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棵橡树的对视(组诗)

作者: 海盈

与一棵橡树的对视

吃过素斋的午后

有机缘与一棵橡树对视——

中岳少室山十万亩山林中的一棵

以百年之身擎着青春梦想

在二祖庵前打坐

叶片默默合掌。树干的褶皱

储存香火光阴

——我为欣赏橡果而来

此时,为秋风中的禅意感动

晚上,嵩山上演超级月亮

——月光下的橡果

会不会发光?

错 位

已抵达早年仰望的高度

他不确定,是真的吗

一路走来。内心的帆

一直风中轰响

不知始于何时

被一种力挟持,开始沉降

开始脱离集体记忆

他开始回望那回不去的初始

曾经的星子、翅翼被吞噬

一道指令,收走了灶间蓝焰

零落于基点之下

我也是一株植物

身体里,始终有生长的

引擎。即使在无常的时光里

我的忧伤,来自过往行人的

无视。一如他们在数字时代

却是一座座淡漠的孤岛

我更喜欢陶渊明。喜欢

与我做伴的蚂蚁。我的生长

节奏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慢慢伸展于倥偬喧嚣

根系向下,泥土中寻找快乐

月相盈亏里,听虫儿低吟

守着灵魂的微光

有一双眼睛

粗瓷碗口,凝着晨霜

那年他掰开半块杂面馍

将热塞给我。至今

还在掌心发烫

茶渍浸透旧地图

折痕里,压着中原的月光

每当马蹄在山路打滑

肋骨间,会响起拨浪鼓的声响

他沟壑交错的脸上

一直悬着我未凉的山河

六十多个冬天眼角结网

那泓泉,始终醒着。彼岸

飘来煨药的清香

困顿的深夜。他的眼睛

穿透寒雾的凝视,让

浪尖泛起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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