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题演练——『定格春信』

作者: 王怀庆

文题

阅读下面的文字,根据要求作文。

作家苏沧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里面记录了一个异乡的风俗。阿拉斯加有一条塔那诺河,一百多年来的每年三月第一天,小镇的人们会聚在一起,在冰冻三尺的大河中立一个木头三脚架,将一根绳子与瞭望塔上的钟摆相连。当冰雪融化、冰层断裂、三脚架终于倒下的一瞬间,钟摆会停下。钟摆停在几时几分几秒,就是春天到来的时刻。

“定格春信”的仪式告诉我们什么?地冻天寒,要相信春天的降临;寻常岁月,要保持对美的渴望……

以上材料引发了你怎样的联想与思考?请写一篇文章。

材料立意是指明的:地冻天寒,要相信春天的降临;寻常岁月,要保持对美的渴望……两种表述中的任一种均可视为准确。简而言之,可以理解为天气越显寒冷之际,春天的温暖便愈发临近;亦可理解为遭遇困境时,愈感艰难,离成功的曙光便不再遥远;再或者,即便是在平凡日子里,我们也应始终怀揣对美好时光的礼赞,不断激发将平凡化为神奇的内在动力。

第一篇文章以顾城的名言开篇,顺势提及材料,进而提出观点。首先论证了在生命的寒冬之中,人们应始终保持对生命的恒久热情,然后巧妙转折,强调即便在平凡岁月里,亦应秉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乐观态度。构思精巧,思路清晰,过渡自然。最后,联系现实,凸显现实意义。

第二篇文章辞藻优美,文化底蕴深厚,语言富有哲理性。以亚当·斯密的话为引子,对现实中过于追求“实在功用”的价值观进行批判,进而提出自身见解:让目光所及跨越工具理性的桎梏。“让生命的土壤,一半种小麦,一半种玫瑰”“你有两块面包,应换取一朵水仙花”等引言,言近旨远,有力地支撑了观点。文中列举古人事例,句式工整,节奏感强烈,让人回味无穷。结尾联系现实,重申观点,文脉清晰,文气顺畅。

例文

心怀春天,荆棘花开

□一考生

顾城有言:“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当我们历经一路的坎坷艰辛,抑或是囿于市井巷弄的柴米油盐,我们是否在物之挤压下让心灵变得麻木、疲惫不堪?但正如苏沧桑笔下所描绘的“定格春信”的仪式般,纵是身处寒冬,依然要怀揣着对春天的希望;纵是生活平淡,仍然渴望着不期而遇的美好。无论身处何地,也永远葆有对生命始终如一的热情。

加缪言:“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处于困境之中,有人只见满目疮痍,陷入消极被动的接受状态。然而,亦有人,怀揣着生命的激情,穿过迷雾,迎来光明。梁实秋也说过:“心中的火永远不要灭,哪怕别人只能看到烟。”心中有火光,纵使身处深渊,也必将穿越重重险阻,最终抵达你所向往的前程万里。

生活中的冬季固然难熬,但平凡岁月才是我们生活的常态。在日复一日的忙碌中,我们逐渐削弱对美的感受。但正如北岛所说:“生活的悲欢离合远在地平线以外,而眺望是一种青春的姿态。”纵使身处市井巷弄,我们依然能够眺望无尽的远方。在实业为重的年代,朱光潜先生坚守对美的研究,他的《谈美》与《给青年的十二封信》至今依然震撼着世人的心灵;诗人海子发出“我借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的呐喊,他的生命虽然短暂,却始终怀揣着“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美好愿景。无论生活如何单调,我们都应当发掘其中的美好,于心灵的蛮荒之地遍植青草。

现代生活中,有人或许认为谈美过于空泛,远不如物质来得实在可感。然而,庄子曾言:“物物而不物于物。”被物质操纵的人生无疑是乏味的,纵是满足了感官体验,心灵也终将像王开岭所描述的“像被绞尽最后一滴水分的糙毛巾”,失去了对生命的感知。谈美,从来不是为了追求功利性的目的,而是通过这一过程,充盈个体的灵魂,丰富内心世界,拓宽生命的长度与宽度。

“定格春信”并不是简单的春天的标志,而是生活的仪式感,对美好恒久不变的热情与追求,心原上永不熄灭的希望之光。

人间总有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我们应永远心怀春天,不惧荆棘不怕寂寞,一直在路上。

试上超然台上望

□一考生

现代社会以亚当·斯密一言“追求瞬时的实在功用导向”为权舆,滥觞于历史过往的仪式传统似乎悄然瓦解。但面对“未被定义”的人生蓝图,我想借苏公一言“试上超然台上望”,让目光所及跨越工具理性的桎梏。

窃以为,哪怕身陷“艰难苦恨繁霜鬓”的泥淖,也要坚信“春天还会远吗”;尽管“世味年来薄似纱”的沮丧令人生畏,也应追寻“晴窗细乳戏分茶”的雅致。

不屈的信念与对美的汲汲所求,实为一扫时代沉疴的良方砭剂。

“让生命的土壤,一半种小麦,一半种玫瑰。”卡尔维诺之言可谓是切中肯綮,物质的普适性固然无法祓除,但在寻常岁月躬耕于麦田之时,也无妨看看生活的玫瑰。伍尔芙在那段工厂林立、铜锈弥漫的岁月里,用女性主义的大椽之笔书写对美的渴求;卡夫卡在那段金钱至上的观念胜过疟疾的岁月里,毅然投身文学,以甲虫之异化呼唤美感的复魅。“你有两块面包,应换取一朵水仙花。”穆罕默德之言仍回响于世人耳边。在精神维度,对美这种价值理性的拥抱,正是卡尔维诺们为我们提供的理想期望范式。

然而,在实践的场域之中,仅怀有仪式所承载的对美的追求就显得有些苍白了。“在我的理想和我的栖息地之间,隔着我整整一生。”安德烈·纪德之言,无疑是明析了路径选择。

石破不可夺其坚,丹磨不可夺其赤。陶潜素心抚孤琴于南窗之下,眄庭柯于北庭之中,细嗅菊以东篱之下,荷锄归于西山之上;太白心怀壮志,朝登太行之山,夕饮金樽清酒,心向北则渡冰塞之川,意在南则游蓬莱之阁。他们如同孤芳自赏的秋菊,中通外直的青莲,坚韧而傲立。正因如此,陶县令得以不为五斗米折腰,晋史幸余一位名垂青史的陶潜;李翰林不愿摧眉折腰,使得唐宫少一“戏子”,而多了一位“绣口一吐便为半个盛唐”的伟大诗人。

正值青春的我们即将踏上海明威所言“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是左转走向美学式微、美感贫瘠的物质主导,还是右转步入意志消沉的虚无畦畛?不妨摒弃已有的路径依赖,立足“超然台”尽揽大千万象,不偏不倚,放眼来时路,纵使青丝蘸雪,亦不畏岑岭连亘。

(编辑:王冠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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