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就业质量评价理论逻辑探析与模型构建

［摘 要］ 做好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是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提出的实施就业优先战略和教育优先发展战略的重要内容。构建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突出我国高校的政治属性，坚持从讲政治的高度准确理解和把握“高质量”的核心内涵，坚持系统思维整体谋划，坚持以人为本分类评价，坚持可持续发展综合评判。在现状研究的基础上，针对当前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量化评价的特点，提出“开放式七维螺旋”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并对其理论原理、主要内涵、逻辑关系、应用办法等进行了阐述，为构建高质量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体系提供了参考和借鉴。

［关键词］ 开放式；七维螺旋；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

［基金项目］ 2020年度河南省教育科学规划重大招标课题“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体系研究”（〔2020〕-JKGHZDZB-03）

［作者简介］ 郭治鹏（1981—），男，河南洛阳人，硕士，河南省高校学生工作专家库专家，河南农业大学党委办公室副主任，副教授，主要从事高等教育管理、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李成吾（1962—），男，河南安阳人，硕士，河南农业大学乡村振兴研究院副院长，正高级经济师（通信作者），主要从事高等教育管理、乡村振兴政策研究。

［中图分类号］ G64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9324（2024）45-0009-08 ［收稿日期］ 2024-05-20

党的二十大提出实施就业优先战略和教育优先发展战略。作为其中的重要内容，高校毕业生就业对构建高质量教育体系、确保社会稳定和增进民生福祉具有重要意义。加强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建设是精准把握高校毕业生就业状况、促进高校毕业生高质量就业体系建设的重要内容，对于贯彻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培养适应当前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的高素质人才具有重要意义。

构建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突出我国高校的政治属性，坚持从讲政治的高度准确理解和把握“高质量”的核心内涵，坚持系统思维整体谋划，坚持以人为本分类评价，坚持可持续发展综合评判，这一系列要求决定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必须是一个开放的系统，是立足于多维度框架的系统工程。基于此，我们总结现有评价体系特点，吸纳国内外有益做法，构建了基于“开放式七维螺旋”模型的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

一、国内外构建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的研究现状和实践探索

（一）国外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研究现状

1.国外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建设概述。国外关于就业质量评价的研究始于20世纪70年代，主要见于政府和社会组织对社会性就业或劳动质量的评价。比如，国际劳工组织（ILO）提出的广义工作质量定义，包括工作关系、劳动力市场制度及政策、社会经济背景信息等要素；ILO还提出“体面工作”概念，从促进劳动权利、就业、社会保护和社会对话等要素开展就业质量评价［1］。此外，欧盟的雷肯指标体系、捷克的工作生活主观质量指标、西班牙工会联盟的劳动力市场质量指标（IQL）等从不同角度构建了就业质量评价体系。

分析这些评价体系，主要有以下特点：一是视角多样、无统一规范。不同类型的就业质量评价涉及政治学、经济学等多个学科领域，评价标准存在较大差异，体现了就业质量评价的开放性特点。二是思维局限、价值导向局限。综观国外这些指标体系，主要反映了其所代表的主观意愿，具有一定的意识形态特征和思维局限性，并不能照搬照抄使用。三是适用对象宽泛、针对性不强。这些就业质量评价体系更多的是适应社会就业情况的评价，针对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的评价不够，不能对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形成强有力的支撑。

2.国外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建设概述。高校就业质量是各国普遍关注的共性问题，各国为此采取了多种多样的评价办法。英国对就业服务项目绩效进行评估，评估主要通过管理规范，使公共部门组织绩效评估成为重大改革方案的组成部分，以及评价最高行政首长的政治支持和主管部门的预算配置权来推进［2］。新加坡的大学生就业状况指标、统计方法和统计实施过程基本由大学自身完成，同时由高校直接向社会公布，接受社会各方监督［3］。

分析以上评价体系建设情况，能够得出如下结论：一是各国普遍对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比较重视；二是对高校的就业质量评价更加注重过程性评价、自主性评价和长期观察的主观结论性评价，较好地体现了开放性评价的特点；三是更加注重就业政策和就业举措的有效度，毕业生就业率等短期成效要素占比不再占据主导地位。

