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兴安岭下的“馨香”

作者简介：来勇勤，1954年生人，毕业于黑龙江大学中文系，省作协会员，曾在《黑龙江日报》《奋斗》《芒种》《北方文学》《鸭绿江》等多家报刊发表散文、小说、诗歌、文学评论。作品入选《黑龙江四十年文学作品选》《龙江当代文学大系》。出版散文集《大森林·家园》等。

童年时期，我们全家迁居到了新建立的伊春市。当时，那里虽然满眼绿色，但新鲜的蔬菜却很少见，基本要靠外面运进来。父亲是种菜的内行，一次去外地出差时，顺路买回了16种蔬菜的种子。他在城西的一片荒地里用铁锹开出一小块儿菜园后，就开始试种这些种子。

有时父亲会骑自行车带我去菜园。我跟着父亲在菜园里仔细地观察那些出土的芽苗，细心地给它们锄草、浇水。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吃到了菜园里结出的黄瓜、西红柿和水萝卜，它们似乎吸收了小兴安岭云雨的精华，滋味异常鲜美。父亲还会时常给前来取经的邻居讲解种植方法，并把优质种子送给他们。慢慢地，各家各户的菜园便连成了片。

后来，我跟住在后院的小宝子学着用高粱秆扎了一个蝈蝈笼，然后到菜园捉了一只蝈蝈放到里面。那蝈蝈不停地叫着，像是在告诉我它饿了。我随手在倭瓜秧上揪下一朵刚开的小黄花，放进笼子里喂给它吃。回家后我才知道，这朵小黄花是可以坐果的，我在无意间毁掉了一个未来的大倭瓜，心里不禁难受了许久。

因为父母平时工作很忙，所以他们经常在休息日带领全家人去菜园里干活儿。从春天的翻地、备垄，到秋天的掰苞米、砍白菜，每次全家人都会累得满头大汗。

有一阵子，我很羡慕同学家的独轮车。我比量着它的样子敲敲打打，又找来一只废弃的儿童脚踏车轮子，成功仿制出了一个简易的小独轮车。我每天推着它，去菜园运等着下锅的蔬菜，有时候是一个角瓜，有时候是一把小葱，有时候是一捧茄子和辣椒。我家的大狗黑子每次都会跟着我，兴奋地在车前车后来回跑着……

在小兴安岭群山环抱之间，无数大大小小的菜园陪伴着林区人度过了创业初期的艰苦岁月。没过几年时间，伊春全市就实现了蔬菜自给自足并能支援外地的局面，小兴安岭下满园的馨香也长存在我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