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街飞驰而出的少年

作者: 程玉玉

从老街飞驰而出的少年0

是风,在我耳边呼啸。鬼使神差下,我骑着自行车,追着风,向着老街上儿时的旧居驶去。

午后的阳光松散地笼着老北仑的街区,我循着模糊的记忆,来到社区里的老戏台。此刻,台上的演员闲散地表演着,台下只有零星几个老人。回想从前,老戏台可谓人头攒动,看京剧也是我童年的一大乐事。与伙伴相约,和大人软磨硬泡,换来夏夜与街坊一起看京剧的机会。曾经高大辉煌的戏台变得破败,油漆脱落,梁木发霉。眼前之景与记忆慢慢重叠,风依然吹着,表演还在继续,我心中却像是空了一块。

收拾好心情,我将自行车丢在戏台边。我想慢慢地走,感受每一寸我成长的痕迹。我路过小时候常光顾的早餐摊,犹豫着要不要向老板娘打个招呼,又担心她认不出我。正徘徊着,老板娘高声叫住我,我赶忙应声。她还记得我当年的囧事——不吃她家的早饭就要闹脾气。老板娘想要送我饭团,和小时候相反,这次我再三推脱,这或许就是长大的滋味吧。

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跑到树荫下,被对弈的大爷吸引。棋桌是木板画成的,象棋是几位大爷凑齐的,连对弈也是“愿者上阵”,人却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这个棋桌我小时候便在了,如今再看,满是回忆。大爷们总会耍赖,一旦落入下风,就要揭对方的老底,看着对方气得脸红脖子粗才肯罢休,不过到了最后,大家都一笑而过。

不知不觉中,我走到了家后边,是从前晾晒衣物的地方。这里种满了桂花树,金秋时节,轻轻一摇,金黄的花瓣落在身上,怎么也挑不净,整个人都成了桂花味的!此时没有桂花,我摩挲着树干,纪念我那一去不复返的童年。“谢谢。”我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对桂花树说。

正要离开时,余光瞥见了一堵矮墙。小时候,我总觉得它很高,为了翻过它,吃过不少苦头。翻过它是我曾经以为最难的事,长大后才发现,翻过高墙是多么微不足道的难事啊。

时间与变化,无声地划开了坚硬和柔软的一切。变化的仅仅是老街吗?其实,我也在不知不觉间蜕变了。将彷徨的时间用来成长,青春里的每一段“微旅行”,都是“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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