（二）国内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研究现状

1.国内高校就业质量评价理论研究概述。国内关于高校就业质量评价的研究起步较晚，但呈现出快速发展的良好态势。其中，丁秀琴［4］对国外高校毕业生就业的主要模式进行了归纳，提出政府主导模式、高校主导模式、联盟模式、自由放任模式等四个类型；翁仁木［5］对国外主要的13种就业质量评价指标体系逐一进行了分析，对我国对应指标体系建设提出关注经济社会因素对就业质量的影响、关注个人就业质量的主观评价、关注不同就业质量指标之间的相互影响、关注细分人群和细分行业的就业质量评价等建议；吴新中［6］提出“就业质量是一个开放性概念”“相对主观的概念”，不同评价主体的评价标准存在较大差异，提出从个体满意度、学校满意度、用人单位满意度、家庭满意度、社会满意度五个维度开展高校就业质量评价，并对不同维度的二级指标分值、权重等进行了规范；李莉等［7］针对云南省大学毕业生就业实际，坚持尽可能量化与可操作性的原则，从政府部门宏观层面、用人单位中观层面和毕业生微观层面的三维视角，构建得出4个一级指标、13个二级指标和31个三级指标及其相应权重的云南省大学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把这些研究集中在一起，能够看到：一是各具时代特色，反映了在一定视角框架下，对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内涵、要素、体系建设的深入思考；二是基本反映了我国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建设从学习借鉴、量化评价到内涵式发展的变革历程，逐步形成了符合我国实际、具有我国特色的评价体系；三是体现了从多元化评价到开放式评价，从注重薪酬、就业率等经济指标到注重职业发展评价、社会效应评价的变化。同时，当前研究也存在评价理念各异、标准各异、主体各异、缺少统筹协调等不足，不能较好地满足高校就业质量评价的共性需求。

2.国内高校就业质量评价实践应用概述。作为构建高质量人才培养体系的重要内容，毕业生就业评价应得到更多重视和更快发展，主要从三个方面开展了实践应用。

一是教育等行政部门的评价评估。教育部建立全国高校毕业生毕业去向登记系统，同时，从2020年开始正式启动毕业生就业状况跟踪调查。在学科评估、教学评估和专业评价中有机嵌入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板块，是教育行政部门促进毕业生就业质量提升的另一有效方式。尤其是在第五轮学科评估中，“人才培养”位居四个一级指标的第1位，并将毕业生就业质量作为关键指标，这一评价体系带有明显的官方导向性，评价指标相对比较粗放，体现了开放式教育、“放管服”改革的需要，有利于高校凸显特色相对自由发展。

二是高校自主发布毕业生就业质量报告。2013年11月，教育部要求全国各高校开始编制发布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年度报告［8］。从作者收集的国内20所高校近三年来的60份报告中能够看到，其评价内容涉及毕业生总体毕业去向分布、升学、出国（出境）、自主创业、基层项目就业、灵活就业、求职过程、就业质量等内容。尤其是部分高校对毕业生去向进行细化分类，提出毕业生服务社会、国家需求、地方发展等指标，体现了我国高等教育的鲜明特色。同时，这一评价方式也存在评价标准不统一、评价主体不统一、数据采集渠道不够透明和畅通、分析报告质量参差不齐等不足。

三是社会组织和机构开展的高校就业质量评价。基于比较优势理论，高等教育第三方评价具有客观性、专业性、独立性的特点。近年来，部分高校采取与第三方合作发布就业质量年报的方式，有效提升了评价的客观性和科学性，成为当前高校就业质量评价的流行趋势。还有一些研究机构，针对某一区域或特定类型发布评价报告。同时，一些从事高等教育咨询的企业也开展了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业务。这一评价方式因其评价标准的不公开、评价动机的商业化、利益交织的隐忧，受到质疑。

二、构建高质量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的时代内涵和基本原则

（一）高质量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体系的内涵意蕴

1.突出鲜明的价值导向。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是我国特色高等教育的根本目的。这一要求决定高校毕业生高质量的就业首先要体现鲜明的政治站位和价值导向，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衡量高校就业质量的重要准绳，彰显高校毕业生参军入伍、参加“西部计划”“三支一扶”“特岗教师”选拔等融入国家重大战略，到乡村振兴一线创业，到边远艰苦地区工作等的引领作用，充分体现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的社会贡献度等评价维度。

