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流年, 守望相助

作者: 胡福旦

那天早上,玲珑收到伊的微信:“我爸爸走了,已经去了极乐世界。走得安详,是善终,勿难过。”她还是忍不住泪眼汪汪。“你一定很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难过,就是和你说一声。”如果说以前每有朋友亲人过世玲珑都习惯地说:“请节哀顺变。”但当她学会了如何开解哀痛,特别是她自己也亲身经历了爸爸的离世时,却发现:当自己至爱的亲朋离世,根本不能节哀,那种锥心的痛简直是无法言表。“确定爸爸已经死了,以后带着爸爸的爱,继续好好生活吧,你难过的时候,想找一个人聊聊的时候,请记住,我都在,再忙,我都会优先安排”“那我先忙别的去了,你也忙自己的。”

中秋放假,当爱人问玲珑想去哪里玩的时候,玲珑想了想说:“陪我去爬爬山吧,我想去下葛仙山。”爱人马上带她驱车前往。玲珑想起多年前她欲登葛仙山,夜宿杨村的时候,忽然被莲花庵里的一池莲花吸引。那时有个年轻的女居士在庵里静静地读《许国璋英语》。“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红尘,你可以到这里来找我。”那时候,玲珑有一种忧伤郁结,因为同学聚会大家说伊出外打工,香无音信。

伊是玲珑的同学,读书的时候,言语不多,却分明就如邻家大哥般照顾着当时有些张扬的玲珑。“当时只道是寻常”,可当玲珑真正听说伊“好像不在了”时,却是茫然若失。她常常不知不觉地坐进黑漆漆的夜里,一遍遍地回忆着临毕业那天的情景。那天凌晨,她跟车离开学校,回头时,却发现伊站在寝室门口一直目送她她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伊。如果不是自己选择了爱人,伊可能就不会远走他乡,就不会…一晃也就三十多年,其间,玲珑经历过生病,再康复到达人生新的制高点,每个阶段都有人温暖着激励着她。其中最重要的除了家人的不离不弃,悉心照顾,就是失而复得的伊的陪伴和调侃,还有云的文字的温暖和鼓励,开心果的豁达和呵护,雪儿、波弟、怀文、美贞、春平、仙爱、树清、良建等老同学的守望相助…玲珑一直感恩,所以也就更加珍惜美好。饮水思源,每想到伊的时候,她就会祈祷:失而复得不再失。

事实上,伊也是同样欣赏和珍惜玲珑的吧?不然,这么多年伊也不会一直用当年看黑板报的心情着玲珑的文字。伊对玲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地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如果说,一开始患病赋闲在家的玲珑还需要伊陪着聊天儿、网上一起玩玩拖拉机游戏调节情绪的话,那么后来她也开始体谅伊有自己的生意,有自己的家庭,所以更多的时候是自己尝试去阅读、写作和运动。现在回想,玲珑用心创作美篇的初衷就是记录生活的点滴,用文字的传播告诉伊:“我好好的,你就放心地忙你自己的事情吧。”有这样的发心,玲珑也真的如文字描述的一样越来越自洽!伊也就渐渐地放心去忙自己的。偶尔发现玲珑晚上太晚或者早上太早群里分享美篇,就会询问:“最近怎么样,睡得还好吗?”玲珑于是又好好地调整作息,好好地调节情绪。她知道自己会心随意动,但为了让伊能够放心地去忙自己的事情,她努力地调节自己,甚至去学习心理健康知识,考心理咨询师证,助人自助!

