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园2023年第6期

百花园

百花园2023年第6期

月刊 文化综合

简介

《百花园》依托20余年来培养的小小说名家,第一时间推出精品佳作,打造最受读者欢迎的小小说时尚类刊物。

目录

言说 | 把自己已有的阅读召唤出来

写作一定要训练,但更重要的是阅读。我在写作的时候老师曾跟我说:“如果你有十分的时间,六分用来阅读,四分用来写作。”阅读非常重要,一个作家的写作,最后肯定会变成阅读式的写作。你要写很多的事、很多的人、很

正典 | 灯 光

是20世纪90年代的事了吧。那时候的郑州,电是珍稀资源。一个家里,两个房间共用一个灯泡,这没啥奇怪的,大家都习以为常。家里拢共就两个灯泡,这个开着,那个必然关着。有时“哧”一下,开着的灯也突然灭了,这

正典 | 鸟 窝

童童一动不动地待在阳台的角落已经近一个小时了。窗帘是碎花的,碎水仙花,童童的头就似乎藏在水仙花海中一样。窗帘是贴着窗户挂的,所以童童的脸也是贴着窗户的。童童是在哪一天开始贴窗户的,童童自己也不记得了,

专辑 | 丑 妻

小周村的一大片地,就数李二那块长势最好,一年四季郁郁葱葱。韭菜、蚕豆、雪里蕻、榨菜、白菜……人勤地不懒,李二种的作物,季季丰收。李二和他的老婆,几乎每天都泡在地里。天下起了毛毛雨,他们埋头除草,没察觉

专辑 | 兰婶婶

兰婶婶有个外号,叫“保长”。保长一般都是男的,民国时期的保长,在村里有很大的权力,负责宣传、抓壮丁、收公粮、调解邻里纠纷等工作。兰婶婶怎么就得了这个外号呢?因为,兰婶婶是小周村消息最灵通的人,她还义务

专辑 | 老 茄

我顶讨厌这个外号叫“老茄”的男人。他的大名叫胡永福。我父亲退休后回老家生活,他常上门聊天。“你退休金多少?你城里的那套房子面积多大?”他聊的就是这些话题。我父亲如实回答他后,他就说:“工龄这么长,工资

专辑 | 故乡是我永远的秘境(创作谈)

我的故乡是浙东海塘边的一个小村,在那里我仅仅生活了六年,但那是我不能泯灭的童年记忆。那里其实比较偏远、贫困,但是,在孩童的眼里她是那么美丽,充满勃勃生机。田野里出产稻谷、棉花、蚕豆。春天,新长的树叶像

芳华 | 风很大

柳月没想到她回老家的第一天就碰到了杨花。柳月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第一次回家过年,年前她去集上给家里买年货。赶集的人很多,过道上都挤满了人。柳月买了猪肉、排骨、小鸡、蘑菇,又去买鱼。她相中了一份带鱼,问多

芳华 | 妈妈的味道

在一滴雨点能砸中俩本科生、连研究生找工作的前景也不乐观的时候,我,大专毕业了。我也知道,三年的大专连民工也赶不上——没文凭还没好身体。我租住的房子——对,暂且叫它房子吧——是一家出租屋处理的缓坡式屋顶

芳华 | 世相漫笔(二题)

二 妮梨木街是条老街,七里长,石板路由麻石板铺就,两边多为板搭门的屋子,青砖小瓦,雕花木窗,很有特色。第一次去,我就被它吸引住了。我这人天生爱恋古旧的东西,即使破败,在我眼里,也是美的,是一种颓废的美

素年 | 收脚印的人

老张还不到四十岁,头发仅有稀薄的一层,不敌他眼镜片的厚度。老张是个烟鬼,一天两包,越抽越瘦,腰的宽度赶不上他老婆的厚度。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寡言,好在单位里的差事不大用得着他多说话,把工作材料写好了

素年 | 幸福在哪里

周六下午,照例是保洁工崔姐来林玫家做保洁的时间。对崔姐来说,在林玫家干活儿是比较愉快的事。林玫家的活儿很单纯。崔姐在各个房间干活儿的时候,林玫从不跟着当监工指手画脚。都是崔姐把活儿干完了,她才各个房间

素年 | 敝 屣

老窝的修鞋摊上放着一双棉拖鞋,半旧的,很干净。原本是给来修鞋的顾客预留方便的,鞋脱下来,脚就凉了。把脚放进棉拖鞋里暖着,脚不冷了,多等一会儿也不急了。这鞋装过男人的脚,也装过女人的脚;装过年老的脚,也

素年 | 火车上

卧铺列车检票的时间提前很多。他们四个人的铺位在一个隔间里,两个中铺和两个上铺,一个下铺都没有。买票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并没太在意,但事实证明,这个情况在持续一夜的长途旅行中会非常遭罪。两个下铺是同伴,岁

世相 | 吃看菜

每年过春节,母亲最先端上桌的总是一条大鲤鱼,香喷喷的,真让人嘴馋。可这鲤鱼能看不能吃。吃,得等到十五天后的元宵节。这是待家人的规矩。如果待亲友或族人,母亲则把大鲤鱼换成木头鱼,老家叫“雕鱼板”。雕鱼板

