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是精髓

作者: 征夫

“扬州八怪”,又名“扬州画派”,是中国清代中期活跃于扬州地区一批不拘古法、个性鲜明、风格怪异、作品奇特、独具风采的书画家总称。扬州八怪既是扬州的文化盛宴,又是扬州的文化现象,更是闻名遐迩的扬州文化遗产与文化名片。

我们通过参观扬州八怪纪念馆得知,扬州八怪从康熙末年崛起,兴盛于雍正、乾隆年间,到嘉庆四年(1799)“八怪”中最年轻的罗聘去世,前后跨度近百年。他们现存的书法绘画作品为数众多,流传甚广,影响深远。

扬州自隋唐以来,随着经济的兴隆,文化艺术事业也随之兴盛。各地文人名流,纷至沓来,汇集扬州。在当地官员倡导下,经常举办诗文酒会,诗文书画创作活跃,影响波及全国。富豪们在书画方面更是竭力搜求,连平民百姓也求购书画悬于堂室,以示风雅脱俗。对字画的大量渴求,自然会吸引和催生了大量的书画大咖。

以“扬州八怪”为佼佼者的扬州画派作品,无论在取材立意,还是构图用笔,都有鲜明的个性。他们提出“笔墨当随时代”“无法而法”口号,宛若空谷足音,震动书画界,自此“开扬州一派”。

“扬州八怪”,为何而怪,怪在何处?

他们有坎坷波折的身世。“八怪”大多经历坎坷,有着不平之气,饱含无限激愤,对贫民阶层深表同情;他们凭着知识分子的敏锐洞察力和善良同情心,对丑恶的人和事加以抨击,或著于诗文,或表诸书画。因此,他们皆表现出怪诞的气质和怪异的作品,还有怪趣的故事与传说。

他们有独辟蹊径的立意。“八怪”不愿走平常路,而是要自立门户,独闯新径,不囿古法,不同古人,竭力创造出“掀天揭地之文,震惊雷雨之字,呵神骂鬼之谈,无古无今之画”。他们的作品往往有悖常人欣赏习惯,人们对此既觉得新奇,又深感怪异。他们虽然卖字卖画,却以字画寄情,在书画艺术上有更高更新的要求,不愿流入一般书画家的行列,不愿落入一般书画作品的俗套,而力求达到立意新、构图新、技法新的境界。

他们有不落窠白的技法。自明清以来,中国出现众多画派,可他们都讲求临摹效仿古人,以遵守古法为原则,以力振古法为己任。与此相对应,所幸在扬州形成了以郑燮、金农为首的“扬州八怪”画风,在继承和发扬我国绘画传统的基础上,对赓续前人、推陈出新、创作方法有着不同的见解与实践。

他们有挥洒自如的笔锋。扬州八怪继承了石涛、徐渭、朱套等人的创作方法,“师其意不在迹象间”,不死守临摹古法。石涛提出“师造化”“用我法”,反对“泥古不化”,要求书画家从大自然中去发掘灵感,从生活中去寻找题材,要有强烈的个性特质和独创风格。因此,“八怪”用笔奔放,挥洒自如,打破了当时的僵化局面,为中国书画带来了新的生机,影响并培育了齐白石、徐悲鸿和张大千等一大批近现代书画艺术大师。

他们有特立高标的品行。“八怪”中除郑燮、李方膺做过小小知县外,其他人至死不愿做官,就是做过官的郑燮也与常官不同。他们一生志趣大多融汇于诗文书画中,致力追求自然、真实和现实,用作品反映民间疾苦,发泄内心积愤,绝不粉饰太平。他们喜爱以梅的高傲、石的坚冷、竹的清高、兰的幽香表达志向与情趣,罗聘甚至爱画鬼以影射贪官污吏。邓拓在咏赞板桥先生时写到“歌吹扬州惹怪名,兰香竹影伴书声”,可算是对“八怪”之“怪”的勾勒。

八怪之“怪”,各有所“怪”:郑燮,怪在传 奇;金农,怪在才气;高翔,怪在淡泊;李,怪 在命运;黄慎,怪在悟性;李方膺,怪在倔强;汪 士慎,怪在为人;罗聘,怪在使命。

八怪之“怪”,“怪”是精髓:既指为人不合流时弊,又指为艺不追随时俗。他们只乐于坚守“扬州画派”的艺术天地,率性创作不随大溜、不落俗套、个性鲜明、风格独特的书画作品,尽情表达各自的抱负、情感和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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