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科融合在高考地理试题中的呈现特点与备考策略

摘 要：新时代下的高质量发展呼唤深谙学科融合的复合型、创新型人才。跨学科融合是地理学科的基本特性之一，地理试题中的学科融合具有重要的育人价值。通过归纳分析，2024年广东卷在学科融合方面呈现三大特点：各题组内容涉及多学科知识概念；问题解决需要学生具备多学科知识与能力；试题情境素材来源广泛。基于其特点，提出四点备考策略：使用概念结构图分析情境中的学科概念及跨学科概念的层级和相互的逻辑关系；通过项目化学习培养学生的跨学科学习能力；重视分析地理试题对应的课程标准要求；引导学生关注现实问题蕴含的学科逻辑。

关键词：学科融合；跨学科；呈现特点

中图分类号：G633.5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207（2024）12-0045-04

新时代对人才培养提出了更高、更全面的要求，高质量发展迫切呼唤复合型、创新型人才，而创新有赖于多学科知识的创造性整合和应用。学科融合旨在通过多门学科资源的介入，有效地化解问题，更好地达成目标，并在问题探究过程中全面培养和训练学生的学习能力和综合素养［1］。跨学科则是基于两门或两门以上的学科知识、方法的参与而实现学科跨界，并且这些相关学科的知识、方法因解决真实复杂任务的需要而相互作用和协同，直至问题得到彻底且有效地解决［2］。跨学科学习是指把两门或两门以上学科中的观念和思维模式相互衔接贯通，从而促进主体对某主题的基础性和实践性理解［3］。简言之，学科融合强调的是“是什么”，是对主题情境材料内涵特点的表征，关乎问题的本然样态。跨学科强调的是“如何做”，是解决学科融合问题的应然策略和必备能力。想要真正解决学科融合问题，需要通过跨学科学习，具备多个学科的知识与能力，并在此基础上提高跨学科能力。

目前，相关研究大多集中于跨学科学习的教学实施层面，有关学科融合的考试评价研究较少，更缺乏对高考地理试题中学科融合的关注。本研究阐释了地理试题中学科融合的逻辑理路，归纳总结了学科融合在2024年高考地理广东卷（后文简称为“2024年广东卷”）中的呈现特点，在此基础上提出几点备考策略以供参考。

一、地理试题中学科融合的逻辑理路

1.学科融合是地理学科的基本特性之一

（1）学科融合是地理学人才培养的内在要求

在我国基础教育体系中，地理作为一门单独设置的学科，具有相对独立的课程结构。然而，地理学科是一门兼具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性质的综合性学科，地理学与多个学科呈现融通交叉的关系，以综合性、交叉性为突出特点［4］，体现出鲜明的跨学科性。现代地理学在研究路径和方法上，广泛借鉴相关学科的理论方法，形成了越来越多的分支学科［5］，地理学与其他学科的界限趋于模糊，可见，地理学具有学科融合的天然优势。在高等教育阶段，地理学的学科门类属于理学，地理学习对数理基础有一定要求，高等数学、基础物理、无机化学甚至计算机编程等课程已成为不少高校地理学专业的必修课；人文地理学则对学生的文史素养乃至哲学功底有一定要求，“地理学家是行走的百科全书”既是对过往卓越地理学者的赞誉，更成为未来地理学人才培养的应然导向和合理诉求。高考是人才培养的重要指挥棒，是基础教育与高等教育的交汇点，理应在试题中渗透学科融合色彩。

（2）现实情境材料必然隐含跨学科知识

新一轮课程改革以来，“无情境不教学，无情境不命题”的观念深入人心，日常地理教学和高考地理试题中开始出现大量情境［6］。情境提供了连接现实生活和学科领域的桥梁，但情境及其蕴含的问题本并无特定学科属性，情境尤其是真实复杂的情境往往耦合了多个学科的知识结构、基本技能和思维方式，其中既包括地理学科内部多个子学科，也包括地理学的相关学科。“世界本质是跨学科的”，要解释真实世界中的地理事象，解决现实生活中的地理问题，既有赖于学生扎实的地理知识和雄厚的地理核心素养，也需要相关学科知识和跨学科思维的助力。

