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 与程婴书 上篇:捕风一很多年了。从我记事那天起就知道,由你领衔主演的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义之举,在这世上已经登台亮相了至少八百年。我父亲曾以它为题材写过通俗小说,我母亲在戏曲舞台上还扮演过你的妻子。现在,又轮到
小说 | 唐风五联 扬州明月楼一公元七世纪至九世纪,扬州尚居于长江入海处北端,距汪洋大水甚近,南郊与润州隔江相望。唐开成三年,即公元838年,东瀛僧圆仁乘遣唐使巨舶抵达扬州。路经海陵白湖镇,看到河中水浅,众多运盐船难以通
小说 | 十万嬉皮 Ⅰ我们都知道俄罗斯诗歌的太阳陨落于那场彼得堡近郊的黑溪决斗。决斗信号发出后,二人垂枪于腰侧,进行了长达数分钟的对峙。这是不成文的默契,因为谁也不想率先开枪。先手一旦打空,便唯有任人宰割。对峙过程中,法
小说 | 暗夜回声 头疼,且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迹象。她在剁馅,晚上准备煎馅饼。她一边剁一边想起住在北京时的邻居,楼上的那个大妈有回说,我们家喜欢吃馅儿。现在她倒跟这大妈一样,喜欢吃馅儿。剁了一半,头疼让她扔下了刀,转身离
小说 | 寻找鹿溪 一白先生从未踏出鹿门书店一步,这间书店开张至今,也从未有顾客上门。书店前院的东北角,一架书柜,两张玻璃钢瘦腰椅,围着一个黑黝黝的火盆。火盆原是瓷白色的,书烧得多了,就成了黑色。这种黑色,是随时向人宣誓
小说 | 正午(外二篇) 太阳照亮了花小芳摆在铺子门口的几箱蔬菜,它们露着头,发出一种散漫、温暖、阴阳交织的光,与周围小区建筑物的规范、整齐、一根根笔直线条里透出的冷漠格格不入,相当显眼。一只瘸腿的白猫闻了闻那箱从澄江的水田里
民间语文 | 记梦(2018—2019) 资料提供者附言2018年,我在构思并试图写作长篇小说《回响》。每天面对电脑,却写不出满意的情节和细节,于是删删改改,毫无进度更无惊喜,整天都泡在虚掷光阴的内疚里。为了对得起自己消耗掉的时间,便在写不下
作家立场 | 卷起了千堆雪 一元丰三年(1080)大年初一,照例是国人喜气洋洋的日子,汴梁城里,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庆祝新春的到来,空气里弥漫着醇酒的气味。踏着此起彼伏的爆竹声,苏轼被押解出城,前往流贬地黄州。陪伴他的,是愁眉不
作家立场 | 吹剑记 夫吹管也,犹有嗃也;吹剑首者,吷而已矣。——《庄子·则阳》时令过了霜降,依旧艳阳高照。前年暖冬,去年暖冬,以为今年气候依旧,依旧暖冬。很多年没有记忆中那么冷的冬天了,那个可以在池塘冰面行走的童年走得太
作家立场 | 小诗人的日常笔记 沉默的诗人一大群诗人高谈阔论、滔滔不绝。突然一个诗人不说话,他沉默下来——他的语言之神溜号了、走掉了。不,或许相反,是他的语言之神突然降临了,才把他从庸常的、虚假的语言交流中阻断,让他进入那真正的与神
作家立场 | 一个词惹出的庭院硝烟 有时,会感到惭愧。每次逛岳麓书院,只是来养养眼睛,看看里面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花草树木,感受一下这里古朴、苍翠、清冷的氛围,身心便觉得满足。偶尔,也会对这里来来往往的古人产生兴趣,想对这小小庭院的历
作家立场 | “纯文学”即景 文体倾危与智性敲诈“纯文学”之纯,从开端就表现在对“形式”(文体)的强调,对智性(西方的、现代主义的)的追求,自1980年代行至当下,“纯文学”面貌如何?远景1980年代初,“纯文学”桀骜不驯,生机勃
作家立场 | 最后的巴丹吉林 2010年9月,具有杀伐之性情的西风,早晚如小股分散袭扰的贼寇,已开始在黎明和黄昏洗劫大地了。中午依旧很热。两个月前,我就有一种非常清晰的直觉,即我调离巴丹吉林沙漠的单位,到成都去工作的这件事,大致没
散文 | 荒王考 一鲁荒王朱檀是朱元璋的第十子,十九岁时薨逝,陵园建在邹城,距离我生活的滕州数十公里。我曾赴各地寻访古墓遗迹,却从没想过要去拜谒近处的他。某天,与朋友小桂吃饭时,忽然生起了念头,对她说,我们去看一座明朝
散文 | 在呼伦贝尔天穹下 祷河大雨是在飞机即将降落呼伦贝尔机场时下起来的,夹杂着骇人的雷暴,机长果断掉头,直奔乌兰浩特机场。留着两撇八字小胡子的呼可夫安慰大伙儿说,等我们的海拉尔朋友来信了,是我们带来了雨,带来了雨就是带来了吉
散文 | 化蚕 一人能变成蚕吗?卡夫卡有一篇小说《变形记》,里面的主人公格里高尔变成了大甲虫。大家都知道那是小说,在神神叨叨的作家笔下,人变成啥都不稀奇。可我遇到的事绝不是小说。我妈问我:“你知道你变过蚕吗?”我吃了
艺术 | 我的笔友丑钢 1990年代中后期,我有一些书信往来却从未谋面的朋友。正值乐评初起的盛时,各路人从全国各地,通过各种途径,给我写信。我虽长年身居武汉,却出生和成长于徐州——一个仿佛半个身子仍陷于战国侠士之风的所在,打
环球笔记 | 对麦克卢汉的“女性主义”延伸 2023年9月23日的《全球媒体与社会》网站上,刊发了胡云怡针对《重新理解媒介:对马歇尔·麦克卢汉的女性主义延伸》的书评。“媒介即信息”,这是麦克卢汉的名言,它提请我们注意,媒介技术不仅是传播工具,它
环球笔记 | 如何理解TikTok在海外的流行 2023年第45卷第8期的《媒体、文化与社会》期刊上,刊载了安德列斯·谢勒瓦尔德的文章,题为《从用户体验理解TikTok的流行与可供性》。该文通过一年半的田野工作、以2019年末至2020年初开始接触
环球笔记 | 平台时代的声誉机制 2023年第57卷第5期的《社会学》期刊上,刊载了阿莱士·J·伍德和威利·勒东维塔合写的文章,题为《瓦解声誉的平台:远程零工经济中的不稳定与争取承认的斗争》。对于“工作”之未来的主要关切之一,就是新数
环球笔记 | 作为公共空间的公共交通 《都市研究》2023年第60卷第15期为一期特刊,其主题是“作为公共空间的公共交通”,陶力·图维克尼、弗拉迪米尔·斯基福涅夫、沃伊切赫·凯布洛斯基和延森·芬奇为该期特刊合写了介绍性文章,题为《作为公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