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 | 布达佩斯咖啡馆 1  玛索利特书店咖啡馆  我在这里遇到一个女人。我对她很感兴趣,甚至想过和她结婚。可是你知道我这个年纪的人,对婚姻也就是那样了,所以……她还是能够激起我的某种感情的。什么样的女人?朋
短篇小说 | 定锚婴儿 “其实,有件事我想问你,”他把几袋菜拎进客厅后说,“你听说过anchor  baby吗?Anchor,你知道这个字的意思吗?”她读不懂他的表情,也掐不准他的语气,他有可能会突然笑起来,说:看你
短篇小说 | 一个二十五岁女孩的一生 去年夏天,我在圣彼得堡出差的时候,遇见一个中国男人。他自称孔雀,说大家都这么叫他。真名当然也是有的,然而是个很复杂又没有意义的名字,我现在早就忘了。他原本也没有希望我记得它。孔雀的职业是卖潜水衣。他在
短篇小说 | 东京都候鸟 长谷川很久没去星巴克,只是去大量购买日用品时,才会来这家有星巴克的商场。这次去给父亲买成人尿不湿。他准备出一趟远门,要多备一些。开车十五六分钟,就是这个大型购物商场。一楼是日用品和食品超市,二楼是服装
异域来鸿 | 纽约客 奇异果先生杂货店奇异果先生杂货店与我比邻,但是我从来没有搞清楚奇异果先生是谁。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当地的房产出租广告里——位于布鲁克林地铁J线和M线交汇处,奇异果先生七天二十四小时开门。这样的一个简易房
结网纪事 | 躺着读书 二○○一年,《三联生活周刊》上有过一篇有意思的文章。它很幽默:我坦白,甚至当我成为老爸级文学中年之后,还是忍不住于某月黑风高之夜偷偷地“上”过“榕树下”一次,爬树的目的是为了查看有没有文学女青年的玉照
心香之瓣 | 知的泪 有一些泪水,注定要留在棋史上。二○一七年五月二十三日、五月二十五日、五月二十七日,在浙江“中国乌镇围棋峰会”上,柯洁与AlphaGo举行三番棋大战,最终零比三告负。那时,柯洁还不到二十岁,拥有四个世界
人间走笔 | 遇见南波西米亚 一夜里离开布拉格,乘火车去往南波西米亚首府捷克布杰约维采。①无星无月。路灯光里,夜空泛着一片橘色的灰茫。数不清的瓦顶披着薄雪。雪霰犹自簌簌地扑下,即落即化。马路和便道湿漉漉的。透过站台的间隙,看得见一
人间走笔 | 邂逅江南“鹤迹” 一江苏沿海中部有块数万公顷的湿地,在盐蒿滩、沼泽、东海的潮汐和浩渺的云天之间,洁白的仙子们每到冬季便来此栖息。这里是国家级珍禽自然保护区,世界现存共二千余只丹顶鹤中,每年有一半来此越冬。凭空便能想象,
新诗界 | 沉没于目光的波浪中 愧  疚夜色中,我已认不出那些鸟:翠鸟、伯劳、斑鸠、北红尾鸲、白腹鸫、山雀、白腰文鸟——也许,它们见了我,也会同样惊讶。雾气涌来,树林轻轻颤抖,雾气仿佛是根部涌来,淹没我脚尖的一点点光亮。几只
新诗界 | 苍绿的寂静 逝水如斯唯有远去,才能在心头的寺院中醒来,相忘江湖,或者沉于隐隐作痛的身子里。弃绝一切,也深爱一切,多么自然而然。沿途的峭壁上一些草把夏天从心头拔起,一些风攥着那一刻的山崩地裂,不争辩,不回头。如此这
新诗界 | 我的日子被雪切断 羊羔花隔着一座山我就看见一朵羊羔花在荒原顶天立地、遮天蔽日我的呼吸急促与缺氧无关空虚充满了地球隆起的内部太阳迷失了落下的方向习惯了在荒原空无一人跋涉生命的啼哭已恍如隔世直到听到羊羔花的当头棒喝面对唯一
新诗界 | 流淌的冰川 宣  言那次山顶上宣言在秋天是一片蓝天,到了冬天,大雾挡住一切。看不清楚地方,不知道是人还是野兽。一只宠物狗咬着一张废纸,跑向草丛,那张废纸正是宣言书的一节段落。你端着酒杯,面色红润,忘记在山
新诗界 | 消隐之海 海的献词大海,自古人类哀伤之地,埋骨之所一代人消逝,一代人又崛起人们自远方赶来,汇聚到那辽阔荒寒的海边望见滚滚巨浪涌来,如世代更迭顿感自身渺小如蚁。而海天衔接处是穷尽视线的无限空茫……当人站在礁岸或滩
新诗界 | 倒挂的悬崖 在路上火车上,一个人想到了罗马道旁掠过一块罗村的竖牌,一晃,可能或  大概是一秒人间在低处,远远未到贵阳炊烟拨开树枝,小烟囱出来又出来一位老母亲,躬着腰,在屋檐下忙碌她的身影是一朵云哦,一朵云
作家讲坛 | 反常的边界 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只是许多偶然的结果。就像一个碰巧走在你们前面的路人。这个人走在你们前面,未必因为她更有脚力,爆发力更强,更有智慧,或者更勤劳,她对这个世界、对这条道路以及沿路的风景未必比你知道得更多,
理论与批评 | 从“无尽永前”到“无界永在” 人的一生会经历多少风景?有的人云游四海,有的人困守一隅。对于生活在流动和迁徙中的现代人而言,所见到的风景会以不同的方式印刻在我们的生命之中。石黑一雄的小说《长日将尽》里,管家史蒂文斯在达林顿爵府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