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尽柑来遇见你》:三代女性的托举,成就最终的春天
作者: 娄琳玲《苦尽柑来遇见你》可称为2025年最令人惊艳的韩剧,豆瓣评分高达9.4,被誉为“眼泪收割机”。剧情没有狗血的桥段,台词也不是矫揉造作的发言。有的只是普通人面对生活无数困难不断奋力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最终迎来属于她们的春日。
剧情刚开始,70岁的吴爱纯面向大海,喊出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妈妈,正式点出本剧的核心内容——母女间的感情。吴爱纯的母亲全光礼,女儿梁金明,三代普通家庭的女性一点点努力,用全部的力量来托举自己下一代。“外婆在海里游,妈妈在地上跑,我才能在天上飞”生动诠释了三代人命运的交织与传承,让我们得以窥见普通家庭女性成就背后,几代母亲默默付出的艰辛与不易。
“外婆在海里游”:托举带来生计的自由
全光礼是济州岛的海女,那时的济州岛还不是现在的旅游胜地。没被开发前,大家生活贫苦,海女这个职业则支撑起小岛的主要经济。因为海女的工作十分危险,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当海女。海女们要穿上棉布制成的潜水服,不带任何呼吸装置,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把空木桶绑在身上,就这样跳入海中,凭借自身的游泳技能和闭气能力,在短时间内捕捞更多的海产品。海女每次下海都面临着未知的危险,这是用身体在和生活进行肉搏。
为了养家,为了有能力让女儿爱纯读书,光礼是海女中最拼命的那个。当同行的海女们都已经上岸,她还不顾危险继续下潜。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丈夫的早逝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改嫁之时,全光礼做出了一个艰难而又伟大的决定——将女儿留在奶奶家,只为让爱纯能继续学业。读书,是光礼的世界中,爱纯能够摆脱济州岛女人当牛做马命运的唯一方式。只有读书,爱纯才能拥有和自己不一样的崭新生活。
可惜春天太短,因常年下海劳作,光礼早已将生命透支,在29岁就猝然离世。她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10岁的爱纯。在最后时刻,光礼嘱咐女儿,回叔叔家把书念完,如果她叔叔不让读,就算求着也要读完书。这是她在生命最后一天给女儿的最后叮嘱。
父母不在,成了孤儿的爱纯前路会多么坎坷,光礼不用想都知道。于是光礼把她唯一的财产——那片白菜地,留给了爱纯。有土地,生存问题就迎刃而解,别人也不能轻看爱纯,哪怕之后爱纯结婚,土地也是她这个母亲给的陪嫁。
不过一个人的生活注定会有无法跳出的谷底,这个时候爱纯该是多么需要父母,可自己不在怎么办呢?为了这个,光礼找到爱纯奶奶,爱纯奶奶与女儿有血缘关系,又有经济能力,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她以儿媳的身份让婆婆承诺,之后的某一天,如果爱纯放下脸面不得已来求助时,必然是面临着人生中最困难的事情,请一定要提供帮助。
在那个吃饭都是问题的年代,光礼用生前最后的机会给女儿留下了生存的保障。光礼用生前最后的机会为女儿谋划未来,死后用留存的人脉助力爱纯的梦想。即便她早早离去,却以另一种深沉的方式,始终守护在女儿身边。正是有了全光礼的全力托举,爱纯才得以远离海女这一危险职业,不必再为生计发愁。
“妈妈在地上跑”:托举带来选择的机会
命运的坎坷超出了想象,人生的春天似乎很难迎来。尽管光礼一直要爱纯坚持读书,但面对现实生存压力,没有父母的庇护,爱纯终究没能完成学业。曾经的文艺少女后来却被困在一间小小的厨房,日复一日辛勤劳作。但当7岁的女儿金明被要求当海女时,爱纯无法忍受。
“当牛马都比济州岛的女人要好”,这是剧中的原话。金明作为孙女并没有得到奶奶的重视,但她是爱纯唯一的宝贝。在其他人那里不受重视,可在母亲爱纯眼里,金明不用为了家庭放弃自己。况且一旦成为海女,这辈子就会被困在小小的济州岛,和爱纯现在的生活别无二致。所以爱纯对济州岛的传统规则“掀桌”了,只有这样才能让金明自主选择人生。
这不仅是掀翻当海女的桌子,更是掀翻了思想的旧桌。作为爱纯的女儿,金明不必遵循岛上那些极度不公平的规矩,也不必委曲求全,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而这种不为家庭放弃自己想法,和拥有父母无条件爱的底气,贯穿了金明和初恋整个恋爱过程。
金明和家境比自己好的男友谈恋爱时,来自未来婆婆的刁难一刻也没有停止,甚至在双方家长见面时,男友母亲依然盛气凌人。在最后关头,金明选择拒绝初恋,结束这段没有好结果的感情。金明对男友说:“嫁给你,我妈妈会伤心的。”因为相比于男友的爱,母亲的爱更是珍贵。
爱纯对金明的爱,赋予了金明打破世俗枷锁的勇气。金明成了济州岛第一个打破“女人不能上船”传统规训的女性,也是岛上第一个考上首尔大学的学生。爱纯的支持,让金明拥有拒绝不幸福恋爱的底气,最终找到属于自己的美好爱情。爱纯用她的爱,为金明撑起了一片自由的天空,让她能够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我能在天上飞”:托举的完成也是继承
金明作为同级中最优秀的学生,有机会前往日本留学,可自己的成才之路已经耗费父母毕生心血。虽然她知道如果自己坚持完成学业,母亲必然会不遗余力支持,但自己普通的家境,继续索取只会让她更加愧疚,而放弃会更容易些。
可爱纯不这样想,孩子的梦想永远排在第一顺位,自己能做的就是尽全力支持,让孩子达到能达到的高度,而并非因外界因素选择放弃。因此,爱纯即使卖房也要让金明完成留学梦。这就是爱纯想做的事,像光礼那样,海女工作那么危险,也要奋不顾身跳进海里,因为爱纯还在岸上。
一代又一代母亲的托举,让女儿一代比一代自由。相比于爱纯,这次,金明有了站在世界面前的机会。而有了女儿小春之后,金明身为母亲,会想尽办法让孩子拥有一切。从母亲那里学会托举的金明,也继承了这番力量。母亲从小给她的能量,足以让首尔大学毕业的金明在经济危机环境下,看到机遇并创立公司,成功登上更大的舞台。这也意味着,在未来小春更可以按照她自己的想法自由生活。
就这样,金明站在母亲和外婆的肩上,看到了更大的世界,而小春站在金明的肩上,有了更多的自由。至此,三位女性,一代一代的托举彻底完成,迎来了她们的春日。
《苦尽柑来遇见你》直译剧名是《您辛苦了》,不仅是彰显主角们生活的苦尽甘来,更是感谢母亲群体的辛苦付出。没有母亲的托举,女儿就没有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的机会。
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我们的外婆在田里,母亲在厂里,最后我们才在大学里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来选择生活。“不管生活给了我们多么苦涩的橘子,我们都能把它酿成甜美的橘子糖浆。”即便最终未能如愿收获全部心之所向,但母亲坚定不移的支持,恰似一座巍峨的靠山,给予我们无尽的力量,足以让我们从容无畏地直面人生路上的每一场风雨。
编辑|张辰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