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女孩永远灿烂

作者: 澄澄

“001”是我给朋友起的代号。我们俩初中时就结识了,不过我们之间的友情到高中才开始真正建立。

她是我初中的第一任同桌。第一眼见到她,我便觉得她是个清秀文静的姑娘。她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看起来乖乖的,脸上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不说话时,那双眼睛就被长长的睫毛半掩着,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后来的同桌时光让我打破了对她的初印象,没想到,她的乖巧外表下藏着一颗小太阳般炽热的心。

那时,我们才认识几天,她就邀请我一起去逛新校园。夕阳下的校园里出现了两个女孩的身影,我们俩并肩走着,她不时兴奋地指给我看教学楼旁开得正盛的栀子花,看池塘水面上泛起的粼粼微光,看天空中掠过的飞鸟。她仰着头吟诵道:“数叶迎风有声,鸟飞千里寻志。”我好奇地看向她,这句诗我在她笔记本的扉页上看见过。也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扭头冲我笑了笑,说:“小鸟可以凭借翅膀去任何地方,真幸福啊!我多想像小鸟一样,也拥有一双翅膀。”

她每天都活力满满,很快就与周围的同学打得火热。那时,她自告奋勇担任我们班的班委。刚开学的那段时间,班主任尚未制定班级规章制度,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让站在台上的几个班委束手无策。下一秒,她冲了上去,一甩头发,一把拿起老师放在讲台上的扩音器,对着全班同学大吼了一声“安静!”,全班同学都被这气势给镇住了,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当时的我,无比佩服她的勇气。

但是没过多久,她就转学走了,而我,继续过着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只是在每年栀子花开的时候,我看向窗外大簇洁白的花,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是否生出了自己的翅膀,在哪片天空下飞翔。

时间一晃来到了高三最后的冲刺期,选择了理科的我每天都埋头于各种复杂的公式与无边无际的题海中,都无暇留意窗外的枯枝已悄悄地长出了新芽。

“嘿,同桌,我们又见面啦!”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我还以为自己忙得出现了幻觉。她不知从哪里跳出来撞了我一下,带起了一阵风。没想到,我还能再见到她。

在后续的聊天中,我得知她学了美术,刚结束艺考,转到我们学校来复习文化课。我看向她,她当年的短发现在已留成了长发,扎了一个马尾辫。灿烂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眼睛一如既往亮晶晶的。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也许掺杂着过去的情谊,也许有故人相见的喜悦,我们俩几乎没有任何磨合,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在我们不曾联系的这几年里,她喜欢上了画画,并一直坚持着自己的爱好,成了一名艺术生。刚分科的时候,她选择了理科,但她渐渐发现理科并不适合自己,于是不顾老师和父母的劝说,毅然转去了文科班。她顶着巨大的压力,自己搜寻着各种学习资料,摸索着学习方法,努力赶上了文科班的学习进度。这就是她,一直如此坚定而大胆,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放弃。

因为我们不在一个班,每天见面的机会很少,所以我们就互相写小纸条。在承受巨大的考前压力的那段时间,小纸条就像我们俩的秘密树洞,承载着我们的笑与泪——

“周测成绩出来了,我进步啦!”“真不错,可喜可贺!”

“今天看了篇文章看哭了555……”“什么文章?下课让我也拜读一下!”

“心情不好,学不进去。”“今天晚上我们去操场吹吹风怎么样?”

……

我在纸条上称她为“001”,因为她是我心中最亲密的队友。她的到来,似乎让张牙舞爪的高三褪去了尖牙利爪。

距离高考还有两天的时候,那天傍晚,我听见她在教室外喊我:“快收拾东西,我带你去个地方!”

出了校门,她骑着车,后座带着我。天边的晚霞很美,风把她的长发吹起,和她兴奋的声音一起吹到我的耳边:“我带你去参观我的画室!”

打开门,画室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角落里堆积着颜料与画笔,画架静默着立在夕阳的余晖中。

她站在我身边轻轻地说:“你知道吗?美院是我一直以来的目标。那时集训,我坐在院子里画画,那天的月光很美,我想美院里的月色也一定很美,但我知道我的水平离它还是有些距离的,所以除了睡觉,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这里。后来我画了一张又一张画,但是我从来没有像那时那样热爱我的画笔和颜料,我觉得只有它们才能把我带到想去的地方。”

我看着她,脑海中不禁浮现起那个有着甜蜜夕阳的黄昏,天边的飞鸟映在她发光的眼眸中。

“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后天的高考,一定没问题的!”她扭头看着我说。

“是的,肯定没问题!”

当初懵懂的女孩如今靠着自己的努力,拼命生出翅膀,飞向想要去的远方,即使那里充满未知。但无论在什么境地下,“001”女孩独有的明媚与坚韧,总会将困难化解。别怕幼稚,别怕幻想,大胆去做,人生就是一场梦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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