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猪妈

文/陈焱（北京）  图/陈曦

1月8日是猪宝宝在我肚子里满三个月的日子,这也意味着孕早期悬乎的前三个月终于过去了，“胚”安全变为“胎”，宝宝在我腹中已扎实地居住下来。早就和老公计划好，到了三个月就一定去医院检查一次，结果真的去了，也就亲眼见证了猪妈猪爸猪奶奶猪爷爷们的疯狂。想到了人多，没想到那么多！

此前的两个多月内除了在60多天时去了趟医院，让小护士帮忙再次确认试纸变为“中队长”外,没有再跑过医院,也没有做过B超，原因是每一次想去都被老姐或婆婆拦下，劝诫我这会儿根本照不出来什么。老姐是过来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坚持“每做一次B超就肯定要杀死体内一定数量的白细胞，绝对不能多做”。这样的说法也就一次次打消了我看周围猪妈们做B超时的兴奋劲儿。所以，终于迎来了三个月，我飞一般想冲进医院探个腹中究竟。

一大早8点，我和老公就热好车直奔团结湖的妇产医院。距离医院还有200米，姚家园路已被死死堵住，陆续有准妈妈们从车上下来绕过车辆徒步进医院，我也是其中一个。一进一楼大厅，我晕——还不到9点，挂号的4条纵队已排出百十来米。刚站到挂产科的队尾，还没站热乎，就听值班保安吆喝“上午的号没了，挂下午号的站出来”。这还不到9点上午的号就已经没了，下午13点的号现在就得排，罚站到中午，不能挪地儿，12点开始放号。再问，可以建档吗，能保证有床位吗？答曰:建档可以，床位谁能保证你？临了，坐在分诊台里面的那位还甩我句:你不知道明年是猪年啊？

排队的无聊时间内，才听到这号为什么如此费劲的原因:7点半开始放号，但要想挂上上午的就必须5点前来排队才有戏。可不是吗，看看队伍周围椅子上坐着的大爷大妈准爸们没几个气色精神的，他们间还有号贩子，听说这些人是头一天晚上二十一二点，当你还在家看电视时，人家已经来这儿候着了，辛苦排着的号第二天一早就高价转出。

生个孩子至于吗？心里嘀咕着。看着楼上楼下以及不断从外涌进大厅里的产妇，越发觉得自己头晕（当然是心理作用），心情也突然变不好。就因为挂着个北京妇产医院的招牌，大家就都蜂拥往这儿扎，甭管这队有多长，甭管那服务态度有多差（你问一句，人家绝对不舍得回答你一句半），也甭管有没有床位、碰上哪个大夫，反正咱进的是北京最权威的妇产医院，队再挤、人再多也值啊。就是冲着这样的心理需求，每天就有大把大把像我这样的准妈妈要大老远地从这个交通拥堵得一塌糊涂的城市的各个角落慕名而来。

被罚站了20分钟后，和老公商量做新决定:换地儿，不扎这个堆儿。

坐着俺家“小奔”，我们突突地奔赴宣武区，目标两个:友谊医院和宣武妇幼保健院。不同的医院，同样的情景:“友谊”门前车流不息，产科上午的号早已挂完，下午的号则不好说。专科类的小医院——宣武妇幼保健院竟也同样，顶着中午的门到的，想着排个下午的第一、二号却被告知:没号了，下午13点后来看看再说。

不得已，只能找早已托过的阿姨帮忙联系里面的专家，不能白搭一天出去啊，总得见到个大夫什么的。下午幸运地见到了专家。几句咨询后和这位将来可能帮我接生的北京市劳模、产科主任医师确定好方案:因为家离医院太远，孕期检查就近进行，选择家附近的医院就可，生的时候来这里。

折腾一天，转战北京东西，横跨通州、朝阳、崇文、宣武四区，行走于3家医院探营。总结下来:1.生活在这个城市成本太大，要干一件事搭进去的时间太多;2.真的感受到了猪宝宝们的来势汹涌。都说今年是60年一遇的金猪年，是个大属相，孩子聪明有福气，所以想生的有计划的就铆着劲儿地占这个福年的彩头要生个福娃，报纸上说今年北京要生11万的猪宝宝，比去年的狗娃多两成，月嫂们也正操练着呢。

去年怀孕的时候我还真没留意过今年是什么属相，只是觉得到了该生的时候。生孩子要看生理条件，而人的身体条件又是跟年龄绝对有关，正好有了就决定要了，虽在家庭计划中，但我们从没迷信过属相说。曾经感觉今年抱得个猪宝宝挺幸运的，但见识了今天的场面不由担忧起来:这些宝宝们将来的竞争肯定更激烈，在各种资源尚有限的社会条件下，在人口数量突然激增的年份里，宝宝们要想进好幼儿园、好小学、好中学、好大学，分数线、录取条件必然是水涨船高，到时又是考验父母能耐的时候。想想就累。

于是就想，要么提前一年要么错后一年，上小学。生孩子的年份已然定了没的选了，还可以选择孩子的入学年龄……被老姐嘲笑:别操那么远的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踏踏实实待产吧。想想也是，人生的这些阶段谁不都是一样地过来，赶上什么是什么吧，还是快快乐乐地等着做我的猪妈吧，祝福宝宝平安健康！■ 个人问题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