2.注重以人为本的理念。坚持用马克思主义劳动观指导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把实现人与社会相统一、人生发展需求和就业生存需求相统一作为重要考量因素，以促进人的自由成长为终极目标，构建有力支撑人自由发展的就业工作体系，将高校就业指导和服务质量、毕业生长期发展状况、毕业生岗位匹配度等纳入其中，从第一方的视角充分体现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的岗位充分度、持续发展度、服务保障度等评价维度。

3.落实多元的评价主体。高校毕业生就业高质量评价既要注重坚持以人为本，高度重视第一方即高校毕业生的个人感受，激发第一方的就业积极性，又要克服第一方个人主观判断、感性判断、个体感受的弊端，协调处理好个体与集体、局部与整体的关系，从高校自身、用人单位、社会反响的角度对高校毕业生的综合素质、发展潜力、职场表现、职业成就、社会贡献等进行综合评价，以全面完整准确地评价一所高校的毕业生就业质量，从第三方视角充分体现毕业生就业质量的现实显示度、社会公认度等评价维度。

4.坚持包容开放的理念。当今社会发展变革迅速，就业形态和职业分类越来越繁复，一些传统的职业正在消亡，一些新兴职业正在蓬勃发展，还有一些未来职业正在萌芽孕育，高校毕业生的就业心态、就业形态处于变革动荡期。高质量的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应充分引领和适应这一情况，在“就业”“就业去向落实率”等概念的界定和新就业形态的认定上，在不同类型高校、不同类型学科专业、不同评价指标体系的规范上，坚持开放包容的理念，采取统一规范评价要素、分类评价分析、坚持特色发展等举措，充分彰显高校就业质量评价的科学化、规范化水平。

5.发挥反馈提升的作用。高校就业质量与人才培养质量紧密相关，高校就业质量评价的核心目标之一是通过评价发现人才培养中的不足和问题，反馈提升高校教育教学、学科专业建设、人才培养体系建设水平，这也是高校就业质量评价区别于社会就业评价的重要标志。为此，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建设要涵盖就业质量分析报告，以及对学校人才培养工作的意见和建议等内容，要构建与人才培养体系的联动机制，充分彰显高校就业质量评价检验成效、引领发展、指导改革的作用。

（二）构建高质量高校毕业生就业质量评价体系的基本原则

1.主体责任与其他责任相结合。高校就业质量评价要坚持主题明确、责任清晰、流程规范的原则，充分发挥各相关方协同评价的作用，构建高校牵头组织开展、第三方具体实施、政府相关部门核准备案、社会各界（包括用人单位）共同监督的责任体系，不断强化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主体责任，形成“评价体系标准化建设—开展评价—结果反馈—提升人才培养质量并完善评价体系”的良性循环机制。

2.短期评价与长期评价相结合。高校就业质量评价是一个动态体系，就业适配性、稳定性、成长性等指标需要一定时期的观察才能显现和验证。在评价体系指标设置中，既要体现一次性就业去向落实率、年终就业去向落实率等短期指标，又要立足发展的眼光，循着毕业3年、5年、10年等关键节点，跟踪观察评价对象知识结构、专业能力、岗位胜任度、职业创新力等情况，综合评价其就业质量［9］。

3.共性指标与个性指标相结合。构建统一的高校就业质量评价体系是一个相对概念，并非各个高校间无差别地使用同一套指标体系。应坚持开放的评价理念，在“统”的大框架指导下，保持基本数据、基本评价指标、共性评价内容的一致，同时结合高校不同类型、不同办学定位，设置特色评价模块，以彰显高校在特定行业、特定区域、特色领域的就业特点，更加准确地评价一所高校的就业质量。比如，郑州航空工业管理学院将“毕业生航空航天领域就业情况”作为就业质量报告的内容之一；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将“助力‘三农’发展情况”作为就业质量报告的基本数据。