（3）跨学科学习能力是解决复杂地理问题的重要保障

2022年，“跨学科主题学习”已被地理等多个学科的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列为课程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且提出了明确的课时量要求［7］。尽管目前高中地理课程标准并未出现“跨学科主题学习”这一提法，但“学科融合”［8］等能够体现跨学科学习实质的类似探讨已成为目前教研的热点。以高考为代表的考试评价具有重要的目标导向和引领作用，高考地理试题中的学科融合能够引导师生在日常地理学习中更好地落实跨学科学习，从而提高学生的跨学科学习能力，帮助学生解决高考地理试题中涉及多个学科的复杂情境问题。

2.地理试题中学科融合的育人价值

近年来，高考命题理念逐渐由“知识立意”向“能力立意”“素养立意”转变，强调引导学生实现从“解题”到“解决问题”、从“做题”到“做人做事”的提升［9］。广东省作为高考综合改革省份，学生目前已经实现自由选科，地理学不再并入文综试题，这意味着地理学科的考试评价已经从制度上打破了此前人为设定的文理界限。

在高考地理试题中体现学科融合，既符合地理综合性学科的特征，也是践行新课改、契合社会对复合型和创新型人才的需要以及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的重要途径。跨学科命题能够考查学生能否超越单一学科的视野，综合运用不同学科解决问题的方法与思维，全面深刻地理解问题并形成可行且有效的问题解决方案的能力［10］。学科融合大大拓展了试题命制的素材来源，蕴藉思政教育、生态教育、爱国主义教育等的思想性元素能够更充分地展现在地理试题中，从而更好发挥价值引领作用，厚植家国情怀，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有关前沿科技等理性思维元素的内容还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地理问题思考角度的多样性、思维过程的延展性和解题空间的开放性，从而能够更全面、深入地考查学生的学科核心素养、创新精神和探究能力。

二、学科融合在高考地理试题中的呈现特点

广东省教育考试院在对2024年广东卷的试题评析中明确指出“试题内容充分体现了地理学综合性和交叉性的学科特点，对标课程标准，加强学科融合”。笔者分析试题得出，2024年广东卷广泛运用体现学科融合的试题情境和设问，突出对学生跨学科能力的考查，除1～2题、7～8题、18题外，其他试题都具有较鲜明的学科融合色彩。总体上，各题组内容涉及多学科知识概念，试题情境素材来源广泛，解决相关问题需要学生具备多学科知识与能力。

1.各题组内容涉及多学科知识概念

2024年广东卷地理试题体现了地理与化学、数学、物理、生物、历史、政治等多个学科的融合，涉及学科众多（表1）。虽然各个题目都涉及多学科的知识概念，但这种跨学科都是以地理为主导，跨学科的形式都是“地理跨其他学科”。

各组题目所涉及的具体学科有所区别、各有侧重，但也存在共性，如涉及的学科数量大多为2～3门。5～6题和17题都涉及政治和历史，而3～4题、9～10题、13～14题都涉及物理和生物，可见高考地理试题所涉及的其他学科具有“大文综”和“大理综”的特点，这种特点有利于保证对人文地理和自然地理考查的系统性，也能够体现地理试题的多元性与跨学科性。此外，值得注意的是，11～12题同时涉及历史、化学和物理，15～16题涉及历史和数学，可见这两组地理试题呈现出文理科交叉融合的特点，尽管目前这类跨文理融合的试题并不常见，但也需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2.试题情境素材来源广泛

2024年广东卷地理试题有关学科融合的素材来源全部为权威期刊学术论文，其中13～14题选自英文论文，其余为中文论文（表2）。一方面，基于权威论文构建的学术情境试题使得命题及其答案的科学性、严谨性有所保障；另一方面，素材来源不局限于地理学领域的专业文献，还广泛参考了建筑学、美术学、历史学等其他学科的专业期刊，如第15～16题来源于四川省人民政府文史研究馆主办的文史类期刊，经适当处理后呈现给学生，确保在考查学生地理核心素养的同时也能引导学生从其他学科的视角分析地理现象，从而延展学生思维广度，拓宽学生认知视野。

