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鹅颈水 鹅颈水是茅洲河一条支流,遇见它纯属意外。因为平日里,我大抵只沿茅洲河的岸边走走,对它的支流一直知之甚少。我住在茅洲河上游,探访源头自然不是问题,但行到水穷处却是另一回事,我总是顺流而下,半途而返。即使
| 阊门何处 一我栖居的小城虽离苏州城有八九十公里之遥,但毕竟行政上隶属苏州地区。当年金陵求学,毕业后沿江而下,漂泊于此一晃已二十多年,其间也有种种无奈不甘,总感觉缺乏归宿感,却又发现原来自己就是苏州人。兴化是我的
| 火塘书简【之三】 喜帧整个下午,阿布和冬萍都坐在场坝的马槽里翻看一本彩绘图书,书里描绘了一处山林,林间有一个小女孩,她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去世了,一只金织雀每天含着谷物来喂养她。等到她慢慢长大了,金织雀却再也没有飞回来。为
| 呼噜 那时候单位出差,都是两人或三人合住一间,有时候还要睡通铺,十来个人睡一张很长的床,屁股对着屁股,头挨着头。大家都习惯了,那时候世界上的旅馆很少,大家也很少出差。出差是相当光荣的事,得表现好,小跑、胁肩
| 大鱼隐于溪涧 一、大鱼雎水距县城八十里,是本县最偏远的小镇。邻县的大诗人李白没有来过,蜀道上无数文人、名人来来往往,也没听说有谁光临。外国的名人,比如英国著名植物学家威尔逊,来过安县,却与雎水擦肩而过。美国人西德尼
生活志 | 志不在此【外一篇】 我就摸不透她的心思,傍晚从针织厂里出来,已经很累了,却无论如何要我跟她一起散步。我们牵着手在巷子里逛了三趟,天空阴沉沉像一块抹布,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跟在旁边,使得这场散步让人看了觉得挺邋遢。我无数次回
生活志 | 陪病记 学生公寓总共二十层,我和李菲的宿舍在第十九层,是朝北背阴的两人间,两张床竖接着挨墙靠在一起,占据了房间一半面积,床对面另外两张高砌至天花板的书桌填满了另一半,中间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宽度刚好可以铺开一
生活志 | 重叠的影子 我不知道祖母长什么样子。当我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在家里停留过的时候,她已经习惯了天堂里的生活,我相信那里的日子和尘世中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照样要忙着对付接踵而来的柴米油盐。家里人很少谈起祖母,小时
看·听·读 | 量守庐旧事 “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栖居在量守庐里,学者黄侃暗自感叹。四十余载漂泊,黄侃历历在目,辗转南北已凝成浪迹修行。自幼承蒙家学,黄侃尚算颖悟,七岁即作诗“父为盐茶令,家存淡泊风”,得长辈嘉
自然书写 | 鸟劬于泽 我们这次拍摄的目标是一对黑翅长脚鹬。同伴跟拍一对黑翅长脚鹬十几天了,她数着日子,算准了这只长脚鹬的四只卵这几天就会孵化。长脚鹬一般一次孵四只卵,同伴说,如果因意外不足四只时,它会补齐四只再孵卵。雌鸟雄
自然书写 | 海湾纪行 两个黑色人影,点缀在白沙洲上。两个人影只有豆粒大,边走边跳跃,眼前的海让他们感到愉悦,风中传来他们的喊声,似冲上岸的波浪一般,接连涌过来。他们所在的沙洲,是河流入海口的白沙堆积而成,经过河流与海潮的双
解释与重建 | 一代人,老了 长者的车辙1947年,张中行主编佛学月刊《世间解》,集稿很难,不得已,只好以书札形式向饱学前辈求援,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希望万一掉下一个两个。没想到,朱自清真就写了一篇《禅家的语言》的文章,并很快寄来。
解释与重建 | 秽囊 谁都有插导尿管的时候。全家人排在重症监护室外等待医生告知外婆病情时,我这么想着。天高云淡,医院楼下是滑溜溜的大理石斜坡,僵灰色的冬日蛰伏在大大小小的楼房外壁,空气中飘来路人呼吸里的腥。也许是生肺味道,
闲话 | 东北电影院 一从松花江边,到炮台山下,二三公里的距离。站在北京路与珲春街的交会处,往南行,就到了松花江边,手抚江堤栏杆,可以看到滔滔江水和在江边钓鱼的人。顺着台阶下到江边,是三道码头,有木船停泊,白天,载客的木船
专栏 | 树孩子的诗 晚唐人冯翊子(严子休)的笔记小说《桂苑丛谈》中,记载着一则颇为离奇的故事:王梵志,卫州黎阳人也。黎阳城东十五里,有王德祖者,当隋之时,家有林檎树,生瘿,大如斗。经三年,其瘿朽烂。德祖见之,乃撤其皮。遂
专栏 | 创作与创作谈 我喜欢创作,但原来不太喜欢写创作谈,尤其是散文创作谈。我知道这是必要的宣传手段,可是给自己的作品标注话外音,我还是觉得难写,犹豫甚至视为畏途。究其原因,大致有若干方面。一是小说以形象见长,经得起破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