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盏星灯

作者: 王博雅

难忘那盏星灯0

生来平淡,闲散之人,是一只沉溺于尘世烟火的闲云野鹤。时静时闹,悲喜亦无常。正值青春华年,爱好广泛,愿每日无事烦身。

转眼到了层林尽染的季节,石街上铺满了昨日的落叶。屋檐下,钢丝爬满锈迹,吊在风中被吹得凌乱的枯灯,在头顶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

——题记

窗外的灯,一盏盏熄灭,夜慢慢变得安静,星星熟练地拉上被子入眠。电话铃声划破宁静,脚步渐近,房门推开,迷糊中,我被推拉着下了楼。

当眼前不再模糊,我已坐在车上,路上的灯光在呼呼的风声中退场。前座的妈妈不停地打着电话,收到的却总是同样一句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根本不容我插半句嘴。

也许是太过安静的缘故,妈妈突然想起被塞在后座的我,回头看了看。见状,我将疑问抛了出来:“妈,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儿?”“回老家,你外婆的腿又疼起来了,我们赶回去接她上医院。”

“真是越老越犟,上次在门口摔了一跤,让住院,偏不听,非要留在家里。这次腿病复发,疼起来了,知道了吧?再不听就不管了!”妈妈越说越急,将亮着的手机屏摁灭,头扭向了窗外。

车里安静下来,时间在屏幕上翻转着,车在宁静的夜晚中与风赛跑。

我将目光转向窗外,从树转向远处的房屋,不远处还有点点星子——可能是今晚的夜太暗了,星光都变得有些耀眼了。车内被一阵亮光点亮,是手机!是外婆的电话!气氛因这一通电话而活起来:“妈么,怎么样?很疼吗?我马上就到!”赌气终归是赌气,妈妈还是不放心外婆。

随着电话被挂断,远处一点熟悉的昏黄映入眼中,到啦!

外公站在门外,像屋檐下那盏灯一样,身形萧索。猛然间我想起了上次走时的场景:

外公就在屋外和我聊着天。“外公,这灯也不亮,照得也不清楚,您和外婆年纪大了,要不,换一盏吧?”外公抬头看了看风中那盏灯,那灯转着,像是不情愿地摇着头。

“不换,这灯是这房子建起来的时候装的,和我一样,上了年纪。年轻的时候,我做工到很晚,你外婆就亮着灯在家等我;后来有了你妈妈,她就在门口玩,怕黑又怕她摔倒,就点着灯;再后来,你妈妈有了自己的家,又有了你,你们每到放假就回来看我们,我呀,就站在门外啊,等你们。这灯老了,和我一样,没多少时间了,等哪天我不在了,你们也就看不到这个老家伙啰。”外公久久地望着那盏枯灯,像是暮年的好友。

屋檐下,那点昏黄的暖光将我的思绪拉回。外婆被妈妈扶上了车,还未停熄几分钟的车,又顺着乡间的小路向远方的城区驶去。

后视镜中外公的身影慢慢变得模糊,与夜色融为一体,老屋的那点昏光也变成远处的一点星子。两个“暮年好友”被留在了夜色中,守着那一屋的暖。

重新回到公路上时,挡在树后的天空有了几分明亮的意味,月亮淡淡地挂在初现的云朵后面,鱼鳞般的云朵边上透出一圈未晕染开的橙光。

进入城区后,雾霭渐渐退散,早起的环卫工人清扫着昨夜的落叶,难熬的夜晚终于过去。

外婆住进了病房,妈妈边忙边唠叨:“早就和您说过,要注意,偏不听,电话一接,我就担心起来。”外婆看着一夜未眠的妈妈:“我就是怕你们担心。你们工作忙,自己辛苦还要担心我这老婆子。”妈妈回过身来,看着病床上的外婆终是责怪不起来:“您养我小,我养您老啊!”

等一切安定下来,我终于可以补觉,却难以入睡。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离开时,老家那盏昏黄的灯光。可能真如外公所说的,哪天他不在了,灯也就灭了……

那盏灯,照着地上的影子,从两个变成多个。它照着照着,那个壮年成为老者,照着那个小女孩,成为人母,带着她的孩子看她的父母,只因那份对父母爱的感恩。

(指导老师:刘翠英)

老师点评

爱,是人类永恒的主题。

作者以质朴的语言和充满温情的笔调表现了爱——这一人类永恒的主题。文章以“那盏灯”为叙事线索,既表现外公对妈妈及“我”的爱,又体现妈妈对外公外婆的爱,同时也暗含“我”将会继续传承这份爱。

“那盏灯”,是外公的象征,更是爱的象征。细想,中国的长辈,哪一个不是为了养育后辈竭尽所能?《增广贤文》上说,“鸦有反哺之义,羊有跪乳之恩”,身为人类,我们更应让爱生生不息。

就像文中所说:“您养我小,我养您老啊!”掩卷细思,感慨之余,不禁潸然泪下!

创作感悟

这是我以暑假外婆生病住院为素材所创作的一篇文章。

在病房里,我看到了病床上的外婆和守在外婆身边的母亲。外婆想让母亲回家,怕母亲累着;母亲却想留在外婆身边。两人的分歧都源于心中对对方的爱。外婆执拗,是她不愿让她的女儿累着;母亲唠叨,但言语中无不透露对外婆的爱。外婆关心母亲,母亲感恩外婆。

这样一个平常的生活经历,可以看出藏于每个人心中的感恩。总有一些人在用他(她)的方式爱你。

王博雅访谈录

新作文:你对写作的看法是什么?

王博雅:写作是一种可以留住时间的方法,用文字去封藏那些似水流年中的“确幸”。

新作文:在写作中你最大的感悟和收获有哪些?

王博雅:反思自己。我用文字将我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并通过它们去审视过去的自己。

新作文:平时喜欢读些什么书?

王博雅:《巷里林泉》《福尔摩斯探案集》。

新作文:对同样喜欢写作的同龄人,有没有想说的话?

王博雅:用文字去留住那些刹那逝去的美好,为自己留下值得回忆的片刻。

新作文:想对《新作文》说的话。

王博雅:感谢《新作文》这个平台,让我们的文字得以付梓!

愿《新作文》越办越好,成为莘莘学子心灵的栖息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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