3.问题解决需要学生的多学科知识与能力

2024年广东卷地理试题对学科融合的考查多基于地理现实情境问题的现象与内涵，以地理学科为主，跨用到一些其他学科知识与能力。在此，特别指出地理试题的考查要旨仍然是学生的地理核心素养水平，更多关涉思维品质而非拘泥于特定的知识点。学科融合的出现绝不是为了人为设置障碍、增加难度、影响学生正常答题，更不是多学科知识的简单拼凑，其精髓在于多学科知识及其思想方法的整合性、借鉴性运用，在于调动跨学科思维以解决真实情境下实际问题的能力。与其说地理试题中的学科融合是“跳出地理考地理”，不如说是“跳出地理看地理”。以关注度较高的第19题为例，尽管该题出现了化学方程式，但该题本质上仍是一道紧扣课标要求与教材主干内容，立足地理关键能力的具有鲜明“地理味”的试题，并非“为了跨学科而跨学科”。

三、针对学科融合试题的备考策略

1.使用概念结构图分析情境中的学科概念及跨学科概念的层级和逻辑关系

地理学科的交叉性使其与多个学科之间具有紧密联系，因此，教师不宜囿于单一地理学科视阈之中，而是要打破学科界限，弥合学科鸿沟，加强学生对地理知识与相关学科知识的综合运用，构建知识间的联系［20］。使用概念结构图分析情境中的学科概念及跨学科概念的层级和相互的逻辑关系，帮助学生建立系统化的以地理为中心的知识体系。

具体而言，在新选科模式下，对于选科偏文科的学生，教师一方面要强调文科内部的学科融合；另一方面，更要加强对地理学尤其是自然地理学中所涉数理知识的引介，这有利于学生更透彻地理解地理规律。例如，在讲授“水循环”时，教师应先引导学生通过概念结构图对初中物理学科中有关“三态变化”的知识进行温习；在讲授“喀斯特地貌”时，则很有必要引入喀斯特作用的化学方程式以辅助学生理解喀斯特反应的可逆性、复杂性。再如，在学习“地球公转轨道”时，学生若未对椭圆的概念、性质建立基本认知，则可能导致其死记硬背，影响理解深度。而对于选科偏理科的学生，教师一方面要强化学生对理科知识在地理学科中的综合运用，最大化发挥理科学生思维缜密、逻辑性强的优势；另一方面，则要重视对其文史基本概念的“扫盲”，以尽可能避免其在考试中出现本不应出现的低级错误。

2.通过项目化学习培养学生的跨学科学习能力

由于学科融合教学的目的绝不是尽可能多地识记相关学科的具体知识点，而是在于通过吸收其他学科的思想方法，建构跨学科思维，从而助力其地理问题解决能力的提升。可在备考过程中探索开展一系列主题多元的项目式学习，在有关自然地理的复习过程中，重视实验或模拟实验，着力培养学生图表信息的提取与解读、数据的转换与分析、归纳与演绎等关键能力，关注过程性思考和对思维品质的训练，在运用跨学科知识的过程中使学生感受理科思维的逻辑性、严谨性、抽象性，使学生深刻意识到地理学的科学性。在有关人文地理的项目式学习中，引导学生融通运用历史、政治等多学科知识在真实情境中自主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并撰写研究报告，提高书面表达的规范性、精准性，进而砥砺人文底蕴和社科素养，使之深刻认识到地理学的人文性、综合性。

3.重视分析地理试题对应的课程标准要求

2024年广东卷虽然涉及学科融合的相关内容，但其主干仍然是地理知识，其要旨依然指向对地理问题解决能力的考查，并未偏离课程标准。学科融合素材经过处理转化后，“地理味”浓，不存在其他学科的陌生概念，对相关学科的考查绝非一种显性的深入的考查，学生完全能够凭借其地理必备知识和关键能力完成试题。于学生而言，跨学科知识及其思想方法只是“锦上添花”的更高层次的追求，不应本末倒置。基于此，教师应以积极、包容的态度面对学科融合，紧扣地理试题对应的课程标准要求，引导学生正确认识地理试题中学科融合的要义和实质，理解题目的真正含义，消除其畏难情绪，避免增加学生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