覆乃至吞噬整个小舟的惊涛骇浪。

《荆棘鸟》里的大儿子弗兰克原本是个特别棒的小伙子,因为在酒吧失手打死人,坐了30多年的牢。回来之后,他发现一切都变了。他新奇地看着自动关上的铁门,花园里开满新品种的花朵,而弟弟们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宽恕他”。虽然母亲接纳了弗兰克,但是她知道那是徒劳的,“当她在基里车站的月台上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就明白,那一切已经被一种他拒绝和她详述的生活所吞噬了”。弗兰克的回归没有让牧场的生活发生任何变化,他默默地接受了所有的敌意和歧视,这种社会意义上的死亡让人看着更加难过。 生活圆桌弗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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