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迷人瞬间
作者: 玉箫课堂上,老师依次问我们长大后想做什么,轮到我时,我回答说:“我不想长大,我想一辈子当小孩。”同学们哄堂大笑。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想长大怎么了?
从小我就一点也不喜欢过生日,因为每长大一岁,我就离“成为大人”更近了一步。我总是喜欢在吃饭的时候看父母认为幼稚的动画片;喜欢听小时候流行的歌;陪我长大但已经脏兮兮的玩偶,我都当宝贝似的留着;当身边的人都开始用微信时,我还是坚守着QQ的阵营;当班上女生都在追星和看小说时,我则与她们格格不入。我执拗地认为,只要我抓住了童年的尾巴,就可以永远地留住我的时间。
在家里,我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总是偷懒不做家务,每当父母想教我做饭的时候,我总会以“我还小,以后再学”的理由搪塞。这时,他们就会无可奈何地说:“你以后上大学是不是要带着爸妈一起去啊?”
时间总是以人们无法想象的速度向前推进着,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十八年就这样悄然过去了,就像是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我成年了,也到了不得不离开父母、去往离家千里之外的大学读书的时候。
临行前,妈妈帮我收拾行李,对我百般叮嘱,我不耐烦地回应着。她说:“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父母总有离开你的一天,未来的风雨需要你独自去面对。”
我默默地听完这句话,感觉鼻子一酸。我知道,自己能当十八年无忧无虑的“小孩”,全是因为父母对我无条件的纵容。实际上,我们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我知道,父母更需要一个成熟懂事的、未来能够支撑起整个家的孩子。这么多年来,我自欺欺人地躲在童年堡垒中,百般逃避成长、逃避责任,可堡垒总有一天会被打破,我终究还是需要成熟起来,学会承担责任,学会独立生活。
到了大学,我没有想到自己会适应得如此出色,尽管这是我第一次住校,但父母担心的“和室友相处得不好”“被骗”“不会照顾自己”等情况都没有出现。大一开学不久,我准备参加学生会的招新选拔。为了买一套面试用的西装,我跑遍了市中心所有的西服店;为了能省点钱,我第一次和老板砍价。以前每次和妈妈出门买东西,看着她为了便宜几元钱而跟老板讨价还价时,我都会笑话她;但现在,当我看着自己的生活费余额,想着还要靠这笔钱过完大半个月时,突然明白了: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向生活妥协。
面试那天,当我看着镜子里穿着西装套裙的自己时,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大了。我穿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踏出“大人世界”的第一步,挺直脊背,仿佛面对着千军万马。
仿佛就在一瞬间,成长悄然降临,我们甚至完全没有感觉,不用去刻意迎合,也无须消极逃避。它在漫长的积淀中,突然喷薄而出,又或是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成为一种必然。
寒假回家前,我用兼职赚来的钱给父母买了礼物。当我把礼物亮出来时,尽管他们嘴上嗔怪我“乱花钱”,但眼里的欣喜是藏不住的。
一路走来,尽管跌跌撞撞,但我最终还是顺利地长大了,考上了大学,渡过了那么多难关。这样想想,我突然有了面对成长的勇气,好像成长也变得迷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