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大学, 我的幸福乐园

作者: 冯正杰

从老家来苏州好几年了,打听过好几所老年大学,都没找到写作班。拜访叶在壮老师后,我才得知万寿宫有散文写作班。找了六七年,终于找到了理想的老年大学,我怎能控制内心的兴奋!

当我去万寿宫报名时,却得知报名已经截止的消息,老师建议我下学期再报。我等了多年才等来的机会,可不想轻易放弃。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最后老师让我先试听。我激动得一夜翻来覆去,做梦都在上学的路上。

清晨,我穿着新买的套装,早早地来到万寿宫。教室里传出悦耳动听的歌声,我兴奋地随着节奏,边打节拍边向前走。教室外面一排排身穿五颜六色盛装的同学正在翩翩起舞,看得我热血沸腾,也想上去跳一曲。我穿梭在长廊亭台楼阁里,来不及看路边的花花草草,问了三个人才找到散文班。

教室里宽敞明亮,窗明几净,崭新的桌椅呈椭圆形摆放。我选择第一排坐下,离老师近,离黑板也近,看得清楚,听得明白。

这一天,顾老师讲解的是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顾老师身材魁梧,满面红光,只是一口泰兴话让我觉得有点儿蒙,幸好他边讲边用粉笔把重要的词语写下来。根据黑板上写的字,我很快领悟了老师的意思。当老师讲到“皮袍下藏着的‘小’”,一下令我陷入七岁时的记忆中。

那天晚上,爸爸在轻声诵读这篇文章。我不懂皮袍是什么,爸爸指着正在擀面条的妈妈说:“皮袍就像你妈妈的围裙那么长。”我立刻冲过去掀开妈妈的围裙,妈妈却左右挥舞着擀面杖呵斥我。我对着全家人喊:“我要写书,他们写的书,我看不懂。”爸爸笑得前仰后合。虽然那时我不理解鲁迅先生的思想,但是爸爸那认真专注的眼神,使我对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小时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爸爸专心致志读书的样子,全然不顾妈妈在一旁做针线活,兄弟姐妹五个在嬉笑打闹。

我从小就发誓要写“我的爸爸妈妈”,如今,爸爸妈妈都已离我远去,我还是迟迟没有动笔一一不知从何写起,不知该怎么写。突然,我的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似乎拉开了序幕,童年的故事,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打开水闸,一股一股地在脑海里穿梭。我激动得一会儿左腿搭在右腿上,一会儿右腿搭在左腿上,眼睛看着黑板,意识却在来回穿越。文章的标题,也在脑海逐渐清晰。

顾老师讲的情感线和叙事线的结合、散文的构思和语言、散文叙事的核心要点等,让我受到很大的启发。我陆续写出了二十多篇习作,交给顾老师看。顾老师说:“能写出来就很好,但是要很细致地修改,好文章是改出来的。加油!继续努力!”

赵耐业学姐把我拉进“白云茶舍”群里,她笑着拉住我的手说:“只要你坚持,一定能写好。”进入老年大学,我认识了一群思如泉涌、笔耕不辍的学长。和这些博学多才、文采飞扬的同学在一起,真的拓宽了视野,增长了见识。他们的每一篇文章都能给我启迪,触发我的灵感。感谢顾老师对我的每篇文章都认真点评,使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书写越来越规范。有老师和学长在引领我,我信心百倍,逐渐胸有成竹。黄海云老师说:“夸赞一篇文章,要点出好在哪里,不能虚夸,这样才能帮助别人提升。”叶老师改文章,认真到每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尤老师对诗词的修改,始终追求精益求精;马老师说,应该把“乐”放在第一位,量力而行,不要着急,诗词虽短,是靠慢慢累积起来的;祝老师、徐老师九十多高龄依然登上领奖台,令人敬佩;陆云霞学长每次上课,要乘车三个小时,不辞疲倦;王福仁学长是抗癌协会会长,再忙也要乘公交转地铁,两个小时的路程赶到万寿宫上课。我这里说的“老师”,其实都是我们写作班里的同学,我们彼此以“老师”相称。

我骄傲地在家族群里炫耀,我上老年大学了!我感受着同学们的真诚热情、乐观开朗、积极向上,仿佛回到了十八岁一一矫健的身影,灵敏的思维,嘹亮的歌喉,流利的口才…这是一群老年学员吗?是,但又不是!

万寿宫老年大学,我的幸福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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