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施策，破解学生综合素质评价难题

素质教育在我国提出并发展了40年，尽管形成了具有辨识度的中国特色教育方案，但始终没有完全解决好学生综合素质评价难题。评价并非易事，笔者尝试从基础平台、技术创新、制度变革三方面谈谈如何针对学生综合素质评价难题综合施策。

夯实证据基础，让大规模评价切实可操作

建立评价标准，确认证据。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是对学生综合素质存在状态的描述及其价值的判断。多项测评实践表明，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是可以从其相关的事物、事件、事态中去观察、测量的，可据此制订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标准，明确评价需要获取的证据。其标准：一是源于政策文件，自上而下将政策要求具体化为评价标准；二是源于理论研究，由内而外将理论分析转化为评价标准；三是源于事实数据，自下而上、由外向内将已建立的数据常模作为评价标准。目前大多重视前两者，忽视后者，导致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标准的政策性、原则性很强，但针对性、灵活性、可行性不足。在政策、理论、事实三维空间中确立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标准，明确搜集证据范围和内容，才是完整的解决方案。

搭建智慧平台，采集证据。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关键在于找到足够的表现性数据，能够反映学生综合素质水平的数据。采集途径，一是回到事实本身，利用电子档案袋、测谎技术、一致性检验等采集过程性关键数据；二是坚持结果导向，通过计算机测试、问卷调查、实际操作等方式采集形成性关键数据。二者统合，形成能够支撑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多模态数据，确保评价证据充分。这需要搭建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智慧平台，开展常态化、动态化的数据采集。

开展智能分析，运用证据。利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信息技术对数据进行智能分析。比如，构建证据网络，将采集到的证据按照主体、内容、层级三方面进行重构，主体上梳理出学生、同伴、教师、家长、其他人评价等多元数据；内容上梳理出品德、学科、体育、审美、劳动素养评价等多维数据；层级上梳理出自我、班级、学校、区域、国家评价等多层数据。同时，形成学生综合素质报告，为每一位学生、每一个班级、每一所学校、每一个地区出具智能分析报告。

强化多维分析，让复杂评价具备可行性

学生综合素质至少具有三个特性：一是内隐性，它既不是知识与技能，也不是情感、态度和价值观，更不是信息与数据，而是在情境中运用所知所学的能力，情境处于表象层，信息与数据处于载体层，知识与技能处于技术层，情感、态度与价值观处于构念层，而综合素质则居于其核心。二是情境性，它是在与世界发生关系中形成的，包括自主意识、终身学习、多重读写、跨学科能力、与多样性的工具和资源进行互动、与他人进行互动、与整个世界进行互动等多个层面。三是介质性，它必须通过一些介质才能获得，才能被观察和测评。基于这些特性，开展多维分析与评价，或许可以将学生综合素质的复杂面貌揭示出来。

推动自我描述与评价，从内隐外显中看学生综合素质。学生综合素质内隐特征决定了只有学生自己才可以直接触摸、具体描述。因此，有必要让学生自我描述内心状态并作出评价，借此了解学生综合素质的本来面目。同时，让学生、同伴、教师、家长等主体参与到评价中来，通过互评，在多角度相互印证中了解学生综合素质发展状况。以厨艺大赛为例，教师给出任务——请学生做一道菜。学生需在规定时间内将制作过程视频或者图片上传到平台，并写下心得体会，对自己和他人的劳动成果开展评价。通过学生的心得体会、自我评价和对其他人的评价，了解学生内心活动，分析其品德、智力、审美、劳动等方面的情况，洞见其综合素质状况。

实施情境测评与行为观察，从复杂情境中看综合素质。设置任务挑战情境、自我展示平台、职业体验情境等，让学生完成测评任务。通过过程中的行为观察和完成任务的结果实施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如：以庆祝改革开放40年为大背景，要求学生调研改革开放40年来家庭、村庄、社区的变化，综述我国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等领域的重大成果和进步，根据改革的经验阐释自己对全面深化改革的认识，思考当前改革遇到的难题并提出独到的应对策略，最后畅想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实现后的中国。作品形式包括但不限于文本、绘画、视频、编曲、摄影、表演等，学生可以自创任务形式。学校根据学生提交的作业和过程短片对学生综合素质发展情况进行评价。

开展行为特征统计与增值分析，从量变到质变中看综合素质。学生综合素质是在学习过程中逐步形成的，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抓住了这个变化过程，就能对学生综合素质进行科学评价。一是看学生日常表现，开展行为特征统计。二是看素质增值情况，通过行为特征演变轨迹分析其增值情况。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无论是作为评价对象的学生，还是作为评价内容的综合素质，都具有整体性，因此需要在上述三种方式所获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结果的基础上进一步统整，强化评价的准确性、综合性与科学性。

完善服务链条，让评价结果推动学生更好发展

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本身不是目的，重要的是运用评价结果服务教育发展。随着教育改革的深入，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结果运用的向度不断拓展，一是在价值判断上使用，用于甄别选拔；二是在价值促成上使用，用于促进全面发展；三是在价值创造上使用，用于开发个性潜能。完善学生综合素质评价服务链条，是确保评价结果能够被最大限度运用的重要途径。

把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纳入考试招生，从“软挂钩”走向“硬挂钩”。目前，实施新高考改革的地区均按照“两依据一参考”的原则，将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结果纳入高考录取标准，还有部分地区将其纳入中考录取体系。但大多是“软挂钩”，只要有学生综合素质评价表即可，下一步需要进行“硬挂钩”，让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结果成为学校决定录取与否的重要因素之一。

把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纳入课程学习，从“自我评价”走向“学会评价”。认知领域的最高层次是“评价”，意指价值判断；情感领域的最高层次是“价值体系个性化”，意指价值促成；动作技能领域的最高层次是“创新”，意指价值创造，分属教育评价的三个向度。也就是说，评价能力处于学习目标的最高层次，非常重要。我们不仅要让学生开展综合素质自我评价，更要让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学会评价，把握综合素质发展标准，明确其路径，形成更高水平的评价能力。

把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纳入拔尖人才培养，从“发现潜质”走向“发展可能”。综合素质评价不等于全面素质评价，也不等于素质之和的评价，而是“综合”的评价，其“综合”可以是小综合、中综合、大综合。拔尖人才往往具备“综合+偏好”的特征，培养拔尖人才需要垫高“综合”，扬长“偏好”。因此，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不仅要分析其偏好，发现其潜质，更要发展他们的多种可能，让潜质逐步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