世相 | 修鞋匠老单

修鞋匠老单几时来镇子上的,没有人能说得清。老单不是本地人,又说一口浓重的方言,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世,只记得镇子西头老槐树下有个修鞋的摊点,摆在那里多年了,修鞋匠姓单,人称单师傅,或直呼他老单。一年四季

世相 | 老 包

在这个名叫“小店”的村庄,老包家日子相当滋润,说令人羡慕,绝不为过。老包夫妇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是老大,早结婚生子;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县城当公务员,儿媳贤惠能干,和公婆相处和谐。儿子儿媳生下一个女儿后,不

浮生 | 柯先生和他的朋友们

柯先生告诉我,他是和“爱美丽”一起来看的电影。这显然是个女性的名字,我问道:“那她人呢?”柯先生笑笑说:“她是个神秘人物,藏起来了。”这是他的隐私,我不再多问。我和柯先生是在电影散场时相遇的。当时我拉

浮生 | 飞鸿踏雪泥

公元1056年五月。崤函古道。苏洵白马居中,苏轼苏辙二兄弟一左一右,三人并辔前行。铃铛声此起彼伏,六只鸿雁一字排开,“嘎嘎”飞过,愈显天地岑寂旷远。苏轼望着脚下前朝战车留下的车辙,顿生怀古幽情。晌午,

浮生 | 数 九

俗话说:“正月剃头,死舅。”舅没生气,反倒是爸先开了口:“多大人了,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饭桌上,爸的“啊”字里带着酒气。“我不管,就要就要!”肖晓琳转过头,出门前不忘给舅甩了个白眼。门外,满世界飞雪

地方 | 小胡庄人物速写(二题)

白 哥白哥七十多岁,瘦瘦的,总没见他有吃胖的时候,可他一生没得过什么病。平时,我们常在一块儿聊天,东拉西扯,没有个边际,有时也在一块儿搓搓小麻将。白哥打牌很有精神,一出牌,必是一声脆响。人们就说:“白

传奇 | 游 医

裕后街有七个坐堂郎中。陆边草也晓得看病,但他没开店铺。有人戏称,陆边草就是一个连脉枕也拿不出来的游医。还没行医前,陆边草笑称自己这屁股上长满了疮,坐不住。他也不愿站。他父亲杀猪卖肉,一刀砍下去,跟人家

传奇 | 凤凰寺

凤凰寺在舜江府东门外的凤凰山上,离城里不远,是读书人郊游谈禅的好去处。凤凰寺的方丈明慧大师是位得道的高僧,不理世事。其手下有一监院,名曰惠通,总领众僧,倒也能镇得住山门。寺里诸般杂事,都由惠通调理。迎

它们 | 勒狗者说

在我们东北,但凡一个屯子,不管大小,不管有多少口人,一些“匠人”总是不能少的,比如木匠、瓦匠、豆腐匠、剃头匠、劁猪匠等等。他们各有所长,在某方面都是行家里手,声名远扬。我二姑父会勒狗。虽然没有人叫他“

它们 | 猎 手

这个事情是真的。他本是商山脚下的庄稼人,近年来,商山一带的坡头沟洼到处树木参天灌丛密生,那些多年不见的野物时常出没于丛林、沟涧、农田,甚至偶尔还窜进村落。村子里就有人弄枪捕杀。他红了眼,也弄了杆长管枪

小时候 | 女 囚

白雁河的春天来得晚。山外已经百花竞放了,这里的柳树才刚刚抽条吐绿。“好男不当骡,好女不嫁白雁河。”白雁河不是个好地方。山高谷深,道路崎岖,它是全县最穷的镇。此地回汉杂处,民风彪悍,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小时候 | 撒 米

外公走在我五岁那年初夏。夜里露水还大得像下过雨,凌晨三点出殡,还得穿上两用衫。送葬时人人腰里系一根粗粗的稻草绳。刚走出院子,有人的稻草绳就掉了。一路走,稻草绳掉了一路,到五十米开外的河埠头时,只有我腰

村庄 | 家里来了个锢锅匠

水玉去西地给猪薅菜回来,在胡家桥村口碰到了锢漏锅的锢匠,就领他一路回了家。前几天刷锅不小心,水玉把菜锅摔了一道缝。锢匠五十岁上下,话不多,进门放下挑子就掏家什摆阵势,一样样一件件在自己身前摆成了扇面形

村庄 | 蚂蚁腿

铜富脖子青筋暴起,腿上血管更是鼓起:“蚂蚁腿咋了?老祖宗说了的,宁做蚂蚁腿,不学麻雀嘴。你少跟在陈六后面瞎咋呼。”“我瞎咋呼?你铜富哪只耳朵听我咋呼了?”陈六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黑王寨有十多户人家,加入

村庄 | 薅 草

男人到水田的时候,女人已经薅了好一阵儿草了。女人远远瞥见男人,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男人在水渠边的柳树下点了支烟,看了看远处的山近处的玉米地和眼前绿葱葱的水田,眼睛便落在女人身上。男人的稻田在北,女人

评论 | 人物与细节:小周村的那些人、那些事

我是赵淑萍《客轿》一文的第一个读者。过了十余年,不用重读,那个主人公似乎仍在我面前,栩栩如生。他跟着客轿,我尾随着他走,仿佛夜色里还在跟随着他走,看他的好事怎么转化为坏事,愉悦如何转变为愤怒。主人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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