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热爱,奔赴远方

作者: 甘武进

心怀热爱,奔赴远方0

“柏油马路起伏不止,马路像是贴在波浪上。我走在这条山区公路上,我像是一条船。”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初次远行的征程。然而,少年经历了失望、愤怒、挣扎、无力,也获得了成长。年少的人跟世界较量的过程中,尽管历尽人间千般苦,自己变得鼻青脸肿、追求的东西也面目全非,但会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并找到一处能温暖自己的归宿。

此书是余华的小说集,收录了《十八岁出门远行》《鲜血梅花》等十篇余华极具代表性的短篇小说佳作,每一篇都充满盗梦空间般的悬疑感,全面呈现了余华年轻时的写作风貌。《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余华的成名作。小说以一个精巧的寓言呈现了年轻人初入社会的普遍状态,最后回溯到“我欢快地冲出了家门,像一匹兴高采烈的马一样欢快地奔跑了起来”这一刻。此篇小说关于成长的隐喻在经历了初次“远行”之后被回忆起:所谓远行,其实就是成为一个“无依无靠”的人。

“白雨潇离去以后,阮海阔依旧坐在凉亭之内,面壁思索起很久以前离家出门时的情景。”最像武侠小说的《鲜血梅花》,是漂泊和寻找的故事。主人公一生的任务是找到仇家并为父报仇,他母亲用自焚的方式斩断了他的退路,因此他只能往前,在人海中大海捞针。后来,他终其一生的目标阴差阳错地完成了。整个故事看似荒谬怪诞,细细品味却也合情合理,虽处于迷茫之中,但始终朝着目标前进。

《西北风呼啸的中午》荒诞不经却又现实得可怕。自己已经乱得一团糟的生活被“大汉”打破,用武力强加于自己一个将死的朋友,一段将死的友谊、一份莫名其妙的责任。主人公的宿命也许是背负不该属于自己的责任,因为似乎理所应当而不被别人赞美,不被别人理解,甚至不被自己理解。大多数时候,余华的小说都给人这样一种感觉:荒诞到极致就是生活,生活的终点似乎必将走向荒诞。

“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激动,我依稀感到自己正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我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次车祸上,仿佛那时我没有开车逃跑,而是跳入水库把那男孩救了上来。”在《死亡叙述》中,这话是主人公对自己内心多年煎熬的救赎,也解释了为什么这次他没有选择逃避。但现实很荒诞:主人公被小女孩的家人杀死了,他曾经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选择逃避却无人来惩罚他。当他再次犯错时,鼓起勇气去面对,依稀感到自己正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可换来的却是死亡。

在《爱情故事》中,余华借用小说中的“我”之口,从不同的角度来阐释“青梅竹马的可怕”。婚后的日子对男孩来讲并没有体现爱,而是索然无味地重复。没有惊喜,总在预料之中,每天都是旧的。“女孩的嗓音在十六岁时已经固定下来。在此后的十多年里,她的声音几乎每日都要在我的耳边盘旋。”文章名为爱情故事,但文中并没有爱的表现。

一直以来,余华专注于书写人在残酷世界中的命运,并戏称“把悲伤留给虚构,把快乐留给现实”。但在写尽世间的残酷和绝望后,他仍愿意给人希望和温暖。就像喜欢他的年轻人所说:“世界破破烂烂,小狗缝缝补补。”愿年轻人看清这个世界后依旧心怀热爱,清醒地奔赴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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