爱人知道玲珑和伊的情意深重,伊的爱人也知道玲珑的多愁善感。玲珑深知感情的忠诚和排他,所以她和伊平常无事不扰,各自忙乱。她以为可以这样一直浓浓地牵挂,淡淡地表达,随缘自在时,梦醒了。暑假时,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一直在断舍离,说什么不负不欠,再不联系。醒来,她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心口痛得不能呼吸。她记得自己曾对伊说过:“你是我的心,在时光这口锅里慢慢炖煮。”她想起之前打算和伊再不联系时,就会心口痛,无论吃药还是放松训练都不能缓解。去做潜意识催眠分析,居然回溯到前世有很深的纠缠,所以今生才有这样深的缘分。当她告诉伊自己的梦时,伊也说:“暑假,我也做了三个有关你的梦。第一个梦:我梦见大饥荒,很多人都忍饥挨饿,我和家人在吃面包,这时候我看见你和家人也在人群里,没有吃的。当时我好心疼,马上拿了一些吃的去给你和你的家人。第二个梦:我梦见我在高速路上开车,路上发生了一连串的车祸,我就拼命地打报警电话。后来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再打电话了,我们知道你是担心玲珑,她很安全,她没事哈,你放心!第三个梦:我到外地去办事,人生地不熟,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候,有一个穿白衬衫的人过来指导我,我忽然想起那是你的爸爸!”玲珑的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她没有想到伊竟然也有如此深的感应和挂念。在那一刻,她破防了!她决定不再回避自己对伊的感情,顺其自然,就大大方方坦然交往。

她翻出2007年自己生日时,伊写给她的信:

玲珑,我亲爱的漂亮的班头妹妹:

展信如唔!

你的生日就要到了,送什么样的礼物一直让我犹豫难定,因为你在我心中有三重身份。我知道,等这封邮件让你得好辛苦,也会让你对我的思念,对我们二十年来未曾见面的情感来个一波三折的重新定义,就像我们在手机短信里聊的那样:不是成心有意但让你生气了。尽管这样,我还是把邮件留到今天发。还记得1987年12月28日这一天吗?呵呵,估计你是不记得了,我可是清楚地记得:那天,可以算是我们俩才正式认识。那天,我们俩面对面地说了一会儿话,知道你叫“玲珑”,你要抬起头来才可以看到我的眼睛和我说话,当年漂亮青春的你此刻仍清晰地站在我面前(笑,这一刻在我脑中已呈现太多次了)。整整二十年了,可就像是昨天一样,时间不会停留但记忆可以定格永恒!今天是个好日子,有三个字,二十年了一直没有喊出口,今天我要在这封姗姗来迟的邮件里把它大声地喊出来:我爱你!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大声地说:我爱你,玲珑,我亲爱漂亮的班头妹妹!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大声地说:我爱你,玲珑,我亲爱漂亮的班头妹妹!我想它把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你,请你接受!当你接受了我的这份生日礼物,我也就完完全全、实实在在地完成了角色的转换,现在我就是你的哥哥了。叫声哥哥,心有灵犀的哦,我可听得见,笑。很诚心地讲,能认你这个妹妹,我觉得很荣幸和自豪,忐忑中洋溢着自豪。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商人,而你,你是这么的优秀,无论是哪个年龄阶段,无论是扮演哪个角色,你总是那样的优秀,我不喜欢你为官,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出色的教育家!同样,你拥有一个出色优秀的家庭,你的亲哥哥和亲妹妹都是我学习的榜样。

你能认我这个哥哥,我真的感到开心和骄傲!(我会努力地老老实实地做个好哥哥的。笑)你最近一切都好吧?忙碌充实的2007年也要结束了,看到你51上218家的文章,同样感受到你快乐、充实、幸福的2007年,返回头来再看你刚刚上51时的那些文章,我觉得变化很大。那时文章中更多考虑的是生命的意义之类的事情,现在的文章中则处处洋溢生活的温馨和热情,文字中处处透露出你对教育的热爱和显露出你优秀教育工作者的才华。你知道,读师范的时候我在你毕业留言薄上的话,就是写希望能够一辈子读你的文章,当然我更希望自己能够一辈子保留当年读黑板报上文章的心情去读你的文章!(笑)原先我的计划是想在你元旦生日的时候去相聚,也让你看看我这个哥哥这些年来有没有长高些,穿上高跟鞋的你是不是还要抬着头和我说话,看看我是不是有和你拥抱的勇气,(笑)不过现在看来是走不了啦,因为年底有许多的客户要拜访,那么就请你吃空中大餐了。呵呵。再次祝福你生日快乐!也祝全家幸福!

这么多年,伊也真的恪守本分,像个哥哥守望相助。这大半生,玲珑真的很感恩伊让自己明白文字和生命责任感的担当,自己也真的不断成长了起来,也因此和更多爱好文学的人有了连接!朴素的文字因此也有了很强的生命力。

深深感恩所有成全与佑护,深深祈愿有情人间吉祥平安!真爱成全人生,人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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